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嗯了一声。

老夫也知道难,可是再难,也得让陛下心里有个准备才是。

否则陛下一旦见到德川家光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那倭国就会乱起来了。

让锦衣卫那边想想法子吧,实在不行。

就只有等陛下到了之后再先行劝住陛下了。”

沈郦文也有些头疼的点了点头。

进入官场的时间也不短了,跟朱由检接触也有过好几次。

尤其是回大明述职的时候,更是当面向朱由检汇报过倭国的情况。

然而不管自己怎么说倭国这边的情况,朱由检都是一副欲除之而后快的意思……

这么大的杀意,只有在朱由检提起建奴的时候才会有。

这让沈郦文很头疼。

现在德川家光明显被人忽悠的有些瘸,虽然不能说是全面的倒向大明。

可是从各方面来看,整个德川家说是妥妥的亲明派却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现在朱由检一个忍不住,直接把德川家光给弄死了,那后面倭国就会乱起来。

乱起来的倭国,并不符合大明的利益,起码不符合大明眼下的利益。

因为大明需要倭国输出的那些监工,也需要把福寿膏卖给倭国。

把之前买监工的银子再给赚回来。

而倭国一旦乱起来,是不是还能继续稳定的输出监工?

沈郦文和周遇吉在讨论过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倭国一旦大乱,那些监工们就不够用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监工是男性,而打仗主要消耗的就是男性。

甚至于当男性消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女子也会被逼上战场。

如果倭国大乱,还没有被弄去当监工的要上战场几乎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连已经被弄去当监工的,都有被召回的可能。

当然,大明是不可能让他们回来的。

时间慢慢的过去。

翌日。

德川家光到了九州岛,周遇吉和沈郦文打算引见给朱由检的消息。

终于赶在朱由检到达九州岛之前,送到了他的手里。

其中锦衣卫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不得而知,反正朱虎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朱由检看完了手中的情报之后,就示意王承恩将之交给了李岩。

等李岩也大概的看过之后,朱由检才开口道,“李爱卿也在九州岛上面待过挺长时间。

朕想问问你对倭国的看法?”

李岩斟酌着道,“倭国国主又号称是万世一系。

被他们的百姓视为神明。

只是倭国地小而人稠,山多而地少,普通百姓不易裹腹。

兼之地震又多了一些。

倭国人的心性,实在是不太好说。”

朱由检冷哼一声道,“你直接说便是,这船上又没有倭国人。

难道还有人会走漏消息给倭国人知道?”

李岩躬身道,“或许是因为地小而又孤悬海外的原因。

微臣总感觉倭国人处处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而且心中好像总在担心会沉于海中。

故而倭国人对于土地有一种病态的渴求,一如万历年间的壬辰倭乱一般。

除此之外,似乎这些倭奴的心态有什么问题。

极易钻牛角尖,剑走偏锋之下,处处都透着些诡异?

臣以为,朝鲜、琉球离倭国太近,若是不早做打算。

只怕倭国人会再一次挑起朝鲜战场。”

钱谦益喝斥道,“李总督慎言!

朝鲜已为我大明之地,北海舰队的驻地便在朝鲜。、

小小倭国何来的胆子敢再挑起倭乱!”

被钱谦益给怼了的李岩根本就不生气,反而笑着拱手道,“钱阁老言之有理。

下官也不过是担心倭奴会铤而走险罢了。”

朱由检挥了挥手,止住了下面的讨论。

论到对于倭国的了解,整个船上估计就只有朱由检才知道倭国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玩意了。

那是一个全民都喜欢赌国运的神奇存在!

实际上,倭国已经赌输了两回。

第一回是白江口之战,苏定方带着刘仁愿、刘仁师、刘仁轨、杜爽等双花红棍把日本和百济组成的联军摆成了各种姿势,然后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第二回就是丰臣秀臣出兵远征朝鲜,同样被大明的双花红棍们给按在地上摩擦。

只是,丰臣秀吉出兵朝鲜的目标,其实是对准了大明。

一开始的打算也是干掉朝鲜,然后进攻大明,只是没想道会被反杀。

后来还有甲午海战……是日本上下看来,甲午战争根本就是“开拓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的必赌之局。

不同于前面几次战争。

这一次,日本赌赢了。

这三次的战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登陆地点都是朝鲜,划个澡盆都能从日本到达朝鲜。

这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坑了。

现在朝鲜归了大明,成为了朝鲜布政使司。

有这么个好赌国运的邻居在身边,朱由检怎么可能不担心?

就算是不提朱由检本身对于倭国的恨意,光是那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就足以让朱由检下决心干掉倭国了。

只不过,周遇吉和沈郦文的奏章里面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就把倭国搞的大乱,并不太符合大明的利益。

自己有气也得忍一忍,起码等铁路修的差不多了再搞倭国。

只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朱由检又想要掀桌子,直到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才算是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没办法,现在还是得用这些倭奴当监工,得罪人的事儿还是让这些倭奴去干好了。

大明百姓的手上没必要沾血,更没有必要沾上这种丧良心的血。

扫了舱中的群臣一眼之后,朱由检才慢慢道,“朕,忍了今天这口气。

不在倭国弄出什么动静来,可是你们也给朕好好想想。

以后该怎么办!

朕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大明的铁路修完了。

不需要那些倭奴当监工了,朕就要让倭国上下连根草都剩不下!”

一通莫名其妙的火气发完,朱由检便离开了这个被用来议事的船舱,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留下一堆的大佬们大眼瞪小眼。

李素却眉开眼笑的拉了张世泽一下,笑道,“英国公且随老夫一起回舱中好好商量一番。”

钱谦益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也走了。

这些粗鄙武夫,就知道杀人捞军功!

岂不知,你们杀完了人,还要我等文官来头疼后面的事情?

移民,选官,治理。

哪样是你们这些武夫能玩的转的?

彼其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