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可你这一大包药材也太吓人了,我想减一半分量。”

秦小满见唐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连忙解释。

“我原本担心,因为承制水转筒车的事,我只有几天的修炼时间,如今这件事,唐姑娘能帮我解决,我的时间就富余了。”

今日长公主传了口令,要为了秦家专门举办宴会。

剑南道境内的秦董之争,胜负已定。

他时间陪唐叔慢慢地尝试。

“公子,万一不成功……”

“尽人事听天命。”

秦小满有自知之明。

大不了拿钱买命,多请几个贴身护卫。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更不能被困难吓趴。

“好,公子随我入帐中,热水已备好。”

唐参的话,让秦小满顿时反应过来。

估计他刚才要说反悔了,不想洗药浴,唐叔也会把他扛走,让他尝试。

“唐叔看上去比我还要着急。”

秦小满眼神一闪。

唐叔并不知晓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替老爹谋求一个结果。

也就是说。

唐叔想让他修炼内功提防的危险,比他想象里的还要严重。

董家?司家?还是王家?

“商业巨头、四大将军之一、最强世家,关键再加上母亲那边……这么一想,我确实挺危险的。”

秦小满由于唐姑娘帮忙,而略微解除的压力,又压回了他的肩头。

他收回发散的思维,急忙追上唐叔的脚步。

“唐叔,先减半试试再慢慢加药量,试一试我身体的底线和上线在哪里,然后再慢慢加药量行不行?”

……

小河流水哗啦啦。

天子下午去城西暖棚溜了一圈。

此时正身穿便服,混迹于夜市之中闲逛。

他站在一座桥头上,望着对岸的酒楼里推杯换盏的人们,微微出神。

精挑细选的稻种已经长到了一指长。

据秦月季所说,最短十日、最长半个月,便能移栽秧苗。

“接下来还要等它们完全抽穗结粒,才能知晓增产稻秧此方能不能行,能增产多少。”

粗略算下来。

还要等到入冬,才能知道成功与否。

“陛下,夜色已深,宫门要落钥了。”

小李子在旁低声提醒着,打断了天子的思绪。

天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自从赈灾粮运往各地,荣州又安置了数万的灾民,哭穷卖惨的奏折少了一大半,没人找朕要钱要粮了,小事有长姐处置,朕回去也无事可做。”

想到这份清闲。

大部分功劳来自于秦家,天子脸色如常,眼中却满是欣慰的笑意。

这个秦小满,真是他的福星!

“说起来,自从秦月季和肖护卫进京,富阳那边就没再传来好消息了。”

天子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小李子说话。

“秦家一定是在忙着蚕食董家的地盘、接手董家的生意。”

“也是,立下这么多功劳,当个荣州首富也够了。”

只是这么说着,天子的脸上难免流露出失望之色。

根据富阳传来的消息。

秦家可没少在与董家竞争的新品上下力气。

什么肥皂、牙刷之类的……董继祥因此被气得吐血身亡。

他也知道了,秦家背后的推手,是唐门。

原以为唐门沉寂了近百年,借助秦家,一出手便一鸣惊人,接下来会不断给他惊喜。

到底还是高估了唐门的实力。

“陛下,秦家的肥皂奴才用过,又好使又便宜,秦家光凭此物,就不只是荣州首富,此时不少人视秦家为眼中钉,秦家的日子怕是难咯。”

小李子感叹一声。

引来天子的无声冷笑。

“朕让唐家丫头彻查董家,便是为秦家撑腰,莫非还有人敢为难朕?”

不管秦家背后的势力是谁。

此前的功劳,都足以证明秦家对他的忠心。

他明着给秦家撑腰,就是为了让秦家尽快稳定住剑南道的局面,好腾出手来,再多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

谁敢为难秦家,便是在为难他。

长姐在对待秦家的事情上,也和他意见一致。

“连副丞相,这些日子都告病在家,闭不出户,董家,一介商流,再折腾也掀不起几个浪花。”

天子的话,让小李子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陛下说得对,您对秦家好,秦家定当铭记在心,为陛下分忧解难,再立大功。”

“哪个不长眼的看不出陛下的心思,故意跟陛下作对,怕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小李子的话刚说完,抬头看到前方飘着白布,“唉哟”一声。

挡在天子跟前,连忙告罪。

“陛下,奴才不知司府出了白事,让陛下沾了晦气,奴才该死!”

小李子轻轻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天子一把将人推开,望着前方的司府,困惑不已。

“全府挂白,这么大阵仗,一定是主人家出了事。”

司府除了司夫人和一个小儿子司垚以外,就只有在京休息的司将军在府中。

到底是谁出事了?

“陛下,不如先回宫中,问询一番。”

小李子提出建议。

平日向天子汇报大事小情的侍卫,应该在宫里等着。

否则还能当场询问,司府究竟出了何事。

“来都来了,司府遇到这么大的事,门前还如此冷清,不如朕去探访一番。”

天子越过拦路的小李子,笔直地朝司府大门走去。

小李子抬起手臂虚拦了一把,见带刀侍卫跟了上去,这才快步追上。

司府挂白。

门前却没有宾客前来吊唁。

天子刚要上门,门口的小厮冷着脸摆了摆手。

“将军有令,小公子病逝,夫人伤心过度,卧病在床,司府不待客,这位老爷请回吧。”

“司垚死了?!”

天子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他大年夜朝臣和家眷进宫赴宴时,还见过司垚。

那小子天生就是一块练武的料子,被长姐寄予厚望。

据说今年秋岁,打算入京机营去历练,未来指不定能继承司云雷的衣钵……怎么就病逝了?

“这位老爷不是为吊唁小公子而来?”

门口的小厮迟疑一下,还是冷着脸摆了摆手。

“将军有令,今日概不见客。”

“我家将军痛失爱子,还望这位贵客多多担待。”

说着。

小厮手臂比划着天子的来时路,请他离开。

“大胆!”

小李子见天子吃了闭门羹,作势要往前冲,教训这个小厮一番。

天子一个冷眼扫过来,小李子像被人卡住脖子一样,低头不再言语。

“回吧。”

天子尊重司云雷的决定。

司云雷戍守边关,归家无期。

此次回来只能休息十日,还遇到司垚病逝。

不接受宾客吊唁,低调办丧事,应该是与边关军情入秋后日渐紧张有关系。

司云雷都如此尽忠职守,他也要成全对方。

“陛下,你说这司府小公子,好端端的为何会病逝?”

小李子扭头望了一眼司府,问出了天子心中的疑虑。

“你问朕,朕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时时刻刻盯着司府的动向。”

天子想到司垚的死,心中不舍。

那小子剑术了得,也合他的眼缘。

他当初还想着司垚在战场上立了功,招为驸马。

如此一来,司府也会对他忠心不二。

谁能想到司垚会半路夭折。

天子不知不觉走进热闹的集市。

“听说了没?荣州秦家大办丧事,整个剑南道的人都要去秦家公子送葬呢。”

“蜀内来的人都传疯了,你这消息都传了几道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