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近辰是打听过这个曹明华的事迹的。

不是为了知道他的修为而来决定自己怎么做,而是为了知道他的为人如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虎头城,这西府剑园之中,虽然是剑道的至高殿堂,但是其中的人却来自于星宇各处。

甚至可能是两个敌视的界域,可能是两个敌视的门派。

据楼近辰打听,那个曹明华会突然找何吉与公叔放的麻烦,是因为两個人上一次完成的任务就是在曹明华所在的界域,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去那里完成任务,居然没有向自己打招呼,这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所以曹明华心中,自是要让两个人知道一下自己。

还有一个原因,就曹明华所在的界域有人向他打听了,而曹明华并不知晓,所以当被家乡的人问起怎么有西府剑园的人来界域内杀人之时,他的脸便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所以他转而找到何吉与公叔放两人比剑,并且让他们两人一起上,最终斗而败之。

而当时何吉与公叔放两人又气又羞,何吉便说出自己有一个朋友剑术多么高明的话,但是后面试探的问楼近辰,楼近辰却是拒绝了去与之比剑,所以何吉与公叔放两人只能避而走之。

“吾听闻曹君寰宇出身,剑术高绝,好与人斗剑。有剑名疾电,出则如雷霆耀空,莫能视之,迅捷之下,少有人可敌,吾少时亦常与人斗剑,师骂之好勇斗狠之辈,年长,虽有所敛,却本性难改,知君之威名后,期愿与曹君切磋一二,无论是剑园树洞还是园外剑场,亦或者城外幽妄皆可,心急意切,望君成全!—后学,楼近辰!”33曹明华收到这一封信的时候,正是在一个以他为主的宴会上,场上美人环绕,众多钦慕与追随者,都在场,他不仅是将信传递给诸位朋友看,还让人大声的念出来。

“楼近辰此人,诸君可有听说啊?”曹明华坐在高坐上,环视着场中诸人。

这一问,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知道的。

整个西府剑园之中,只有园丁可入,但是在虎头城之中,并不仅只有修习剑术的人,还有很多势力的人驻派在这里,也有来这里旅行的。

畅游幽妄,无论在哪一个界域之中都可称得上是一件惊险而刺激的事。

而这些人也喜欢结交剑园之中的学剑弟子,这些人之中,有剑园的园丁,也有在这虎头城之中长居的,也有旅行的。

“这个楼近辰倒是没有听过,但观其言辞,只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有人说道。

“剑园中的弟子,皆来自于各界之中,或为天骄,或为剑道偏才,或者痴剑之人,不可等闲视之啊。”又有一人说道。

“是啊是啊,曹公当谨慎对之,何不让一人先去挑战对方,先摸清其虚实再做打算。”又有一人开口道。

曹明华听到这里,却是眉头微皱。

他旁边女子看到了,却是扬声道:“诸公为何只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人之威风,曹公来自于法华上界道律宗,亦是三百年来无后来者的天骄,岂会因为一个人的挑战而惧怕之。

“诸公之言,若是传将出去,外人将如何看待曹公啊!”那明艳女子的话一落,那些人恍然道:“却是我等会小气了,不知曹公之气量。”有人说道。

“去告诉那个楼近辰,三日之后,虎头城前,幽妄之中,生死不计!”曹明华说道。

他自然是向那一个送信来的人说的,其他的一个个都举杯,有人说道:“曹公之刑律雷霆剑法,又将大放异彩了。”

“看来曹公是生气了,平日里曹公与人斗剑,虽也威严赫赫,却也不轻易与人计生死,能饶对方性命时便饶对方性命,今次却要与之战于幽妄,不知为何?”有人问道。

曹明华端着一杯酒,目光却有些失焦般的,像是在回味着什么,说道:“此人言辞看似恭敬,实则无礼,最后说什么树洞、剑场、幽妄任我选择,此言藐我太甚。”

“是啊,不过,终归是来者不善,曹公名声,所有的战绩皆可寻,而此人不知从何而来,而在下也正好手痒,正好试一试此人之剑技。”

说话的人名叫胡劲松,一手剑法绵密如针雨,有人言其施剑之时,便如一颗劲松,万千的针叶绽放。

曹明华并没有阻止他,胡劲松便起身离了席。

他当然不会是想与这个楼近辰打生打死的,只是想要摸一下这个楼近辰的底,然后到曹明华这里来邀功。

这于他来说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在虎头城之中不可随便杀人,除非签订了生死文书,而在虎头城外,则不需要签什么生死文书,杀与不杀全在一念之间。

楼近辰接到了回信。

回的是口信。

他仍然坐在何吉与公叔放两人请他喝酒的那个位置,靠窗户,临街,街上的行人并不少,有人走的快,急匆匆的,在人流之中穿行。

而有人则是慢悠悠的,挟美同游,逛着街上的各个店铺。

楼近辰坐在那里,静静的喝着酒,突然感觉到了楼下有一个人的目光凝视在自己的身上。

那个人正是胡劲松,只听他说道:“在下胡劲松,听闻阁下剑术高绝,不知可否让在下领教一二?”

楼近辰立即明白此人大概是来探自己虚实的,他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的是什么剑术,真正的高明的剑术就是摆在那里,任你千变万化,我自一剑破之。

只是他也没有兴致与不相干的人比剑。楼近辰只是端着杯子喝酒,轻抿一口。

而楼下的胡劲松却脸色有些不太好,因为已经有人驻足停在那里看他了,显然已经知道这里可能要发生斗剑了。

整个虎头城之中,大家都喜欢看斗剑。好事之人更是排出了一个剑榜。

虽然在场的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是熟悉的剑榜上的人,但是却仍然让周围的人驻足。

“怎么,阁下怕了?”楼下的胡劲松冷笑一声问道。“怕了。”楼近辰淡淡的回答着。

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吃。

胡劲松气息为之一滞,竟是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