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的人很累,追人的也很累,而被追的有些走头无路之后。
溃兵们终于鼓起了最后的一丝勇气,打算放手一搏。
既然你们不打算放过我们,那我们就跟你们拼命!
周遇吉以刀蛀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骂道,“狗日的,你们倒他娘的跑啊!跑啊!
老子说要砍死你们,今天就得砍死你们!”
对于周遇吉的话,对面的东印度公司的士兵和沙贾汗手下的士卒们根本就没听懂。
但是对于周遇吉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杀意,却是看的分明。
望着迎面而来的那些蛮子,周遇吉笑了,笑的很是**漾。
在刚才的两次对砍之中,周遇吉就已经发现了对面的装备可以说是垃圾一般。
而北御林卫受到的训练里面,长途奔袭这一项又是重中之重的科目。
长途奔跑到达目的地之后,还得有余力立即发起攻击!
眼下这种场面跟训练之中的强度比起来,简直就成了小儿科一般!
慢慢挺直了身子,再一次高高的扬起长刀,周遇吉的口中只吐出一个字,“杀!”
周遇吉和北御林卫的杀才们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累,毕竟北御林卫的训练强度比这要小的多。
甚至于连火铳这种有些累赘的装备都在下雨的时候给扔掉了。
李马尔央这个死太监可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不同于周遇吉和北御林卫的杀才们一样受过可以称之为严酷的训练。
李马尔央的体力在少了那二两肉之后就明显不成了。
再加上刚才砍人时太过于激动,明明五分力气就能砍死人。
可是李马尔央却足足用上了七分,再加上这一路追着溃散的东印度士卒和沙贾汗手下的士卒们过来。
早就让李马尔央耗尽了体力。
也幸好一路上有北御林卫的杀才们有意无意的在护着李马尔央,否则这死太监早就被人砍成碎块了。
当白庚和李四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整个场面已经混乱到无法控制了。
大明的士卒跟那些溃兵们绞杀在一起,已经完全没办法仔细区分了。
血往头上冲的白庚和李四等人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战马,举着手里的长刀便冲了过去。
战马在这时候基本上没啥用了,自己人跟敌人绞在一起,误伤的可能性太大。
而且东海舰队跟这些海盗根本就没有多少战马,这些还是从勃固港那边搜罗起来的,本身也不太合用。
白庚和李四等人的到来,成为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庚和李四带来的人不算太多,加一起也不到三千人。
但是骑马而来的三千人再加上五千左右的北御林卫,人数可就近万了。
原本就砍不过北御林卫,现在再加上一支生力军,溃兵们的精神开始彻底的崩溃。
人在精神崩溃的时候往往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扔下手里的刀剑。
跪地投降,任凭被人砍杀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另外一种则是歇斯底里的拼命,以伤换伤以命换命都无所谓,反正自己死也得拖上一个垫背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
北御林卫和东海舰队的杀才们是经过训练又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李四带领的海盗虽然都是些野路子,然而各种杀招阴招也不见得就差得了哪里去……
不会砍人的早就被人砍死了!
只是白庚和李四带着的人明显有些懵逼的感觉——北御林卫的这些货都在抽什么疯?
这么多的蛮子溃兵,抓一个可就是五两银子的价。
这些货倒好,有一个算一个,全给砍死了,连跪地投降的都不放过!
一边砍杀,一边向着李马尔央所在的方向靠拢,李四打算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才让北御林卫的这些杀才们连银子都不要了?
抓了溃兵回去卖猪仔,既有军功又有银子,比杀人合算的多。
挥刀替李马尔央格开了对面一个东印度公司的阔剑之后,李四才道,“怎么回事儿?
怎么不抓俘虏?”
李马尔央瞪了一眼李四,尖着嗓子喝道,“那些该死的混账东西,说什么他们的大汗才是世界的统治者。
置我大明皇帝于何处?”
李四闻言,顿时就明白了北御林卫在发什么疯。
世界的统治者只能有一个,剩下的都得死!
至于银子?
上哪儿抓这些蛮子不是个抓,还差这一个两个的?
周遇吉显然也注意到了白庚和李四以及他们带来的马仔,心中顿时就暗骂了一声。
抢军功的来了!
从上午到中午,连天上的滂沱大雨都开始渐渐的收了起来,一场厮杀才算是接近尾声。
整个站场上面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溃兵,连已经跪地投降的那些都被斩杀一空。
血水不断流出,大雨再如何努力的冲涮,似乎都洗不干净这片土地。
等着一行杀才们回到勃固城的时候。
时间已经近了下午。
而勃固城中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驱寒的姜汤,让这些杀才们暖暖身子,别再得了风寒。
等到众人都安顿下来之后,李承彦就和刘轩找到了众人,“那些混账东西们虽然已经被斩杀干净。
但是后面必然会有人卷土再来,诸位还需要留在勃固城一段时间?”
李四道,“那就留下,老子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不知死的混账东西!”
周遇吉则是嘿了一声道,“周某皇命在身,原本就是要听从李大人调遣,自然没什么问题。”
白庚同是笑道,“南提督有命,打退这些蛮子之后。
白某还要回到船上再拆运一部分火炮和弹药过来。”
李承彦点头道,“白千户回去之后,先替本官多多谢过南提督。
等此间事了,本官定要与南提督共饮,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