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和李斯两人将所题写过的字迹恭恭敬敬地奉给了秦风。

秦风则立马命人照着字迹勾画描摹,然后再尽快打造出雕制精美的匾额去了。

等到冯去疾和李斯离开九峻山的庄园时,嬴政正拄着权杖在庭院里散着步。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风解答了行省制的精要,彻底将李斯和冯去疾两人折服的缘故,嬴政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周围的景色,整个人显得心情愉悦不少。

“秦小子啊,你这院子里的红花草和兰花豆可都生得不错啊!”

嬴政看着秦风所种植的各式植物,欢喜道。

红花草和兰花豆这两种豆荚,都是秦风用来制作新型肥料的原料。

因为秦风现在已经有了系统的加持,这种新型肥料正是系统所提供的最先进培育方法。

在大秦现在这个生产力条件下,秦风已经几乎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为了能让自己在岐野岭种植的燕麦收成更好,那自然就少不了新型肥料,秦风便决定在九峻山的庄园庭院中也自行种植,这样沤制肥料较为便捷些。

此时此刻,这些红花草和兰花豆都已经近乎成熟,不少熟透的果实沉沉地坠着,将穗子压出一道道弧弯。

嬴政一手攥着权杖,一手托着兰花豆的叶子,虽然有些不便,却仍欣慰笑道:“好,好哇!秦小子,你的这个办法果然精妙,就连你用来沤制肥料的豆荚原料,都培育得如此之好啊!”

秦风见嬴政手中的权杖有些碍事,便主动上前接了过来,道:“赵老伯,这会又不用多走动,您不如把这权杖先放下吧,您遛弯怪碍事的。”

嬴政笑了笑,正要松手时,却发现秦风竟然将自己那柄青檀木的权杖搁置在地上。

嬴政顿时一把手将权杖握紧,夺过来一般,道:“秦小子,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你送给我的权杖,你就这么放在地上,弄脏了怎么办?若是磨损了又怎么办?”

说罢,嬴政还歪了歪脑袋,赌气似的将权杖朝自己的怀中紧了紧,像是生怕被秦风抢去了一样。

秦风见状,有些哭笑不得,咧嘴道:“哎呀,赵老伯您这是做什么呀?不就是一根权杖吗?青檀木我这多的是,若是坏了,我再给您打造一柄就是了嘛。”

“不要,我就要这柄!”

嬴政努努嘴,转身过去,继续打量着种植在庭院中的豆荚。

秦风拗不过,也只得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随您老人家吧。”

嬴政一手攥着权杖,一手触摸着豆荚,看着豆荚的长势不错,嬴政感叹道:“唉,这好端端的豆荚,个个都是颗粒饱满紧实的稀罕物,秦小子你居然要把它们都沤制成肥料,太可惜啦!”

嬴政说着便俯身下去,仔细地摘下了几把豆荚,喜道:“秦小子,反正你也是用来沤制肥料的,这些红花草和兰花豆,我取走一些没事吧?”

秦风抿嘴道:“赵老伯,您莫要说这点豆荚了,您就是要整个岐野岭的燕麦,我都给您送去!”

秦风说着便朝嬴政搀扶过去,关切道:“赵老伯,这些事让下人们去做就是了,您可当心累坏了腰啊。”

“来人,快来把这些豆荚都摘了!”秦风朝着不远处的府仆们一阵吩咐。

“哎,不必,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嬴政伸手打断,继而又朝赶来的府仆们挥了挥手,“你们去忙你们的活计,这里我自己来,都下去吧。”

嬴政干脆撸起了宽大的袍袖,仔仔细细地摘取着豆荚,“秦小子哦,你不懂,这些豆荚啊,要自己摘的才好吃!”

嬴政小心翼翼地摘着,唯恐动作幅度太大会伤到秦风种植的豆荚,直摘了满满一小箩筐,嬴政才心满意足地直起身来。

懒洋洋地活动着筋骨,嬴政咧嘴喜道:“哎呀,真不错,秦小子,这些够吃了!”

嬴政说着将取下的豆子搓出两粒摊在掌心,往口中一送,嚼得咯吱作响。

“好,好吃!又脆又甜!”

嬴政接着便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捧着小箩筐,满载而归似的朝庄园外走去。

“好了,秦小子我走了。”

“赵老伯,您要是爱吃,再给您多带点!”秦风知道嬴政向来是来去匆匆,自己也不好阻拦。

“不用,足够吃啦!”嬴政用胳肢窝夹着小箩筐,还不忘了朝秦风摆了摆手。

……

芷阳宫。

嬴政欢天喜地地从秦风的九峻山庄园出来,便前往了离秋的寝殿。

此刻嬴政正懒洋洋地倚靠着歇息的御座,面前还摆放着那一小箩筐的豆荚。

“陛下,各位夫人已经到了,是否传她们觐见?”寺人吉寿侍奉在旁,朝嬴政和声细语地道。

嬴政颔了颔首,道:“嗯,传她们进来吧,今日朕心甚悦,奏章也皆已批完,歇息一夕无妨。”

吉寿领命退走的身影没多久,芷阳宫的寝殿前便忽而传上来一阵香风。

紧接着便是一众婀娜多姿的妃嫔们缓缓走上殿来。

当先而入的便是四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国夫人离秋和楚夫人芈华居在左右首,夫人敏代和夫人郑妃则在其后。

而随后上来的,则是玉漱、胡姬和公孙丽三位美人,还有景良人和良人韩弥。

末尾便是各宫的妾室,八子季姒、八子黎姜、七子阿若,女官韩长使和少使公孙玉欠身在最后,朝着嬴政齐齐参拜着。

“臣妾参见陛下……”

一阵莺声燕语的话语宛如流风漪水一般,沁人心脾。

嬴政心情大好,双手拄着青檀木的权杖,沉声说道:“嗯,诸位爱妃快请起身吧。”

“谢陛下……”

妃嫔们盈盈退到两侧,温婉的仪态之际夹杂着淡淡的疑虑之声。

好在芷阳宫的寝殿宽敞无比,妃嫔们的话语并未被嬴政察觉。

“国夫人,您是陛下的枕边人,您可知道陛下召咱们都来,是要做什么?”夫人敏代小声朝离秋问道。

现如今离秋受宠已经是大秦后宫人尽皆知之事,谁都知道陛下现在已经不怎么移驾楚夫人芈华的兴乐宫大夏殿了,而是一连几日都在芷阳宫就寝。

连曾经和离秋地位相等的楚夫人芈华,现在也不敢造次,主动奉离秋为正宫。

“是啊,国夫人,您可要给妹妹们说说啊,陛下若是吩咐下来,妹妹们也好伺候陛下不是?”良人韩弥的语调显得有些急迫。

忽而,美人公孙丽的俏脸上映现起了一抹红晕,“姐姐们,你们说,陛下召咱们来,会不会是想让咱们一同……”

妃嫔们闻声,顿时变得各自娇羞起来,扭捏着娇身不能自已,“公孙妹妹,你,你说什么呀……羞死了……”

片刻,离秋则是不经意地望着御座上的嬴政,注意起了嬴政两手拄着的那柄权杖。

只见那青檀木的权杖不仅通体黑亮,而且还闪烁着华贵的光泽。

离秋一眼便看出了那青檀木权杖的珍贵之处,莞尔一笑,离秋忽而柔声细语道:

“姐妹们,瞧,陛下其实是为了那柄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