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我们全听秦公子的。”

柴家父子异口同声地回答。

“……”

还等着讨价还价的秦小满,瞬间感觉自己准备好的话术没有了用武之地。

“那……就这样签订契约了?”

事情未免也太过顺利了。

不过,柴家父子俩为人正直,这也在意料之中。

秦小满当场签订了与柴家肉铺的合作契约。

写明了在剑南道的地域内,秦家所有卤味全部由柴家负责代卖。

每个摊位上的代卖人员由秦家来出,最终分红两成给柴家。

相当于柴家只出摊位,秦家付摊位费。

这对于柴家传统的熟食来讲,绝对是不小的冲击。

可卤味逐渐打开市场,没有这次合作,柴家该减少的收入还是会减少。

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附带着提升柴家的名声,也能在客人买卤味的同时,能够多买柴家本土的肉食。

“秦公子,卤出来的猪下水,大概好久能送到我家肉铺去卖呢?”

刚签完契约,柴贵就迫不及待地催促了起来。

“啥猪下水啊,这叫卤菜。”

秦小满更正他的叫法。

吃个东西别来上下之分了。

只要是拿卤料卤出来的,都叫卤菜。

“是,那这卤菜好久送到?我好提前安排一下。”

柴贵吞了声口水。

卖不卖的,等秦家的卤菜送到,他先买十斤吃个够。

“这两天里吧,你先将摊位准备出来。”

秦小满朝着四下里望去。

“我要盯着山上灌溉汲水的事,没办法亲自盯着这件事,到时候我让管家来福叔去给你们送卤菜。”

“行,两天不到,我们亲自去甜水街去拿。”

柴贵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完。

也不多做停留,道了声告辞,便和柴父商量着如何分布摊位。

秦小满目送他们下了山。

看到日头升起来,连忙找了个荫凉地,让唐叔一起吃早饭。

“吃快些,不然一会儿人来人往,可就没空吃饭了。”

“人来人往?”

唐参一脸的茫然。

公子昨日不就约了柴家来谈生意吗?

“别管了,先吃饱饭再说。”

秦小满埋头扒饭。

刚吃完一碗,便听到山下的佃户们,七嘴八舌地招呼着“李老爷”。

“来得真够快的。”

秦小满暗中吐槽一声,又吃了一碗饭。

昨日的药浴没能打通他的任督二脉,倒是打通了他的胃口。

刚放下筷子,李大福已经快步喘着粗气爬到了半山腰。

“小满呐,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李大福未语先笑,上来先将手里厚厚一沓银票递了过来。

有钱不拿是傻子。

秦小满接过一看,都是面额一百的银票。

上面除了荣州钱庄的印章,还有剑南道其他州府的。

这一沓,少说有两万两银票。

“李叔,好端端的送我银票干啥?”

秦小满仔细地数了起来。

李大福见状,哈哈一笑,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卷账册。

“这是上个月卖牙刷的分红。”

不到半个月卖了这么多吗?

秦小满知道李大福所制的牙刷里,除了大众日常用的,还有一些奇工技巧的精贵品。

估计两万两里面,一多半都是赚的定制费。

“上个月不够整月,我还以为要到十月初才能拿到分红。”

秦小满想到上个月牙刷的名声还没打出去,便赚到两万分红,心里美滋滋的。

要是没有找娘亲这件事。

多搞几项新奇的产业,成为剑南道首富后,每天过着数银子的枯燥生活,也是不错的。

“我这不是听说,秦老弟在各州县买铺子在赊账,特地给你送过来嘛。”

李大福讨好一笑。

无事献殷勤,非奸必盗。

秦小满眉锋一挑,等着后话。

一时间,饭桌周围,只剩下唐叔啃鸭脚的清脆响声。

最终,还是李大福忍不住,率先打破这份沉寂的氛围。

“小满呐,你跟叔说,你预订了一年的猪下水,是想做撒子?养猫养狗还是养别的牲畜?”

“养人。”

秦小满也没卖关子。

把盘子里还剩下的几片卤肉残渣,扒拉在一起,递给李大福。

“小满,我吃过了。”

李大福扫了眼盘子里的残羹剩饭,感受到了秦家缺钱的窘迫。

瞧瞧这娃子,给客人上的菜都拿不出手了。

“哦,是我献丑了。”

秦小满说着将盘子又放到桌子上。

“这里面是猪下水做成的卤味,我刚才已经和柴家肉铺联系好了,做成卤味后让他们来卖,以后,李叔你家的猪下水不必扔到臭水沟里或者沤粪了,我按照两文一斤的价格,全部收下。”

两文一斤的成本价,卖十五文一斤。

再除去卤料和人工成本,达不到对半赚的地位。

不过,他也没指望拿卤味赚太多钱。

目的只不过是把剑南道商户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此长彼消,来削弱董家的力量。

“猪下水能做成卤味?”

李大福傻眼了。

他起初还以为秦小满买猪下水,是煮熟了养猫狗之类的。

还想着两文一斤太贵,卖个人情,白送都行。

如今知道秦小满又找到了生财之道,心里羡慕得不行。

“你管它做成什么,反正李叔你只要知道,趁着猪仔子没涨价,再去多订几万头,肥皂工房扩增了,你只要不担心瘦肉卖不出去,肥肉和猪下水我都包了。”

秦小满的话,让李大福眼睛都绿了。

是啊!

他羡慕柴家做撒子?

李家靠着秦家这棵大树,就能增收数倍!

现在荣州谁不羡慕他有先见之明,先和秦家合伙做生意,那些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小满,叔听你的。”

李大福也无心去管猪下水到底怎么吃,站起来准备走人。

“李叔,还有一事。”

秦小满刚一开口,李大福掉头走回来。

“说,叔能办的全给你办了。”

李大福一脸肉疼地伸出两根手指。

“我家全部家底加起来,能借你二十万两!”

啥?

我看上去有那么缺钱吗?

秦小满顿时啼笑皆非。

“李叔,我不是借钱,我是想让你帮忙,多在蜀外收购一些鹅鸭,不光是肉,而是要全鹅全鸭,还有鹅毛鸭毛我都要。”

肥皂只有少量运到剑南道以外。

在这种条件下,除了秦家,没人拥有清洗大量鹅毛鸭毛的能力。

“鹅毛鸭毛?你还没放弃做羽绒床垫?”

李大福劝他。

“小满,卤鹅卤鸭够回本了,洗鹅毛鸭毛再拿蜀锦绷面,一张床垫近百两,打理起来也麻烦,别说普通人家,就算是清贵小富的人家也用不起。”

“我知道。”

秦小满神秘一笑。

“我另有用处,李叔只管收就行,价格按照布匹的价格来算,不同质量的对应不同的布匹即可。”

“连定价都定好了,看来你不是一时兴起,行,你既然说了,叔下次跑船押送货物的时候,就去外面转一圈,差不多月底给回来给你准信。”

李大福再三确认。

“你要收多少斤为止?”

像秦家这种大批量养鹅鸭,放眼大乾确实不多。

但养数千、数万只的一定不少。

再加上一些散户,消息沿途放出去,必定引起轰动。

他担心收得太多做成羽绒床垫卖不出去,小满砸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