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早已宵禁的城南街道上。

蒋坏避开巡街兵士，径直开始搜寻谢天阳所说的‘据点’。

不过，只有一个大概的‘城南’，却没有具体位置。

找起来还是颇为麻烦。

但好在洪武年间的宵禁制度贯彻的非常彻底。

一到晚上，还有灯火未灭的人家并不多，蒋坏索性登高望远，一处处找了过去。

……

一处庭院之中。

准备好一切的凌霄派众人早已聚集。

沈傲天望着眼前的弟子们，神色有些复杂。

这次，是一次豪赌。

若是能杀掉蒋坏，别的不说，光是蒋坏身上的秘籍，就足够他们凌霄派成为未来的江湖第一门派。

可若是没有杀掉蒋坏。

不管自己这边折损了多少人马，以后都会被锦衣卫盯上。

甚至，大兵压境，直接灭掉整个凌霄派，沈傲天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场鏖战在即。”

沈傲天深吸一口气，缓缓对弟子们道：“你们，可准备好了？”

“战！战！战！！”

跟随沈傲天赶赴京城的一众弟子，本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毕竟，富贵险中求。

而且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就算他们想退缩，也不可能了。

“好……”

见一众弟子战意高昂。

沈傲天缓缓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夜色寂然，周围除了凌霄派的弟子之外，便再无他人。

这陡然出现的动静。

顿时让众人心头暗暗一惊，连忙看了过去。

“谢天阳所说的‘据点’，就是你们这里？”

蒋坏抬头看向众人，有些好奇：“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不是为‘岳大人’办事的。”

岳大人？！

这话，让沈傲天有些懵！

“什么岳大人……”

他下意识开口，但下一刻。

沈傲天陡然发现了一件事，眼前这青年男人的面容，有些眼熟。

就像是……

“你是锦衣卫指挥使，蒋坏？！”

“能认出我。”

蒋坏拍了拍手，微微一笑：“看来，就算是找错地方了，咱们之间也有点话可以聊。”

“我们可跟你没话聊！”

沈傲天话音未落，当即抽出腰间长剑。

凌霄派的立宗之本。

便是这凌霄剑法。

“蒋贼已经出现，速速结成凌霄剑阵！”

沈傲天一声暴喝。

弟子们不敢有半点怠慢，当即步罡踏斗，踩入阵眼。

只是瞬间，眼前的数十人竟是结成了一张难以理解的人形巨网。

周围数百米的天地气机，也聚集了过来。

宛如风起云涌。

气机翻涌之间，一把巨剑正在凝聚！

“你们这剑阵，倒是有点意思。”

蒋坏搓了搓下巴，有些疑惑：“不过，听你们这剑阵的名字，你们……是凌霄派的人？”

“呵！”

沈傲天见剑阵已成，顿时冷笑：“怎么，上官那丫头给你透过底了？”

“那倒没有，她只是大概的说了下她的师门情况。”

“至于你们布下的什么剑阵，倒没跟我提起过。”

蒋坏摇了摇头，道：“不过，你们真以为，这剑阵可以对付我？”

“……狂妄！”

原本沈傲天还想再跟蒋坏说几句话。

陡然听到对方这番话。

瞬间怒上心头！

“我凌霄派的剑阵，当初北元肆虐神州之时，连北元大国师都杀得！”

“你一区区锦衣卫指挥使……”

“能挡得住，我凌霄一剑否？！”

北元大国师……

这个人，锦衣卫案牍库里面有过记载，乃是前朝的宗师大高手。

从北元立国之初便存在，后来意外失踪，再然后就没了声息。

也正是因为这位高手的消失，才引起了北元的内部动乱，有人揣测，这位大国师或许是堪破了天人境界，已经晋入大宗师。

从此便是能够羽化飞升的陆地神仙。

但也有人说，这大国师是意外死在了某处隐秘地方，死讯未能传出。

种种消息，众说纷纭。

可没想到……

居然是凌霄派将这大国师弄死了！

“你们这剑阵能杀宗师高手……”

“那倒是有几分厉害！”

蒋坏眨了眨眼，忽然笑道：“可你就不怕，我比宗师更厉害吗？”

“绝无可能！”

沈傲天想都不想，挥袖冷笑：“你蒋坏撑死不过是个半步宗师，能入宗师门槛就不得了了，岂能挡住我这一剑！”

“倘若你识相，现在将身上的秘籍交出来，然后自废修为，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可若是你冥顽不灵。”

“那就别怪我沈傲天不讲情面，对你这位朝廷命官动手了……”

面对沈傲天发出的最后通牒。

蒋坏却是笑着耸肩。

下一刻，手却按在了刀柄上，缓缓抽刀！

“按理说，能杀宗师高手的剑阵，杀我，也不是难事。”

“但我偏偏就是想试试看。”

“你们……”

“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随着长刀出鞘，金铁交鸣声犹如一声龙吟！

让众人心头微微一颤！

“找死！”

沈傲天勃然大怒，索性不再跟蒋坏多说，运起阵法气机。

原本就已经气势骇人的气机长剑。

这时更是威势暴涨。

这一剑，的确当得起‘凌霄’之名！

“杀——”

一声话落。

气机长剑凌空飞射而出。

直奔蒋坏面门而去。

若是这一剑得手，蒋坏只怕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这一剑，来的好！”

蒋坏不躲不闪，目光微凝。

直直望着向自己飞射而来的长剑，在剑风刮到脸上的那一瞬间。

他，出刀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动静，犹如一把快刀切开纸片般。

长刀迎着剑锋向前劈去，竟是直愣愣的将一整把气机长剑，径直劈开！

“这……”

“这怎么可能！！”

看到眼前这一幕。

沈傲天彻底陷入了惊骇之中。

当初，连北元大国师都能诛杀的剑阵。

面对眼前这个蒋坏，居然徒劳无功……

“你们这剑阵，的确有几分厉害。”

蒋坏压下因为抗住刚才一击而沸腾起来的周身气血。

缓缓开口：“只不过，当初运转剑阵的人，实力远胜于你。”

“而你们这帮人……”

“连这剑阵五分之一的威能都未必能发挥出来，简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