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你给我找的这个院子实在是太好了,我非常喜欢这儿!”

林旭笑呵呵的说道。

“先生喜欢就好!如果有哪儿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立马找人整改!”

“好的,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告诉你!老胡,坐啊,老是站着干什么!”

“好!好!”

胡桂山在林旭旁边坐了起来,主动拿起茶壶给林旭、孙冲两人续上了水,然后才给自己倒上一杯。

“先生,你喝的这是什么茶?真香!”

“岩茶。”

“岩茶?”

“应该是大红袍吧,或者就是肉桂,具体是哪种茶,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是岩茶。”

林旭对于茶叶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而已。

“这种岩茶闻着香,喝起来霸道,真是一种好茶!”

胡桂山喝了一口,啧啧称赞!

苏州本地的大户人家,主要是喝碧螺春和云雾茶,要么就是龙井茶,虽然这都是大名鼎鼎的好茶,但是味道跟具有“岩骨花香”的岩茶完全不同,乍一喝到岩茶的人,大都会被其霸道的香味所倾心!

“这是我托孙记茶铺掌柜的特意从武夷山那边买来的,咱们这儿还真是没有这种茶。一会儿,你稍一包回去。”

“哎哟!那多不好意思!”

“跟我还有啥客气的?我让孙记茶铺掌柜的下次去武夷山的时候,多稍几包回来就行了。”

“那我就不跟先生客气了!这茶喝着真是香,非常合我的胃口!嘿嘿……”

林旭拿起了茶壶,要给胡桂山续水。

“哎,先生,怎么能让您倒茶呢!我来!我来!”

胡桂山连忙伸手,要把茶壶接过来。

“好了,老胡,刚说了不必客气呢,你怎么又客气上了?”

“嘿嘿,谢谢先生!”

林旭放下茶壶后,说道:“老胡,我还有个事想找你帮忙呢!”

“先生,你刚说不我跟你客气,那你怎么又跟我客气起来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胡桂山立马摆出了一副“你跟我客气,就是把我当外人”的姿态!

“呵呵……”

林旭轻轻一笑,开口说道:“宋师爷当日从死牢里越狱逃跑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

胡桂山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子,说道:“说起来,宋师爷这家伙真是太鬼了!前几年,县衙监牢重建的时候,我也想接这个活呢,都提前跟徐念民说好了,但最后宋师爷硬是凭着他跟徐念民的特殊关系,把这个活抢了去,当时真是把我给气坏了!”

“其实,这个活一共也没有多少预算,赚头不会超过五百两银子!我也不是在乎这点儿银子,主要是在乎脸面!”

“我当时还纳闷呢,宋师爷也不是缺钱的人,为了这么一个小活,竟然费这么大功夫,不惜驳了我们红花会的面子!至于吗?”

“在他这次从死牢中越狱逃走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混蛋非要接这个活,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偷偷的在死牢底下挖地道啊!”

“徐念民这个县令被关进死牢后都没能再出来,宋师爷却偷偷跑了,真是够讽刺的!”

胡桂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把话题带跑偏了,连忙又拉了回来:“先生,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

“宋师爷逃走之后,县府就贴出了通缉令,全城搜捕!可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却连这家伙的影子都没找到!难道他还真能飞天遁地不成!”

“县府的那帮子捕快,以前没少得了宋家的好处!虽然捕头换人了,但是下面那些人在搜捕宋师爷这件事上,未必真的会尽心尽力!指望他们来抓住宋师爷,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老胡高见啊!”

林旭称赞了一句,随后又问道:“那么以你之见,宋师爷有没有离开江陵县呢?”

“我觉得,他八成没有离开江陵县!”

胡桂山断然说道!

“为何?”

“一来,宋家已经在江陵经营好几代了,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他就算是被官府通缉了,也依然是个人物!可他一旦离开了江陵,可就狗屁也不是了!二来,此人的报复心理极强,就像是毒蛇一样!这次宋家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他要是不能反咬上一口,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听了胡桂山这番话,林旭抚掌笑道:“老胡,你这话说得可真是一针见血啊!”

胡桂山嘿嘿一笑:“先生谬赞了!”

“对了,老胡,如今外面有个谣言,说郭大人和梁宇深夜饮酒,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不过这明显就是在胡扯嘛!郭大人如此嫉恶如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那你觉得,造这种谣的人,居心何在?”

本来,胡桂山在听说这事之后,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当成了一个无聊的笑话,随便一听罢了,现在听到林旭这么问,便认真想了想,正色说道:“难道是有人想给郭大人扣个通匪的帽子?”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林旭轻叹了一口气:“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老胡,麻烦你让手下的兄弟们多注意着点,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造谣的人找出来。另外,再注意一下那个宋师爷的行踪!”

“先生,我明白了!”

胡桂山立刻点头应道!

……

二郎山山寨,聚义厅!

“砰!”

随着一声脆响,梁宇再次把一个斗彩茶碗摔得粉碎!

这已经是他今天上午摔碎的第四个茶碗了!

“他娘的!血洗背洼山的事根本就不是咱们干的,最后却把这笔账算在了咱们二郎山的头上!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梁宇头发蓬乱,双眼发红,站在那儿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山寨的几个大小首领,包括军师陶先生,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吭声的,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因为他们都知道,梁宇在发怒的状态下是不讲任何道理的,甭管什么事情,他都能干得出来!

梁宇又发了好一会儿火,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一双愤怒而又阴鸷的眼睛,死死得盯着那几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大小头领,突然又拍着桌子大叫起来:“都他娘哑巴了是吗?!说话!该怎么办?!”

但还是都低着头,没有一个吭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