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女道人

菩萨却并未犹豫,只说道:“我有千手千眼,就传给你,这法门威能极大,这一界虽没落,可苍生无辜,你可凭此除魔卫道,护得这一界太平。”

菩萨说过,就让大袀近前,只把千手千眼神通传给了大袀。这神通颇为繁琐难为,好一会儿才传授毕,菩萨再不多说,依旧踏入虚空而去。

大袀对着菩萨消失之处施了礼,这时只见惠岸行者又显出身形来,只取了一面镜子给大袀看。

这镜中只见凡尘中景物,惠岸用手一拂,这镜中忽然就见景物变化,就见一副凄厉悲惨景象,却是血魔从天而降,吞噬百姓,一村之中尽是累累白骨。

这时惠岸就道:“大袀,今天我也称你一声道尊,这魔道已与无天教派合二为一,如今天宫消散,更无人约束天下,还请你这就下到凡世,尽快诛灭无天教主,铲除魔道。”

惠岸说着竟微微一躬身,大袀急忙还礼,只毫不迟疑地点头应允了。无天教主也是大袀心头之患,再加上前仇旧恨,大袀心中早已决定要诛灭此恶。

眼见大袀就要告辞,惠岸却上前取出几样东西,一样是个不起眼的发簪,另几件却是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服。接着惠岸对大袀低语几句,大袀却一笑,就换下全身衣物,把震天弓和凤凰琴等法宝也都留下,只别了发簪,穿了那身粗布衣,就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这一日,正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河南道许州城外,只见一道闪电远远而来,正落在荒野中。

那闪电劈下之处。不见树木受损,却见一个粗布衣的普通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这男子却是大袀变化,四下打量一眼,就在雨中朝许州城快步行去。

这雨下得不小,眼见没走到城门,大袀就已浑身湿透,他进了城,见不远就有一家酒楼,就进了酒楼避雨。

酒楼伙计只招呼道:“好大的雨,客官被雨淋了。最好喝上几杯,暖暖身子,本店的小菜和杏花酒可是上好的。”

大袀应了,心中只暗怪惠岸想出的馊主意,这一身化形衣和头上定神簪却是让自己隐去了一身道行和元神,可没有法力护体,连这雨也遮挡不得,竟被淋湿了。

大袀就独自一桌坐了,应景的叫了两样小菜和一壶水酒。只自斟自饮起来,更留心倾听四周。

这酒楼不小,更有不少客人,大袀用心一听。方圆数十丈之内的交谈尽入耳中。只听客人中就有人谈慢魔作乱,有人就道:“你们不知,如今天下极不太平,听说北面州府。有几个村子的人都被妖魔吃了去,剩下一村的白骨,真是恐怖骇人。咱们行商的朋友都说再不敢去了。”

这人一说,就有人接口道:“我也听说了,据说洛阳这等繁华之地,如今也不太平,妖魔横行,白日间就有妖魔作乱。”

这几人说话声越来越大,旁人听了,也不饮酒了,俱都凑了过去,只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起来。有人就道:“向来都有道人和尚下世行走,降妖除魔,可不知为何,这十几年来,妖魔日见猖狂,可有本事的道人和尚却越来越少,有的都是骗人钱财的假道士。”

一个行商打扮的男子只道:“你们知道什么,真有本事的道长仙长那还是不少,他们却不愿管咱们百姓了。”

众人听这人说的有模有样,都道:“这是如何说,又是什么道理。”

那商人就道:“这天下道人的也是无利不起早的,我还是听我的一位好朋友说起,据说几年前凡是降妖除魔,天宫对除魔道人俱有奖赏,后来不知为什么,天宫不再奖赏,天下道人也都心淡了。”

众人听了,将信将疑,大袀却知这人说的不假,自从天宫没了地诛令,道人自然不愿再费力降妖,更何况如今天宫已然不在。

就有人怒道:“这些道人也真可恶,若是这般,还修得什么道,还不如寻常百姓。”

他这么一说,就有人附和,这时忽然就听一个女子高声道:“住口,胡说八道什么。”

众人立时一惊,急忙都扭头去看,大袀却早见到那是个年轻女道人走进酒楼避雨,这女子一身粗布道派,身背长剑,形容秀丽,一脸英气,这时只冷哼一声,朝众人瞪了一眼。

众人俱都诺诺不敢多说,那女道人就四下打量一眼,就找一张空桌坐了,又喊伙计过来,点了饭食。

过了一会儿,那伙计端上饭菜,有几盘牛肉,馒头酱菜,那女道人狼吞虎咽,眼见着实饿了。见这年轻女子吃得极多,众人都暗暗摇头,只等女道人再瞪一眼,这些人俱都低下头去。大袀看出这女子只不过是几十年道行,心中也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年轻道人匆匆进了酒楼,这年轻道人见到女道人就急忙走了过去坐在一旁。

大袀看在眼里,见两人必是相识,只是女道人竟也不看那人一眼,似乎两人起了争执,正有不和,大袀见了,只心中暗笑一声,就没放在心上。

过了片刻,忽然就听那年轻道人低声道:“白妹妹,你不要这么固执可好,你听我细说,无天教派可是有绝世修炼法门,只要入了他们,修炼进展神速。”

那年轻道人声音虽极低,大袀却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无天教派更心中一动,就听年轻道人又道:“你还记不记得衍雨道友,他早就加入了无天教派,我昨天见到他,他已是数百年的道行了,白妹妹,难道你还固执己见吗。”

又听女道人这时开口道:“无天教派虽道法高明,可他们是妖术邪派,咱们修道之人,怎么能进邪派。”

年轻道人低声道:“什么邪派正派,咱们不都是为了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人家道法高明,修炼的快,咱们就该去学。”

女道人这时怒道:“他们吞噬活人血肉生气。难道你还骗我?”

这时女道人说话声大了,立时不少人都扭头去看,年轻道人脸色一变,只起身走了,临走时嘱咐道:“我有事,回头咱们老地方见。”

眼见年轻道人快步走了,女道人一脸恼怒,都发泄到眼前的饭食上。

大袀这时想了想,就两只手都藏进宽大衣袖中,过了一会儿。大袀小心地把手拿出来,似乎不经意地把什么东西掉在桌子上,这东西像是个手镯,似玉非玉,晶莹透亮。

这手镯散着灵气,那女道人立时察觉到了,只死死地看了几眼,更打量了大袀一番。

大袀只装作没看见,这时招呼伙计道:“店家。算账。”

有伙计过来算了银钱,就见大袀假装在衣袖里摸了摸,大袀忽然道:“哎呀,实在不巧。今天竟忘了带钱。”

那伙计自大袀进酒楼早就注意到大袀一身粗布衣,也没敢给大袀上什么好酒好菜,这时一见大袀这模样,立时道:“难道你要赖账?”

大袀呵呵一笑。就一指桌子上的手镯道:“这样吧,我把这个押给你家,回头我得了钱再赎回如何?”

店小二捏了手镯。只喊了老板过来看,就有店中掌柜的过来,只捏了手镯打量几眼,说道:“这东西不是玉的,也不是银的,只看着好看,不知是何物,我们可不收,客官还是换个东西吧。”

那女道人早伸脖子看过来,这时起身快步走过来,拿起手镯打量起来。这手镯却是大袀用五行之力炼就,乃是炼化之物,大袀见了心中只暗笑,只想凭你道行也能看出来才怪。果然女道人见手镯灵气逼人,认作是宝贝,只对大袀道:“这位兄台,你这东西卖不?我买了。”

大袀就道:“说实话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姑娘若是喜欢,那就卖给姑娘好了。”

女道人听了立时一脸惊喜,只道:“说好了,你别后悔。”

说着这女道人从怀里取出一大锭金子,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取出一锭银子,都给了大袀,大袀收了金银,只道:“够了够了。”

说话间,那女道人一脸惊喜,收了手镯用心把玩,大袀却取了银子付了酒菜钱,只出了酒楼。

离了酒楼,仍然是细雨绵绵,大袀无奈地摇摇头,只得一路冒雨行去,只顺着这条街走了一会儿,见到一处客栈,就进去住下。

在客栈中直住了一整天,眼见天色已晚,大袀下到客栈楼下,叫了茶水,找个角落坐了,只心中有些纳闷。那手镯是大袀在衣袖中临时用**力炼就,按理早该化作一道清风散了,大袀只暗想,那女道人更该找上门来才对,莫非自己法力太强,那手镯眼下依旧无恙,还是那女子出了别的什么事。

很快一壶茶就慢慢吃尽,客栈伙计更过了添水,大袀就要起身回客房休息。这时就听远远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袀不由得心中一笑,就坐稳了。

果然过了片刻,就见那女道人推门闯进客栈,四下打量一番,立时见到大袀,就直直朝大袀走了过来,只道:“让我找得好苦,你个骗子竟然躲在这。”

大袀立时正色道:“道姑可小心说话,在下是读书人,向来循规蹈矩,何来骗子一说。”

女道人怒道:“你说你不是骗子,那你卖我的东西怎么忽然化作一道风就不见了。”

大袀皱眉道:“姑娘不要诬赖好人,当初我就说不知那东西是何物,是姑娘非要买的,还说不要后悔,怎么姑娘倒先失言了。”

女道人被大袀说的脸色一红,想了想,又道:“那手镯自己散成了一阵风儿,难道不是你做的手脚?”

这时早有不少客人和伙计看过来,大就对客栈众人道:“大家都来给小生评评理,这姑娘刚才在酒楼买了我一只手镯,明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说不可反悔,这时她却说东西不见了,反找上门来怪我。”

众人听了,都道:“钱货两清,过后东西丢了如何怪人家,姑娘还是好好找找东西是丢在哪里才是正经。”

听众人如此说,女道人是又气又急,却发作不得,想了想,打量大袀一番,不见大袀身上有一丁点法力,这时就只对大袀低声道:“看你倒真像个穷书生,不过那手镯可不是凡物,你若真是个书生,那东西是从何处得来,你说清楚了,自然我不怪你,你要是说不清来历,我绝不罢休。”

大袀只装作一脸无奈,只道:“唉,我本来答应人家,绝不说出来的,不过眼下只得说了,请姑娘坐下,听在下说给你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