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月下一吻
“我……”看着慕容希还挂着些许泪珠的脸庞凑了上来，随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随风脸上闪过的那丝紧张之色，慕容希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一来，随风却更是疑惑了，却听慕容希轻轻笑了笑，问道：“风哥哥，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我的影子么？”
随风看着面前的慕容希突然变得狡黠了起来，心头一怔，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些一点捉襟见肘的感觉。脸上不禁也添上了几分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慕容希却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时间，又向前迈了一大步，直接凑到了他的身前来。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了，慕容希娇笑了起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她这么一说，随风脸上反而平静了下来，长长出了口气，细细思索了许久才道：“我与月夕相识之时，那个时候她身上还带着先天的隐疾。我还是一直到给她运功疗伤之时才注意到她，没过多久便也分离了。后来我在扶桑之时又遇见了你。在久津三年的相处，我体会到了从来未有过的默契。我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去形容，从观云山庄到扶桑重逢，也许真的是天意如此吧。所以后来当听说你和周显结有婚约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真不知该如何形容。”
随风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脸上也从原先的满是回忆之色，现出了几分纠结。
“那后来呢？”慕容希见他停了下来，继续追着问道。
“后来……”随风轻轻叹了口气，“后来月夕出了事情之后，我心中空空****的，再也顾不上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了。我已经负了月夕，却不能再拖累上你了。”说着，随风的眉宇之间变得黯淡了起来。
“我不怕！”慕容希斩钉截铁地一声，又让他将低下的头重新抬了起来。
随风双目一阵失焦，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被随风如此近距离直直地盯着。慕容希的脸上两侧当即起了一片红晕。却毫不犹豫地大声道：“我什么都不怕！难道你觉得你这样一人悄然离开。我的这颗心就能够再交给别人吗？”
随风一怔，眼中颤颤，更是说不出话来。
“希……”一个有些沉闷的字音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而他的双目。却与她的四目凝视、相汇。久久没能撤开。
“怎么。你还要继续叫我希姑娘么？”慕容希抬起头来，气鼓鼓地看着他。
随风被她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不知怎么心头蓦地一暖。忍不住脱口而出温声地道：“希儿……可是……”
他这话刚一出口，两人的心田同时微微一**。慕容希和随风对视的眼光之中刚刚泛出了几分欣喜之色，却又很快隐去，故意装作了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佯怒道：“可是什么？难道你反悔将我从周家之中救出来了？”
“怎么会……”随风一阵无奈，连连摇头。
“好啦，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样子，希儿也好，小希也罢，只要是你叫的，都很好听。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希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刚刚只是觉得你在这里待得久了，有些不大放心，才会跟过来看看。并没有想要听你的谈话，不过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又要走了，是吗？”慕容希向前凑了凑，两人的鼻尖都快要靠在一起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确实快要离开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随风听着她这么一番直白而又大胆的言语，一颗心在胸膛之中“扑通扑通”地狂跳，简直就快要跳了出来一样。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在这天山之上等着你的。除非你已经变心不要我了。”慕容希又向前凑近了些，两人近在咫尺的鼻尖终于是触在了一起。
随风心头一**，一股热血从心头涌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去，一点一点地将面前这道人影拥入了怀中。
一股暖意从两人贴合的身躯之处传了出来，在这天寒地冻的山头，显得是那样的温暖。两人都没有说话，一齐默契地享受着这安详而温馨的一刻。对于慕容希来说，她等着这样的一刻，这样的怀抱，实在是太久太久了。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心交给了眼前的少年呢？
是他从周家救出自己的时候，还是在扶桑一齐共度三载的时候，或者是在观云山庄的第一次相逢呢？那个时候自己乔装成了一个谁也不愿意过多搭理的下人侍女。可是这个少年依旧用略带稚气的笑容面对着自己，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自己的心里烙上了这么一个烙印吧。
以致于后来当自己无意间听到这个少年随着船队去往了日本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找了一个借口就毅然决然地也跟了过去。
而随风心头何尝不是如此呢，曾经月夕的出现给他饱含波折创伤的心灵带去了希望。可是这希望是如此的美好，却又是如此的转瞬即逝。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便如同已经错过的流星一般消失在了夜空里。
这一次的这个怀抱，对随风而言，又像是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点光芒一般。
“希儿，你难道不怕我一直这样下去，心里始终恢复不了吗？”随风看着紧贴在眼前的慕容希，柔着声音问道。
“只要你舍得，你大可以这样。”慕容希娇哼了一声，昂起了脑袋。两人互相看着，眼中彼此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随风心头一片暖意，可是一想到即将要前往的道境，眼中不禁又黯淡了一些。“我……”
慕容希似乎从他的眼光之中看出了什么，他刚刚只来得及出了这么一个字，突然一下就凑了上来。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随风全身一怔，双目睁得老大，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慕容希缓缓伸出手臂，绕到了他的脑后，将他的脑袋向着自己靠紧了过来。
随风心头一**，脑海之中也是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了，手臂默默用力，将自己面前的人儿，用力地收入怀中，恨不能要与其合为一体方才罢休。
他们这样一吻，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上的云彩已然变换了几次方位，久到那一片朦胧的月色，从正中缓缓向着西边落下。夜风轻缓缓地吹拂，整个世间都保持着一分静谧，似乎都在细心呵护着这么一队夜色之中的人儿。
许久许久，紧贴在一起的四瓣唇，才慢慢分了开来。饶是如此，之间却还有着丝丝银亮的水线相连。随风闭着的双目也缓缓挣了开来，慕容希也朝着自己看了过来，瞬时间脸上连带着脖颈间都是一阵绯红。赶忙从袖中取出丝帕来，擦拭了一番，饶是如此，脸上的红晕却还有几分没有散去。
“希儿，我就要走了。”随风看着眼前绝色的容颜，不知怎么心头却又浮现出了月夕那张躺在冰棺之中的脸庞来，心中一颤，暗暗叹了口气，刚刚的旖旎虽然美好，可是却始终要回到现实中来。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发？”慕容希顾不得脸上的羞意，重新又抬起了头来。
“也许明日就走，也许会过两日，不过不会很久了。”随风生生地逼着自己转过了头去，不再看向面前这个震**着自己心头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