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峻山庄园。

秦风从武成侯府邸出来,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经过这场跟王翦王贲等武将们的接触,秦风越来越对这群粗犷的汉子们闹不懂了……

按照他们这些武将对待嬴麒的态度,的确是有些不够恭敬,甚至跟自己相比都有些平淡。

可是嬴麒又是实打实的贵客,如此前后矛盾的做法,到底是何缘故?

思虑重重间,秦风默默地从庄园的庭院中径直走到了厅房内。

摸起厅房桌案上的一把红花豆,秦风正要塞到嘴里,忽而身旁传来了一声和声的话语来。

“哟?秦小子,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是谁惹你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秦风听见动静,急忙抬头一看,便见嬴政正慈眉善目地望着自己。

秦风立马转而一笑,两手搀扶起嬴政的臂膀,扶着嬴政坐下,秦风欢喜道:“哎呀,赵老伯您什么时候来的啊?我都没看到您!怪我怪我,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无妨,秦小子,到底是何事啊?能让你如此烦忧之事,必然非比寻常啊。”嬴政关切地朝秦风问道。

秦风本想着把在武成侯府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但是转念一想王翦王贲和那些少壮派武将的事,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再加上又平白多了个公子嬴麒,如此冗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反而还会引人烦心,不如不提。

“没什么,没事,赵老伯咱们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秦风转而一笑,朝嬴政故作轻松地说道。

嬴政也见怪不怪,和声笑道:“秦小子,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件值得称庆之事,如何?”

“好啊,赵老伯您快说,何事啊?”秦风来了兴致。

嬴政一把揽过秦风的脖颈,慈眉善目地说道:“秦小子,你小子能耐啊,你猜猜看,你那行省制实施了下去之后,各地都调集了多少兵马?”

秦风耸耸肩,随意说道:“嗯~不好说啊,料想吧,一两万人马?”

嬴政立马昂首挺胸,笑道:“哈哈,秦小子,让你猜你都不敢猜多一点么?大胆点!

“仅仅是泗水、衡山和九江三地,就足足调集了十万兵马啊!”嬴政说着不由得抬高了语调,言语之中饱含着激动自信之情。

秦风闻声,顿时哑然住了,“什么?十万兵马?赵老伯您不是在戏言吧?这行省制才实施下去多久啊?就有十万之众了?”

秦风可对十万兵马的概念太过了解了,根据秦风脑海中系统提供的经验来看,大秦目前的兵力,关内军、陇西军、九原军、南越军等,统共加起来大约七八十万上下。

最重要的是,这些兵马除了守军之外,还都是可供征发的,因为大秦施行的征兵制,当然不包括那些战事而征的两三百万民夫……

而这行省制才施行下去没多少时日,泗水、衡山和九江之地,竟然就能调集出来十万大军了?

假以时日,大秦除了那些百万守军之外,各地行省的驻军也颇为可观啊!

只要设立有司官职加强监察督导,配合上犬牙交错地设立行省原则,这些地方的兵马势力一定能掌控得有条不紊!

此时此刻,嬴政看着面带震惊的秦风,微微一笑,和声说道:“哈哈,秦小子,你瞧你这副样子?怎么了?没想到吗?这可是你所开创的制度啊,你自己都没料到?”

“赵老伯,不瞒您说,如此之众的兵马数目,确实是我意料之外的……”

秦风不由得咂咂嘴,感叹道:“看来是我低估了咱们大秦地方官吏的动员能力啊!”

由此可见,只要始皇帝在位一日,大秦帝国还在严丝合缝地运行着,那些宵小之辈自然是不敢放肆,这就是威加海内千古一帝的人格魅力吧!

嬴政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慈祥道:“秦小子啊,你所开创的制度为咱们大秦立下了如此盖世奇功,说吧,你小子想要什么奖赏?”

“嗯?奖赏?”秦风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嬴政立马发觉了方才的话有些不妥,赶紧改口道:“我说的意思是,秦小子你立下不世之功,我当然要表奏皇帝陛下,为你加官赐爵啊!”

秦风反应了过来,随口道:“嗨~赵老伯您这话说得,我哪里是为了那些名利,能为您老人家分忧解难,还能造福大秦,为大秦子民百姓们谋些福祉,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奖赏嘛,就算了吧,我都已经仰仗赵老伯您的面子,才愧受了六师将军之职。”

“好小子!不求名利,一心为国为民,好样的!有志气!”

嬴政听着秦风的话语,心里立时一阵温暖如春,转而又道:“秦小子啊,但是该有的奖赏还是要有的!不然若是传将出去,旁人还会以为咱们大秦朝廷对待功臣刻薄呢!

“秦小子你可要做好表率啊,再者说来,先前的六师将军一职是秦小子你凭自己的实力赢得的,两码事!”

嬴政干脆又道:“这样吧,秦小子你既然不喜欢加官进爵,那我就奖你些实际之事,以表勉励,如何?

“区区小事,我就做主了,秦小子,往后整个咸阳的木工制品,都交由你小子的木工作坊来办,如何?”

“当然我只能想方设法把宫里和京畿衙门的进贡交给你啊,寻常百姓的生意,我可管不了,哈哈。”

秦风闻声立马有些欣喜,但是转而又有些迟疑,“额,赵老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咸阳有那么多木工作坊,赵老伯您把宫里和京畿衙门的生意都交给我了,对别人会否不太公平?”

嬴政却不以为然,沉声反问道:“秦小子,你别以为我不懂你们这些木工技巧,你平心而论,就凭你的木工作坊的木工技艺,那些其余的木工作坊能从你那抢走饭碗?”

“这……”秦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嬴政继续道:“再加上秦小子你那些秦墨学派的师兄师弟们,还有你那个女堂主,唐姑,是吧?有他们的帮衬,加上你们秦墨学派的木工机巧,还不是独步天下?

“秦小子你也不必自责,木工技艺原本就是凭手艺吃饭,技不如人自然要甘拜下风,秦小子你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大可将那些其余的木工作坊收拢到你麾下来便是了嘛……”

“行了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多帮衬你一些生意,往后你也能多帮我分忧解难不是?”嬴政和善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风见无法推辞,便只得应道:“好,既然赵老伯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赵老伯!哈哈!”

“你小子……”

嬴政朝秦风抿嘴一下,脸上流露着祖孙之间的温情笑意,便揽着秦风朝厅房外走去。

“生意帮衬你了,秦小子你可得管饭呐!”

“放心吧,赵老伯,管够!”

庭院中回**起爷孙俩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