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奥则朗布的脸色已经黑的没办法看了,“你们这么干,就不怕被乱刃分尸?”
熊皴斜视了依旧倒在地上的通译,喝道,“站起来!
那蛮子说了些什么玩意?”
面无血色的通译终于强撑着站了起来。
一个没卵子的太监都能这般强硬,再现当年傅介子的盛事。
自己堂堂读书人,名教子弟,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没卵子的太监?
恨恨的瞪了熊皴一眼之后,通译才翻译道,“他说,你就不怕被人乱刀砍死?”
熊皴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咱家有什么好怕的?
咱家死一个,他莫卧儿还能剩下多少?”
笑完之后,熊皴干脆又望上了那几个正挟持着沙贾汗的锦衣卫,“此行是咱家连累了尔等。
尔等可曾怨恨咱家?”
为首的锦衣卫小旗咧开一张大嘴笑了起来。
露出来的牙齿竟显得分外好看,“怕死不当锦衣卫!
都是天子鹰犬,能诛一国之主再死,死得其所,不亦快哉!”
已经同样萌生了死志的通译一字不拉的翻译了过来。
而且特意提高了声音,保证让大殿中的所有人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奥则朗布眉头一挑,指了指正不断冲进大殿中的士卒。
喝道,“放开我父王,本王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礼送各位出境,并且可以代父王答应你们皇帝的条件!
如果不然,你们今天一个个都得被剁成碎块!”
熊皴听完通译的翻译之后。
直接将目光投向了为首的锦衣卫小旗,“还磨蹭什么呢?等着人家请咱们吃晚饭?”
“杀!”
锦衣卫小旗的口中一声爆喝,手中的绣春刀便从沙贾汗的脖子上面划过。
气管与血管都被割破之后,沙贾汗想要用手捂住伤口。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整个人的嘴里不断的涌出血水,颤抖了几下之后就再无声息。
一众冲进殿来的士卒将达罗悉乔,沙舒亚、奥则朗布还有一众卧莫儿的大臣们死死的挡在身后。
然后便向着王座旁边的锦衣卫发起了进攻。
今天,这些人必须得死!
早已经退到王座旁边的熊皴冷笑一声后才道,“咱家没带武器,一会儿,你给咱家一个痛快!”
旁边的锦衣卫小旗咧嘴笑道,“成,老子杀人这是祖传的手艺。
保证不让你疼太长时间!”
低头望向腰间露出来的刀刃之后,熊皴才喃喃的道,“真快!”
“杀!”
放弃了依旧插在熊皴身上的解手刀,锦衣卫小旗开始带着剩下的七个锦衣卫迎面反杀回去。
只有一声杀,再没有其他的咆哮,也没有了嘶吼,只有兵刃来回碰撞的声音还有利刃划过人体的声音响起。
锦衣卫是为了守护自己心中的荣耀,天子亲军,有死,无降。
而莫卧儿王宫的卫士们,则必须要用这些锦衣卫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众目睽睽之下,国王被人像狗一样的杀死。
无声无息,这是所有人都抹不去的耻辱!
大明早就不缺少粮食了,无论是大明百姓自己种植出来的,还是通过其他藩邦小国购买的,总之是不缺少粮食。
而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军,就更不需要担心粮食的问题了。
吃的好,训练足,无论是单对单的厮杀还是以军阵的形势厮杀。
锦衣卫都要强于其他的卫所士卒。
对比起吃饭都有些困难的莫卧儿王庭护卫,锦衣卫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可怕。
最坑的是,哪怕是心中再恨,再怎么想要砍死这些家伙。
却又不能用弓箭和火铳来解决,只能靠人力去堆。
没办法,沙贾汗的尸体还在这些锦衣卫的旁边。
想要完好无损的夺回来,肯定就不能用弓箭和火铳。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七个锦衣卫干脆就守在沙贾汗的尸体旁边。
跟那些王庭的护卫们死磕。
绣春刀折了,就随手夺一把刀过来接着用!
身上伤了,就当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哪怕是能多砍死一个蛮子也是好的。
然而锦衣卫也是血肉之躯,不是神仙之体,更不是钢铁做成的机器,慢慢的也在出现伤亡。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第六个校尉被长枪捅成了刺猬之后。
仅剩下的锦衣卫小旗才仰天怒吼一声。
仿佛魔神附体一般,浑身是血的锦衣卫校尉喘着粗气。
定定的站在当中,莫卧儿王庭的护卫们也止住了脚步。
阴冷的盯了莫卧儿诸王子所在的位置一眼,小旗又想起来熊皴之前分析过的问题。
便将目光转向了躲在沙贾汗尸首旁的通译,“我说一句,你翻译一句。
译完后,你就自尽吧,省得落在蛮子手里受罪。”
通译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刺鼻的血腥味让自己的胃里一个劲儿的翻滚。
但是通译也知道,自己落在莫卧儿人的手里肯定讨不了好,估计会要多惨就有多惨。
点了点头之后,通译才朗声道,“诸位,此人有几句话要说。
希望你们能够给他个机会!”
奥则朗布阴沉着脸道,“说吧,本王给他这个机会!”
锦衣卫小旗艰难的咧了咧嘴,笑道,“奥则朗布,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要是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意味深长的望了这小旗一眼之后,通译道,“待会儿,给我一个痛快!”
见锦衣卫小旗点头示意,通译便高声将小旗的话给翻译了出去。
随即便闭上了眼睛。
锦衣卫小旗没有理会哗然的大殿,而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刀刺向了通译的心脏。
“谢谢……”
“抱歉!”
锦衣卫小旗能够看出,通译最后的两个字是谢谢。
而自己除了一声抱歉之后,却什么都做不了。
原本,这个通译是不用死的。
可是熊皴临时变更了计划,却是拖着这个年轻的通译一起去死了。
见其他的王庭护卫们依旧在迟疑,锦衣卫小旗干脆将还插在通译身上的刀回收。
转而一抬胳膊,将刀刃划过了自己的脖子。
整个大殿之中,已经没有再关心这些锦衣卫和通译,还有刚刚就已经死掉的太监。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奥则朗布。
最先发难的是达罗悉乔,“奥则朗布,我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