酒足饭饱,嬴政倚靠着座椅的后背,面带笑容地打量着身上的衣裳。
“秦小子啊,你这衣裳可是真暖和啊,才这么片刻时辰,我就觉得身上暖意充沛,甚至还有些许燥热之感啊!”
此时此刻,嬴政的内心无比激动,往后若是将这等神奇的制衣之法推广出去,天下百姓必然都能因此而受益!
倘若推广得顺理成章,说不定将来的大秦子民,将再无任何一人尝挨冷受冻之苦了!
心情渐渐平稳下来,嬴政语重心长地问道:“秦小子,这种你所改良的新式衣裳,其方法容易推行吧?”
“那是当然,赵老伯您就放心吧,我作坊里的不少人都已经掌握了,我再亲自点拨点拨,过不了多久,将这种新式制衣之法推广到整个咸阳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好哇!”嬴政忍不住地拍手称赞。
忽而,嬴政又想起了刚才秦风提及到的禽羽填充衣物用以御寒,急忙问询道:“哎,秦小子,方才你所言的禽羽填充衣物,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可还有其他的法子?”
秦风不假思索,道:“赵老伯,其实我改良制衣也好,以后养殖家禽用来收集羽毛填充衣物来制作羽绒服也好,为的都是御寒效果嘛,还有一种较为妥当的御寒之法,就是用棉花填充。”
“棉花?何为棉花?”嬴政眉头一皱。
秦风见状,立马反应了过来,现在的大秦世界还没有棉花的出现。
根据秦风脑海中系统的历史史料提示,棉花是宋元时从印度传种而到关陕闽广的,是因为闽广通海舶、关陕通西域的缘故。
“额,棉花是一种农作物,采摘后如绒絮,御寒效果绝佳!”秦风只得道。
“秦小子你此言当真?那这棉花在何处能种植?”嬴政急忙追问。
秦风思虑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印度,还正是孔雀王朝统治时期。
“赵老伯,咱们大秦现在还没有棉花这种农作物。”秦风耸耸肩。
“大秦没有?那何处有?若真能利民,跋山涉水也要取来!”嬴政显得有些激动。
秦风笑道:“在我大秦的西南夷再往西,有一孔雀王国,棉花就产自那里。”
孔雀王国?
西南夷再往西的地方……嬴政对于秦风所说的这个概念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早在春秋战国时秦国就领先其他列国,绳墨等工具就已经出现,但是秦国也只能测量一部分地域,以作为辖域地图,对于中原等地区,秦国也一直是以九州为准绳。
此刻嬴政听秦风说那西南夷以西还有一国度,顿时觉得疑惑不已。
“秦小子,你此话可有真凭实据?莫不是你信口雌黄吧?”嬴政有些半信半疑。
秦风却道:“赵老伯,典籍曾记,凡四海之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我大秦疆域可没有如此之广袤吧?有其他国度也自然是顺理成章之事嘛。”
嬴政颔了颔首,道:“那倒也是,不过,秦小子你刚才说那孔雀王国位于西南夷以西,若要派军征伐,也是一桩兴师动众之业啊。”
率军前往比大秦西南夷还要西的未知国度,无异于开疆拓土那般困难。
“事关重大,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先暂且搁置吧。”嬴政眼神深邃,默默地说完,便独自朝庭院中走去。
秦风看着嬴政心事重重的模样,顿时嘴角浅笑,道:“唉,赵老伯,您也不用着急嘛,这开疆拓土之事的确不能儿戏,过些时日我先好好研制羽绒服就是了。”
……
翌日一早。
嬴政从秦风的九峻山庄园出来,便轻手轻脚地合上了轩门。
郎中令蒙毅早早地等候在庄园门前,恭敬地小声说道:“陛下,要不要微臣告知子……告知六师将军?”
“不必了,蒙卿咱们快些走,莫要吵醒了秦小子,让他再多睡会。”
嬴政一边摆了摆手朝蒙毅阻止着,一边收拢着肩膀上的行囊。
“微臣遵旨。”
蒙毅见状,立马懂事地将行囊接了过去。
嬴政笑道:“蒙卿你可得好生看护好,这行囊里装着的可是秦小子专程给朕准备的衣裳,珍贵无比啊!”
蒙毅当即不敢懈怠,一路上一直奉若珍宝地看护着。
一到了章台宫中,嬴政立马命人召来了御史中丞韦阜,沉声吩咐道:“韦卿啊,对于关东六国那些地主豪绅们迁移的事,朕已经筹划好了对策,用朕批示的法子去办吧。”
说着,嬴政挥了挥手,身旁的中车府令赵高立马将一卷简牍朝韦阜送了过去。
韦阜闻声顿时一愣,颤颤巍巍地问道:“微臣无能,斗胆问陛下,关东的地主豪绅们,出,出了何事啊?”
韦阜身为御史中丞,身居要职,生怕嬴政会因此而处置自己失职之罪,但是又不敢稀里糊涂地接旨,只得硬着头皮问着。
嬴政则是微微一笑,坦然道:“韦卿你不必如此惊慌,你不知此事也实属在理,待会自然会有官吏与你商议此事,你且退下吧。”
韦阜不敢耽搁,只得行礼拜退,“微臣遵旨。”
等韦阜出了章台宫的大殿,快步奔走在御道上的时候,心里的疑惑则再也按捺不住。
奇怪,陛下今日为何会如此反常?
平日里全国各郡县的奏章不是要先汇集在鸿台,然后交由值守吏上呈陛下的吗?
韦阜所担任的御史中丞正是御史大夫的属官,统领侍御史和诸郡监御史,有命御史们按章纠弹百官之权,权力尤重。
按照先例,大秦帝国的御史大夫总揽的是全国的奏章,但是始皇帝励精图治,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更何况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要事……
长此以往,御史大夫便只掌管纠察百官之责,属官御史中丞则只用负责预先梳理奏章。
此刻的韦阜正满心疑惑着,不对啊?这奏章我还未曾梳理,陛下就已经批阅了?
正当韦阜不明所以之际。
忽而不远处的御道上走来两个身影,韦阜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正是将作少府隗状和治粟内史王绾。
“微臣见过两位大人。”韦阜急忙对袖行礼。
隗状和王绾也还了礼,王绾沉声问道:“韦大人,为何如此行色匆匆啊?”
韦阜有苦难言,哀叹一声,道:“王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陛下今早不知为何召下官进宫,二话不说便严词厉色,还让下官按照批示好好办事……
“王大人,陛下今日的做法可是有些反常啊,下官还未曾梳理过奏章,陛下是何时批阅的?莫非是昨夜?这也不合规矩啊,下官想不明白啊!”
韦阜急不可耐,早已心乱如麻,“王大人啊,按理说这奏章都是要下官先行梳理,陛下再批阅,陛下如此行事,莫不是下官犯了何罪,陛下要除掉下官吗?”
王绾听罢,心里早已明白了大概。
拂袖在韦阜的肩膀上一拍,王绾轻轻一笑,解释道:“韦大人莫要疑虑,陛下定然是有高人辅佐,批阅奏章此等事自然是不在话下。”
“高,高人辅佐?”韦阜听得一头雾水,正要追问。
王绾却抽身径直朝章台宫的方向走去,“韦大人,往后你就明白了,多说无益,老夫先行一步了。”
“哎,王大人,王大人您解释也解释个清楚啊!”
韦阜急得直朝王绾的背影呼告着,“那辅佐陛下的高人是何方神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