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出什么事了?”

林旭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着慌里慌张跑进来的杨敏,问道。

“先生,江陵的那几家棉花供应商,不再给咱们供货了!”

杨敏恨恨的说道:“我经过旁敲侧击,终于打听到了,是宋家跟他们串通,要求他们不再给咱们供货的!宋家正面拼不过咱们,便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真是卑鄙!”

段连山也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本来我是想跟宋家各凭本事,来一场纯粹的商业战呢,可是宋家竟然如此不择手段,那咱们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林旭冷笑一声:“玩阴的,看谁能玩的过谁!”

……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个身材肥胖,穿着一件孔雀蓝云景长袍的中年男子被带到了红花会江陵分舵所在地——四海茶楼。

“兄弟,请问胡舵主招我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啊?”

肥胖男子的脸上带着一抹惊慌神色,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一枚银锭,递给了带他过来的那位黑脸男子。

“你老老实实坐在这儿等着吧!”

黑脸男子瞥了一眼银锭,却没有接,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哎,兄弟……”

“哐!”

肥胖男子还想追上去问问,但是房门被黑脸男子猛地关上了!

这么一来,肥胖男子的脸色更加紧张了!

这家伙竟然连银子都不敢收了,显然事情很严重啊!

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得罪了胡桂山!

没过多大会,房门再次被打开了,又一个身穿绸缎长衫,年约五旬的老者被推了进来。

“哎,王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肖老板,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苦笑,不过,他们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们两人一个叫王祥福,一个叫肖玉彬,都是绵商。

江陵县是一个纺织大县,而且主要以纺织棉布为主,几十万人口,几乎家家都有纺织机,对于棉花的消耗量可想而知!

不过,别说江陵县了,就算是整个江苏省都不出产棉花,所需的棉花来源,主要来自于山东、山西、河南、河北等几个省份。

于是,便有大批的绵商从这些盛产棉花的省份收购棉花,拉到江苏省售卖,从中赚取差价。

其中,王祥福和肖玉彬主要做江陵县的生意。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个叫谭玉麟的,他们三人几乎控制了整个江陵县的棉花供应市场。

棉花价格的涨跌,基本上由他们三人说了算。

“王老板,你说胡舵主突然把咱们叫过来,是不是跟宋家找咱们谈的那件事有关?”

肖玉彬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很有这种可能!要不然,就没理由把咱们两个一块叫过来啊!这段时间,我可没有得罪胡舵主啊!肖老板,你做过什么得罪了胡舵主的事吗?”

王祥福试探着问道。

“怎么可能!别说得罪胡舵主了,我连红花会的一个小喽啰也不敢得罪啊!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跟普通人尚且不愿意发生矛盾,更别说招惹江南第一大帮会了!”

肖玉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愁眉苦脸的说道:“我看啊,肯定跟宋家找咱们谈的那件事有关!当时,宋家找咱们谈的时候,我心里就不托底,结果你和谭老板都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也就跟着答应了下来……”

“嘿!肖老板,你可不要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啊!咱们各人答应各人的,又没人逼你!说到底,还不是你看上了宋家给的银子!”

王祥福是个喜欢较真的人,一听肖玉彬往自己身上泼水,立马就争辩起来!

“唉!”

肖玉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王老板,我不是在往你身上推卸责任!只是后悔不该轻易答应跟宋家合作……”

“我听说宋家跟红花会的关系不错啊,胡舵主没有理由为了这件事来找我们的麻烦吧?”

“宋家跟红花会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那个最近冒出来的林旭,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

“肖老板,你的意思是……林旭让红花会来找的咱们?”

“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见到胡舵主之前,谁又能说得清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胡思乱想了,等吧!”

这时候,房门又被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脸色白净的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江陵县的另外一个大绵商谭玉麟。

在他们三人中,虽然谭玉麟的年龄最小,但是谭玉麟的生意却做得最大,而且背景也最深厚,因此他们两个都隐隐以谭玉麟为首。

看到谭玉麟进来,王祥福、肖玉彬全都站了起来,拱手打招呼。

“王老板,肖老板,你们也都到了,坐吧。”

谭玉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太师椅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相比于王、肖两人的惊慌失措,谭玉麟可要淡定多了!

有了谭玉麟压阵,王、肖两人也都稍微松了一口气,同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谭老板,请问你知道胡舵主把我们招来,是为了何事吗?”

王祥福欠了欠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招来?”

谭玉麟皱起了眉头,对于王祥福的这个用词很是不满:“我们又不是红花会的喽啰,何谓‘招来’?请来的好不好!”

“是!是!请来!请来!”

王祥福知道,谭玉麟的性格向来比较嚣张,要是放在平常,被谭玉麟如此抢白,他就算是不反驳两句,也肯定会甩甩脸色!

可是现在他只关心胡桂山到底把他们叫到这儿来是想干什么,因此便不跟谭玉麟一般见识,仍然陪着笑说道:“谭老板,胡舵主请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

“问这么多干什么!一会儿胡舵主来了,你们岂不就知道了!”

谭玉麟十分傲慢的回了一句,拿起茶壶想倒杯水,结果发现茶壶中竟然空空如也,立马气愤的叫道:“红花会怎么说也是号称‘江南第一大帮会’的,竟然连壶茶都不给泡,真是不懂礼数!”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吱”得一声被推开了!

胡桂山大步走了进来,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好意思,胡某有事耽搁,过来的晚了会,让三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