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很多时候,这些戏演起来就跟脱裤子放屁一样。
可是该演的还是得演,这叫做出师有名。
两边的安南百姓们无所谓,可是却有很多人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开心。
比如那些安南黎朝的读书人。
朱由检太霸道了,一来安南就先杀掉了郑主。
连安南皇帝黎维祺都得跟在朱由检的身后,像个跟班一样。
朱由检自然是北国天子,可是黎维祺也是南国天子。
两者本该平等,如今却是个什么景象?
朱由检和黎维祺刚刚到了宫门处,准备进入王宫时,早早就来到王宫布置的李凤翔就带着几个锦衣卫校尉过来。
将朱由检和黎维祺隔开之后才躬身道,“启奏陛下,奴婢在安南王宫之中。
发现了一些东西。”
朱由检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面带不愉的道,“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
怎么还要隔开黎爱卿?”
李凤翔躬着身子挥了挥手,命人将东西端过来之后才道,“启奏陛下,便旬这龙袍与玉玺等物。”
此言一出,不光是朱由检的脸色变的铁青。
就连刚刚被隔开的黎维祺,还有大明和安南的文武大臣们也是脸色大变……
龙袍和玉玺代表了什么,别说是在场的所有人了。
就算是随便拉一个普通的百姓过来,都不可能不知道。
安南国主关起门来自称土皇帝的事情,在安南国不是什么隐蔽的事儿。
整个安南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清楚。
可是当朱由检到了安南王宫之外的时候,被明国人从宫里搜到了龙袍和玉玺。
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因为安南的国王是要接受大明册封的!
哪怕是这个册封基本上也就是个形式,双方谁都不在在乎。
有些事情,悄悄的做可以,但是摆到明面上来就不行了。
尤其是安南的君臣们也清楚明国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黎维祺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龙袍和玉玺这玩意,本身就是历代先王留下来的。
只是自己这个傀儡一直没有机会穿用而已……
现在这跟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东西,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噗通一声,黎维祺跪地泣道,“启奏陛下,小臣冤枉!
这些物事与小臣无关!”
黎维祺的心中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
刚才朱由检既然重赏了安南,那自己好好的解释一下。
是不是有机会把事情给圆过去呢?
朱由检却呵呵冷笑一声,开口道,“朕于莫卧儿之地时,听说安南国主被两个乱臣贼子给架空。
空有国主之名而无国主之实,政令出不得王宫。
哪怕是暂时放弃了莫卧儿之地,朕依然带着大军前来安南。
便是要为你黎维祺做主,只盼能一尽人主之责。
你黎维祺倒是好的很呐!”
轻轻闭上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之后。
朱由检才淡淡的道,“朕于潜邸之时,总是听闻东林诸君子讲起平吴大诰。
讲起安南国主关起门来称皇帝。
朕不以为然,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不应该再翻出来纠缠。
更不应该因此而影响大明与安南两国百姓的生计。
可是如今,你黎维祺就是这么对待朕的?”
黎维祺哭诉道,“陛下!陛下!
这些东西与小臣无关!与小臣无关哪!
这些东西,只是历代先王留下来的,小臣一直供奉于宫内。
却从来没有过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啊,陛下!”
朱由检痛心疾首的道,“你不要再解释了,就算这东西是你安南历代先王留下来的。
你怎么没有带走,反正留在了宫中?
很多话,朕不想挑明了直接说。
可是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还不知道?
你只是觉得朕巡游经过安南,未必会来你安南停留。
你也没有想到朕会命人杀了郑、阮二贼来替你主持公道,更没有想到朕会来安南王宫!
还是说,你想到了朕会来安南王宫。
却没有想到锦衣卫会对王宫仔细搜查一番?
朕一直以为,朕以真心待你,便是石头也能捂得热了。
可是你呢?你太让朕失望了!”
望着瘫软在地的黎维祺,朱由检干脆摆了摆手,吩咐道,“拖下去,依律处置。
将此贼逆行,公之于天下!”
黎维祺很快就被拖了下去,朱由检也依旧按照原本的计划进驻了安南王宫。
气咻咻的朱由检进了王宫之后。
脸上的神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就算是黎维祺把龙袍玉玺都带走了,今天照样能在安南王宫里面搜查出龙袍玉玺。
锦衣卫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也称不上是当今世上最牛逼的特务机关了。
之所以要这么麻烦的折腾一通,而不是直接大军进入安南搞事情。
也不过是想着尽量安抚住安南人而已……
毕竟,这么好的地在这里放着,虽然说全毁了也没什么。
可是能让这些安南人老老实实的耕种,总比毁了要强的多。
钱谦益躬身行礼之后,才开口道,“启奏陛下,如今黎氏已经被拿下。
不日便要凌迟,郑氏、阮氏也已经伏诛。
安南之地,已经为我大明之地矣。”
朱由检却嘿嘿笑了一声道,“钱爱卿当真是这么想的?
只怕不尽然吧?”
钱谦益的脸色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变化,哪怕是自己信口胡说被朱由检给揭破。
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表情流露。
安南这块破地方,当然没有这么好解决。
不同于其他地方,更不同于缅甸和朝鲜等地,安南从太祖高皇帝之时起。
就是一个令人恶心的存在。
永乐文皇帝当初也曾经派兵打下过安南。
最后也是宣宗皇帝退兵了事,安南依旧是那个安南。
如今只不过栽赃了黎维祺,搞死了阮氏和郑氏两个大头。
剩下的事情还多的很,根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起码钱谦益没觉得不好意思。
国王被擒,大佬被杀,剩下的小杂鱼们想跳又能怎么样?
最起码,永乐年间还没有这么好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