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这一天漫长辛苦的工作中,稍有闲暇,余同便会不自觉的摸摸脸上的伤,就会再咬一次牙,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给小鱼立立规矩。
无法无天。
太无法无天了!
直到凌晨收工,小鱼走路还不大俐落,跟着余同一瘸一拐的上了郑东泽的车。
郑东泽此时方有时间劝和小鱼几句,“小鱼,我这儿正想着让阿同拍几组照片呢,你这不是跟着添乱么?”
小鱼侧着,用半个股坐在后座上,脸对着车窗,映出一张有些疲惫的小小面孔,小鱼没什么精神,“我爸是试衣模特,又不是平面模特,脸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当我还是刚来公司的时候啊,以为我好糊弄。”
郑东泽笑了笑,“哟,我可从没糊弄过你啊。小鱼,你看阿同条件这么好,拍平面也没什么不行的。到时我另算钱给你,也是一笔不小的进帐哦。”
“现在就好了,哪儿能一口吃个胖子。”小鱼根本不信郑东泽的鬼话,“模特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小鱼不相信我的话呀。”郑东泽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当初可是你死活要阿同作模特的,变得真快。”
小鱼没讲话。
回到家,小鱼洗了藻,换上睡衣躺上就睡了。期间,根本没理会余同,来来去去的只当屋里没余同这个人。
余同又攒了半肚子火气,收拾好,一回房间,小鱼正趴上尸。余同的视线在小鱼上停留刹那,皱了皱眉,“睡觉穿哪门子衣服啊?脱了脱了。”说着就去扒小鱼的衣裳。
小鱼打开余同的头,改为侧躺,“干什么?我睡觉呢,你不是不跟我讲话么?还真没骨气,这么快就开口了?”
“小鱼,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你成天板着个脸,我跟你讲话一不留神就得被你噎死。”余同从抽屉里拿出药膏,“脱了,我给你上药。”
“猫哭耗子。”小鱼根本不领余同的。
余同笑了笑,自顾自的扯下小鱼的**,摸了摸小小鱼,“早跟你说不要穿这种紧巴巴的东西,你看,还是这么小。”
“谁说的,明明长大了。”小鱼打掉余同的手,“别**。我就不信,等我三十岁的时候,比不上你。”说着,极其鄙视的瞟了余同那里一眼,“诶,爸,你的怎么这个色儿啊,真难看。哼,肯定是为人不正的缘故。”小鱼迅速的给余同下了评论,嫌恶的皱眉,“你还是穿上短裤吧,这么难看,还天天在别人跟前晃……”
余同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嫌弃,手一扬,将刚扒下来的小鱼的**直接摁小鱼脸上,恶狠狠吼道,“你知道个!死豆芽菜!”
小鱼耳朵里嗡嗡直想,还是先扶着干呕了几声,任谁被**摁到脸上也有些心里上的不自在。
“干什么!有事儿说事儿!你不是还笑话我的小吗?”小鱼搡了余同一把,嚷道,“你看看自己的那个东西,跟烂咸菜似的,好看吗?呜——”
余同眼疾手快的堵住小鱼的嘴,接着将人按到上,打了一巴掌,“闭嘴,你还想挨揍么?”
小鱼腿弹了一下,马上又挨了一巴掌,余同训道,“老实点儿,给你上药。”
“就你这样总是打我,能好才怪呢。”小鱼嘀咕着,余同刚上完药,他马上爬起来,找回**穿上。一只手却直接抢了去,扔地上,余同道,“光着吧,都肿了,这样岂不舒坦些。”
“那你别打我了啊。”
“你以为我有打人的瘾呢。一张嘴就会挑别人的不是,有空好好反省一下。”余同勾着小鱼的腰,将人揽在怀里,大掌抚在小鱼的股上揉啊揉,嘴里似是而非的糊弄着,“得把药揉开,才好得快。”
小鱼乖觉的枕着余同的胳膊,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幸亏你是我爸,要不然便宜都给你占光了。”
“蠢东西,睡吧。”
余同和小鱼迅速的重归于好,其实余同本的工作并不多,毕竟男装只是在郑东泽的计划中,正式的品牌发布还未开始,这次郑东泽也只是希望余同能长些拍照的经验,所以叫余同过来。总而方之,余同是摄影棚最闲的人,他的轻闲和小鱼将将要跑断腿的忙碌形成最大的对比。
“小鱼,42号样衣拿过来。”
“小鱼,粉红色的别针。”
“小鱼,这件样衣不合适,你看颜色多俗气,换59号。”
……
陈敏跟着郑东泽的时间很长,更为熟悉郑东泽的品味,把小鱼使唤得团团转。
余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起,走到洪岩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洪岩点了点头。
不一时,外卖送到,余同先把单给签了。
郑东泽招呼大家吃饭。
余同坐在一旁,给大家分盒饭,“明浩,你的,不要香菜。呐,Judy,忌香芹是吧,给你换的生菜。小何,小陈,美女们在减肥,给你们要的素三鲜,没放大排……”
“今天是大余哥订餐么?”
余同浅笑,“是啊,大家都在忙么,要有什么不合适的,跟我讲,下次让他们注意一下。”
“大余哥好细心。”
“哪里,”余同迅速的将饭分掉,自己捧着一盒坐在小鱼边,笑道,“是大老板吩咐的,这几天有些累,一定要给大家吃好。饭后还有水果。”说着指了指未开封的一个纸箱。
洪岩马上赢得一片赞誉。
陈敏的脸色却再难保持平的温和:该死的,这原本是他的份内事。他平里做事也算仔细,可是让郑东泽一比,便衬得粗糙大意不入流了。
Kimmy依旧坐在余同旁边,伴着一阵如兰似桂的清声,声音轻吐,“大余哥真是体贴。”
“只要稍稍用心就知道了。”余同依然谦逊,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瞟了眼低头吃饭的陈敏,心内一声冷笑,下马威的滋味尝到了吧。
小鱼听到同事都在称赞余同,嘴角翘起来,眼睛也是弯弯的,连带今天的饭菜都觉得格外香甜。
关键是,他吃着吃着,就发现,自己的饭盒里竟然有两块大排。小鱼偷偷的用左手捏了余同的胳膊一下,余同对他眨眨眼,小鱼欢喜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对余同和Kimmy说话竟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了。
小鱼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用余同的话说,有点儿缺心眼儿。不过,小鱼也说不上为什么,他整个晚上对陈敏的使唤居然不怨恨了,总是喜上眉梢的傻乐,倒是陈敏气得出了好几次差错。
小人嘴脸,□的小人嘴脸!
陈敏显然是误会了小鱼。不过,依小鱼的粗神经,他硬是没发现陈敏温和面皮下暗藏的怒焰,当然就是发现了,小鱼也不会解释,在小鱼心里,气死陈敏才算如了他的愿呢。也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神经,自他一到公司,就暗暗的跟他较劲。
陈敏自然有陈敏的道理,明明他才是郑东泽边的第一助理,可这该死的余小鱼,一来公司就搬进了郑东泽的办公室,明明是一脸的贪财矮冬瓜相的小白痴,可上至老板、顾客,下到样衣工前台,好像都比较喜欢这小子。
没天理了!
陈敏自然要让小鱼有个明确的认知:他的位子是在小鱼之上的。
于是,他就是时不时的给小鱼小鞋穿,让他别扭,只有这样,才能逐渐的使小鱼屈服,进而认清现实。从此,稳固自己的地位。
陈敏目标清晰,也有几分小手段,眼看小鱼已经要给他使唤懞了。只要他再略施手段,给小鱼些甜头尝,不愁小鱼不服软。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大花瓶——余同。
这还真是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哪!
中午余同体贴的订餐就好像在他脸上抽了一记又狠又响亮的耳光,恨得陈敏牙根子疼。
员工之间暗暗较劲,郑东泽一清二楚,不过他向来是入眼不入心,反而就顺势把订餐的事就交给余同了。
余同做得的确比陈敏细致周全。
到了收工回家,余同才有空教导小鱼,“你是不是个傻的,陈敏那样使唤你,都不知道吭气儿。骂我时就突突个没玩,窝儿里横,属这种人最没用了!”
“那,那不是在工作嘛。”小鱼嚅嚅地,“你看郑总监忙得喝水的空儿都没有,我要再跟陈敏吵吵,不是给郑总监添麻烦吗?”
“笨死了!”余同有说不出的恼怒,当然,他有时候火了也会揍小鱼,可自己欺负跟别人欺负是两码事,小鱼受欺负,那简直比他自己吃了大亏还让他窝火。这个小白痴,还一脸善解人意呢。
“我叫你跟他吵架吗?那是粗人的做法。”余同压下火气,手把手的教小鱼,“人家不露声色的欺负你,你就该不露声色的欺负回来。要更狠更毒,叫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小鱼点头,倍认真的问,“那怎么欺负回来呀?样衣上,他的确比我更熟悉,而且私怨归私怨,耽误了正事可得不偿失。”
“嗯,想得很对,在别人手下做事,当然要以工作为先。”余同稍赞了小鱼一句,他也不希望把小鱼打击得一蹶不振,毕竟小鱼年纪还小,以往也无人引导,犯点傻气也正常。余同冷冷一笑,“现在你做的就是要在郑总监面前表现出你在服装上的才华,并不比姓陈的差。不就是搭配搭配衣裳么。有什么难的?再说最终敲定的人是郑总监,又不是姓陈的。你这样像个陀螺似的当跑腿的,能有什么出息?”
“我行吗?”小鱼对这方面一点点信心都没有,见余同脸一黑,小声道,“我觉着,你做这个还差不多。”
“有什么不行,你哪天不穿衣服哪?再者,你想想,那些样衣上的珠子什么都是你手工订出来的,你以前会绣工,自然懂配色,还有什么难的?”余同轻描淡写,“你既然不懂,那为何我每天出门穿什么都得经过你点头啊?”
小鱼噘了噘嘴,“那怎么一样,你又不是别人,我当然得管着你点儿。”
“每次我到公司试样衣,你那些意见哪,比人家郑总监都多。”余同嗔了一句,笑着捏了捏小鱼嫩豆腐一样的小脸儿,“怎么话到我跟前就敢说,在别人跟前就哑巴了?”
“你得学会表达自己。”余同道,“说错了也不用怕,我今天仔细看了,陈敏也只是给郑总监打打下手,有些衣服饰品,也不是一次就能搭配好的。就是郑总监自己,不也常改变主意么?”
“首先,你要表达出你的审美来。若是不好,郑总监给你指出了,你再仔细琢磨学习,才会有进步。不能像个跟班一样,傻乎乎的给人跑腿。”
“我现在本来就是跑腿。”
“笨蛋,你要当一辈子跑腿么?”
“可是,听人说郑总监还出国学习过呢,你想,我初中毕业,怎么跟郑总监比?”
“猪脑袋,一个裁缝,别说出国,他就是去了外太空也是裁缝。裁缝就是给人做衣裳的,吃得是手艺饭。”余同不以为然,上下打量着小鱼,“看你的手也不拙笨。你没听电视上说么,出国那档子事,多半是去渡渡金,不用多理睬。大不了以后我赚了钱,也送你出去学几句洋文。”
“知道了。”小鱼兴致勃勃的问,“首先这样,那其次呢,怎么才能教训陈敏呢?”
“其实要让他知道,他的这份工作,有人做得比他更好,他的位子,随时都能被人取代。”余同道,“我看,他找你麻烦,就是因为不自信,担心你抢他位子呢。这种人,就要慢慢的刺激他……哼,听说过惊弓之鸟么?要让他自己掉下来。”
小鱼乍舌,他深知在外面歉钱的不易,还有几分心软,“算了,给他点颜色就算了,都是给人打工……”
“笨蛋,他不下来,你怎么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