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成为外挂 36前尘 全本 吧
血屠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一进入石室,就会听见自家徒弟这样的一番话。
他素来自视甚高,一向认为,如今山海界中修为比他高的只是占了修行年岁长久的便宜,便是那些天资超凡之辈,他也不放在眼里,只觉得凭自身悟性与毅力超过他们也并非难事。
唯有苏映真此人,灵根悟性心志全是万中无一,虽然现在仍比自己差了一筹,但假以时日,必定是生平仅见的劲敌。
这魔君实在狂傲之极,在他看来,朋友是一种毫无必要的存在,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存在。而清霄正是他所视生平第一大敌,可如今在这敌手面前,竟丢了这么大的脸,却叫血屠怎能不恼。
他只觉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面上一片燥热,半点也不敢看向清霄,转头沉下脸色,对着贺源斥道:“谁让你来这里的,还说出此种无稽之谈,简直没上没下!”
血屠虽这么说着,可贺源却总觉得,比之愤怒,他的情绪分明是羞恼更多一些,那躲躲闪闪就是不敢望向清霄真君的样子,简直跟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贺源早已笑破了肚皮,只是面上还强撑着,生怕他要是真的笑出来,血屠就要恼羞成怒了。
他用折扇抵住下巴,自恋的想,本少不仅长得英俊潇洒,就算情场上也是无往不利,哪像师尊这样,空有一身修为和吸引人的皮囊,可手段却笨拙的连本少十三岁的时候也不如,这样下去,怕是再过个百年也依旧毫无进展。
贺源心思转的飞快,可眼见血屠猩红的双眼愈加深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知再不走怕是要坏事,当即脚下抹油,丢下一句“弟子告退”,就飞快的溜走了。
他一走,血屠这才感觉轻松了不少,一转头,就看见清霄望着贺源离开的方向,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赞赏:“此子心思慧黠,但观其心性,却是拿得起,放得下,颇得以情入道的真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血屠不妨他竟然夸起贺源来,且神态平和,没有丝毫作伪之处,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曾听清他方才所说的话?”
“自然听清了。”
被清霄那双平静无波的凤眼一瞧,血屠不知怎地,觉得浑身上下都说不出的别扭:“你就不觉得”
他踟蹰了半天,也没说出下面的话,清霄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淡然道:“不过是小辈一时妄语,莫非你还真放在心上不成。”
他分明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越是如此,血屠就心中越憋屈,他自己因贺源的所谓“妄语”而方寸大乱,可眼前这人却平静如斯,仿佛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实在让血屠憋了一股郁气。
他情不自禁的想,到底什么时候这人平静的面具才会被打破,露出一些旁人不曾窥见的东西?
鬼使神差般的,血屠俯□去,牢牢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猩红的血瞳一眨不眨的望进了清霄漆黑的凤眼。
手中的触感温软如玉,细腻之极,让人一触之下便舍不得放手,全然忘记了这其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血屠的指腹忍不住在清霄腕上流连,满意的看到对方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放肆,而且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狎昵之意,清霄当即面色一沉,手腕挣脱了血屠的束缚,冷冷道:“你这是何意?”
他半分也没想到,血屠会做出如此举动,简直失礼之极,也轻佻之极。在此之前,血屠虽然做出许许多多的与他观念相悖的事情,但清霄只觉得这是因为二人的道本就互相背离,虽然的确是把对方当做敌人,但平心而论,其实对此人并无恶感。
可是方才的举动,却让他产生了强烈的被冒犯的感觉,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愠怒起来,觉得之前是在是高看了血屠。
其实清霄的感觉并未出错。他本就不喜欢与人接触,在幻境中的时候,虽然也曾被昭烈云拥抱过,但对方本来对他就是心灵上的爱慕更多些,那时又是满心的绝望,拥抱也是纯粹的,仅仅是因为不想失去;但血屠却又有不同,他的举动中甚至包含了一丝隐秘的□。
修道之人灵识敏锐,清霄虽还没有想到血屠对他产生的竟然是这样一种难以启齿的欲望,但他已经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不同寻常之处,这才愠怒起来。
就在那手腕抽离的一瞬,红发的魔君心中也划过了一丝失落,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残留的触感维持的更久些。
但这下意识的举动却让他蓦然惊醒,神态异常复杂的凝视着清霄,随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清霄望着血屠的背影,隐隐察觉到有些不曾预料的变化已然在这魔君身上无声无息的发生。
血屠回到住处,伺候的侍女们刚想上前,就被面色阴沉的魔君不耐烦的呵斥退下,空旷的大殿中,随即就只剩下了血屠一人。
这天晚上,血屠梦见了很久不曾忆起的往事。
最初他还是天微派前途无限的核心弟子,凭借着超凡的悟性与绝强的毅力超越了那些天灵根的弟子,修为一路增长,堪称顺利的到达了金丹后期。
血屠从来不曾想过,阻碍过无数修士的结婴瓶颈能够难倒自己,可命运却偏偏和他开可一个恶意的玩笑,整整数十年,他的修为不得寸进,就差那一步,可却怎样也无法突破壁垒。
他几乎是瞬间就从云端落到了深渊之中。在顶级宗门中,停留在金丹后期的修士不知凡几,可只要一日不曾突破元婴,他们就一日无法被称为真正的大能。须知从金丹后期到元婴,听上去虽只有一步之遥,可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分。
元婴修士的威能又岂是金丹期能够比拟,到了元婴期,便可以自身为媒介,引动天地之威,便是有百名金丹齐上,也挡不住其一合之力。
绝大多数金丹修士毕生所求,就是能够突破到元婴,从此凌驾万生,超脱于上。
可是血屠数十年都卡在金丹后期,这时天微派中诸人看他的眼光都奇异起来。
那些师门长辈原本的期许都变成了叹息,提到他时,总是摇摇头,叹道:“可惜了”而往日里那些或仰望,或嫉妒,亦或不甘的眼神,全都带上了一抹嘲笑:“不过是区区三灵根,之前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目中无人,张扬傲慢,连天灵根也不放在眼里,如今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自傲的,莫非以为凭那张受女人喜欢的脸就能突破到元婴?”
在这些人中,又尤以当时天微派掌门之子季同为甚。季同正是难得的天灵根,是门中寄予厚望的存在,可自从血屠出现之后,除了灵根,不论什么都被血屠压了一头,心中嫉恨,可想而知。
这些嘲讽,若是之前那个不曾遇到挫折的血屠,断然是容忍不了的,可对于如今的血屠来说,忍不了也要忍。他只是握紧了双拳,在心中冷冷道,“待我结婴之后,定然要将今日之辱百倍还之。”
但即便在这种时候,也仍然有一个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个人正是他的同门师妹,寒素。
寒素是血屠的师父为他定下的合籍双修之人,在此之前,血屠其实一直都是看不起寒素的。他觉得此女没有丝毫主见不说,还从不珍惜自己上佳的资质,作为修仙之人,整日将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琐事上,将来的成就也可想而知。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在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候仍然不离不弃,比他自己还要坚定的认为他一定能够突破瓶颈,晋升元婴。
寒素以女性特有的细腻与温柔关心着血屠,血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其实是颇受震动的。他虽然并不爱寒素,可是不知何时,一个不同的想法就悄然出现:也许,和寒素共度修途也并不是一件难以忍耐的事。
血屠的心中甚至产生了隐隐的期待,可就在合籍的几天前,残酷的真相以一种毫无遮掩的方式彻底的撕碎了他最后的一丝温情。
他此生首次给女子买了礼物,心里紧张不已,手心里的汗水甚至浸湿了包住那根梅花簪的绸缎,只盼着寒素见到簪子能开心一些。
尽管隐去了身形和气息,旁人觉察不到,但血屠仍然感到难以言喻的窘迫,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寒素的住处赶去,想要早一点把礼物送出去。
可刚到门外,血屠就察觉到了季同的气息,他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没有进去,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外,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一道粗哑的男声得意道:“等几天之后,你在合籍大典上当众反悔,让他颜面无存,看他日后在门中还如何狂的起来。”
随即便是女子吃吃的娇笑:“季师兄,我为了你费尽心思去应付那块不解风情的木头,还要在合籍大典上毁约,你却要如何待我?”
“师妹放心,等那日之后,我自然会禀明父亲,与师妹结为道侣,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女子急急道:“师兄此话当真?”
季同发出粗砺的笑声,“我还能哄骗师妹不成?”
室内突然传出女子的娇吟,季同笑道:“师妹如此主动,就不怕被他发现?”
寒素喘息道,“那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之前我百般暗示都不曾回应,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之后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却越来越响。
血屠站在门外,面如寒冰,顷刻之后,他猛然抬脚,狠狠踹开了面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