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闭嘴,什么话都不要说,你自然也更加安全。”方仁阮并未多言,他几乎是抓住叶秀婉的七寸,也算是快刀斩乱麻。
“不管你信与不信,方仁阮从来就没有一刻真心对待过你,他的眼里只有权力和荣誉,他这么卑躬屈膝不过是想扳倒宋屿生,我已经老了,我只想要安稳生活,唐瑾,其实你就该去死知道吗,你死了所有前因后果都也了结了。”
叶秀婉又去抚摸着凌乱的发丝,她的眼睛早已布满红血丝,一种疲乏蜷缩在她的肌肤之中,叫她困倦又难耐。
她坐在沙发上。
唐瑾紧蹙着眉毛,她的薄唇干裂又无唇色,她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事实,直接杀害她母亲的确实不是宋屿生,可她亦然是不相信叶秀婉口中杀害她母亲的真凶是方仁阮,她木讷在原处。
“放过我吧,你让方仁阮放过我一个四十多的人吧,唐瑾,我怕再也不会对你任何不好,我不会妨碍你们。”叶秀婉虽说话恶毒,但内心的怕死是与生俱来。
唐瑾捂住胸口,她胸口又开始疼起来了。
她一团乱麻。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方仁阮,一刻也没有。
叶秀婉见她失神,仿佛要的效果也达到了,自然也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她一走出房门,来到梯间上,她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崩塌,她所见所识都是云霄烟雾。
她要去找方仁阮,去问他,如果他不承认,她也愿意去相信他。
——
“我已经说了,可以给我了吧?”叶秀婉从房间里出来,到拐角处看到宋屿生提着一提钱,她眼睛都在发光。
她双手捧着愈要去接过来。
宋屿生将袋子扔给她,目光眺望早已失魂落魄的唐瑾,眉心紧锁有些难受。
“你们神仙打架,真是让我们够遭殃。”叶秀婉小声的嘀咕着,但全然也不敢不去做,拿着袋子赶紧收拾东西走。
医院处,消毒水扑鼻而来,她似然已经习惯了,仿佛不久躺在病**的人将是她。
唐瑾行如流水,她轻车熟路的走到方阿姨的病房,可迎来的不是安静,而是抽泣声。
她本就很难受又胸口泛闷,她一站到病房门口,看到方阿姨被一张白布覆盖住全身,方仁阮跪在地上,头低在床边,无人打扰。
她脑袋顿时翁然一片,整个身体麻醉又酸软无力的瘫软下身,她最后勉强的倚靠在墙上,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意识越来越浅,也越来越弱。
可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去。
唐瑾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她的意识强行转动似的,脑袋晕乎,她站在方仁阮后面仅差一步。
她该问,她确实对方仁阮的信任度减弱了,否则她也不会过来质问他,更不会看到最后一幕,方阿姨离世前半个小时,方仁阮都没想过让她见最后一面,果真够狠。
之前便要她不踏入病房半步,现在竟是连离世了,也不对她多说一句。
唐瑾全身麻木,她的眼眶红肿烈焰,泪水滚落,似然无觉。
“方仁阮,你竟是连一句实话也不肯同我讲。”
唐瑾不禁有些信了叶秀婉的话,方仁阮骗了她很多事,尤其是在她母亲到底因何离世,大半年都躺在病**,母亲也不愿告诉她到底为何如此。
方仁阮听着声音恍然抬起头,他面色凝重又憔悴,消瘦的身体并不能支棱起他,他并未回眸,不过简单的抬起下颚。
“叶秀婉告诉你的吧。”他底色沙哑干涸,目色无神,他就这样跪在方阿姨床边,“早该想到她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不顾的人,你既然都选择相信了她的话,又何必再来。”
他紧捏着拳头。
唐瑾咬着下唇,竟觉着他有些陌生,“我妈妈不是因为宋屿生那刀的缘故是不是,并没有插中要害,而是因为其他病情,拖不住了,而你又是因为讨厌宋屿生,所以借着我的手去接近宋屿生,好让宋屿生坐牢,让他彻底失去最好的年华。”
她其实早该想到的,只是对方仁阮满感信任,他每一步的迫切要她动手,都是他焦急的行为。
方仁阮低眸冷笑,不语。
唐瑾却还是觉着虚幻,她所认识的方仁阮不是这样的,借刀杀人,如果她失败了她就成了凶手,方仁阮完全就是获利者。
“为什么?”唐瑾还想赌,那可是陪在她身边的人啊,可他并没有去否认,他默认了。
她红着眼睛看他的后背,她又哭了,骗她杀人啊,骗她杀一个无辜的人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叫借刀杀人,你让我去杀一个无辜的人,方仁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把我推向深渊啊!”
唐瑾没有想过单纯又无虑的未来,但是并不代表她不需要未来,她既然都选择逃离辽城,去到一个更大更好的城市时,她是没有彻底想要放弃自己的。
而他却在做什么,断送了她的前程和一生。
“你不都已经规划好了吗,不需要未来,你亲自告诉我的,你不想任何人知道你的未来,你不想要也不需要未来,你不也没有告诉过我你和宋屿生那些事,你什么都瞒着我,然后来质问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不过是和你一样,只字不提罢了,你也并未询问过我一字,何来我欺骗你了。”
方仁阮索性直立身体,他转身有些憎恶,面面相觑,他顿感油然而生起温怒。
他并未上前。
唐瑾惊愕的看着早已变得不成模样的方仁阮,杀疯了,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疯了。
她扯了扯嘴角,失望无比,她低眸看着他严重脱皮的手。
“你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都不肯告知我,方仁阮,我们以后也别再联系了。”
唐瑾不想跟他扯,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别两宽,老死不相往来。
就快要考试了,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责任了。
宋屿生是清白的,足够了,她是真的累了,她妈妈也是因为病而离世,并不是人为。
“你早就想摆脱我,和宋屿生考同一所大学,和他在一起,然后踏入豪门,丢弃这破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