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至少也得让裴玉婷心里过意的去才对。

“要么不打,要么直接动手。”

“像你说的那样试探,一时半会儿又灭不了他们,岂不助长了他们气焰?”

“就算能因此把他们打疼、打怕,以后那帮孙子也会因此提防我们,何苦来哉?”

听闻宁飞这番话,颜泽琼方才明白些许门道。

也是,名声遭不住不说,让他们因此怕了宁飞转而躲藏起来可就难办了。

对付他们最好的法子其实就是宁飞这样,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以此防止让这帮人有可乘之机!

“殿下,恕我大胆,您父皇这么做,是不是有些......?”

从正武帝角度来看,他之所作所为固然无妨,毕竟当爹的为儿子铺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要是从百姓角度看,这事儿就显得十分暧昧了。

为了保证宁飞能把控住局势,放过这帮流寇,多少有些不把百姓当人的意思。

颜泽琼虽然出身高贵,到底还没到视百姓为刍狗的地步,甚至还和他们站在一起,自然颇为不解。

“你放肆!”

陈琳听闻此话,别提多不爽了,当即要向颜泽琼发难,被宁飞制止。

有一说一,这姑娘说的确实不错。

既然人家占理,又何苦非要为难她?

而且一个能为百姓考虑的人错不了。

虽然宁飞自认为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但他同时也很敬重这类人。

更不要说这类人你甚至不用劝,只要和百姓利益高度绑定,她就会为你而战了。

故此宁飞道:“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于这个时代而言,形同离经叛道,小心祸从口出!”

颜泽琼也就随口提那一嘴,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

正愁不知该怎么找补呢,正巧宁飞给了台阶,她便连忙道:“殿下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又怕没有诚意,恐将因此得罪正武帝,既害了父亲,又恐无法嫁给宁飞,便小声问宁飞道:“殿下,您父皇会不会、会不会因此生气?”

宁飞当即笑着摆手。

对于这些威胁不到他统治的人,正武帝相当大度。

可别被影视剧带跑偏,至少大乾文字狱没那么严重,闲着没事骂两句皇帝老子可能不行,但私底下未必不能说些朝廷缺点。

正武帝就算知道也定会假装不知,不然真要和这帮人纠结起来,与自断臂膀有何两样?

“那就好!”

颜泽琼长长松了口气,复又道:“既是如此,咱们这就回春城吧,想必他们已商议出结果来了,正好能赶上受降仪式!”

“那就走着!”

宁飞和颜泽琼告别陈琳、卓诗瑶,马不停蹄赶回春城。

此时沈良等人已按宁飞所言做完了事,但据颜瀚说,他哥好像要搞事。

毕竟如此一来,南诏就多了些能制衡他的人,他自然不乐意。

但无妨,颜瀚向宁飞承诺,他一定不会听他哥的。

加上还有段成斌的人在暗中供宁飞任意调动,故此宁飞并未放在心上,转头回到自己大帐,将情况仔细说了说。

聂荣冷笑道:“不是坐定破釜沉舟之志,欲要同咱们不死不休么?”

“岂料最终稍微一商量,便就打算投降,也是真让人忍俊不禁!”

颜泽琼道:“将军此言差矣!”

“若是殿下只顾打仗,而对百姓置之不理,他们未必不会和咱们死磕到底!”

聂荣听闻此话,连忙点头。

倒不是恭维宁飞,他这人从来不知“恭维”二字怎么写。

主要还是颜泽琼说的对。

“尤记得皇甫大人曾同末将说过一句话,为将者不能只会打仗,那时节末将还不以为然,如今想来,真是自惭形秽。”

宁飞笑着摆手。

“亡羊补牢,不论何时都为时未晚!”

说完,不忘拍拍聂荣肩膀,复又看向裴玉婷,将先前经历仔仔细细讲给她听。

如宁飞所料,这姑娘并未撒泼打滚,而是平静的接受了此事。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她肯定不会让宁飞为了自己而付出如此之大的牺牲。

还是得从长计议才是。

“不过你放心,来日姓郭的脑袋一定会摆在你面前!”

颜泽琼连忙替宁飞保证,却多少有些画蛇添足的意思,惹的宁飞一阵白眼。

颜泽琼也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对,连忙道:“抱歉抱歉,顺嘴了!”

没等宁飞说话,裴玉婷先开口了。

“等同殿下接触多了你会发现,他不计较这些,因此不必一口一个抱歉!”

“那怎么能行?”

其实颜泽琼性子偏大大咧咧那一挂,换做一般人,她定然不会如此。

但宁飞是何人?

饶是因为这份感情,颜泽琼也一定要尽量装的贤惠一些。

“殿下,说真的,您真可以试着撩一下陈琳!”

裴玉婷也开始不靠谱起来。

“你当我什么人,魅魔么?”

宁飞嗤之以鼻。

固然有尼玛嘎姆、颜泽琼等人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但说实话,还是有点个例那意思,宁飞的魅力还真没到人人沦陷的地步。

而且宁飞能看出来,陈琳是宋静雯那一挂的,别看是女子,眼里只有对权力的痴迷,指望这类人变成恋爱脑。

不如期待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升起。

“行了,别废话了,这就正式进驻春城,要快!”

“是!”

全军立刻出发,路上所遇百姓,皆箪食壶浆,跪迎王师。

甚至他们早就偷偷做好了乾字大旗,就等宁飞大军打赢沈良,好向他表示他们希望重归乾朝治下的决心。

颜泽琼见状,问宁飞道:“殿下,咱们既然如此得南诏民心,干嘛还要学南凰扶植傀儡?”

“依我说,直接将南诏设成行省,一切规章制度皆按大乾其他行省来,来个一了百了,省的他们再憋着造反!”

宁飞无奈摇头。

他也想这么做,但现实是,把这些人连根拔起一定会逼反南诏百姓。

毕竟南诏刚回归大乾怀抱,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动刀子。

所以还是得慢慢来。

当然,也不是说就完全不可行。

宁飞如此做,其实还是想求稳。

“传我命令,百姓所赠钱粮一概不许取,否则事急从权,别怪本宫砍你们脑袋!”

“别呀殿下!”

颜泽琼连忙出言阻拦。

“毕竟是他们自愿献给我们的,兄弟们远道而来,拿点吃喝犒劳一下他们也是正常的,您何苦这么不近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