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陛下的脸也很白,可陛下曾经操刀子砍人冲锋在先,你这个穷酸也敢么?
望着大步进入正堂的孙苛,张世泽冷冰冰的道,“堂下何人!”
孙苛心中一突,只感觉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向着张之后躬身拱手行礼后,孙苛才道,“下官孙苛,见过提督大人!”
张世泽哼哼冷笑一声道,“首先,你应该自称为卑职,而不是下官!”
“这里是军营,把你们文官那一套收起来!
其次,既然是新科状元,那你来跟本督说说。
怎么想着跑来从军的?
没死过还是不怕死?”
孙苛这下子纠结了。
这世界上还有谁是死了再活不成?
至于怕死,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不怕死的才不正常吧!
脑袋里一瞬间就转过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之后。
孙苛躬身道,“启禀提督大人,卑职怕死。
但是对比起马革裹尸,卑职更怕老死于病榻!”
张世泽脸上却是闪过一丝不屑,又接着问道,“此前可曾练过骑射?
可曾习过兵书?”
孙苛道,“启禀提督大人,家父乃是兵部左侍郎!
卑职从小便向往兵事,故而习得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亦会骑马箭箭。
至于兵书,小人曾经读过孙子兵法、齐孙子、吴子、太公六韬、尉缭子、练兵实纪。”
张世泽闻言也不禁有些动容。
这些兵书都读过,最起码也不是对于兵事一无所知的蠢蛋了。
而读了这么多的兵书还能夺得新科状元的名头,这家伙倒也算是个人才了。
然而动容归动容,就此留下孙苛,张世泽还是有些不愿意。
这小白脸比老子可白的多了!
谁的脸更白一些,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别管是张世泽还是孙苛,明显都没有朱由检更白更帅。
毕竟,经过了两百多年的基因优化,再丑的初代基因也被优化到完美了。
但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张世泽可以接受朱由检的脸比自己白,比自己帅,却无法接受孙苛这个小白脸。
沉吟了半晌之后,张世泽才打算逼着孙苛这个小白脸自己滚蛋……
毕竟,拿着吏部的告身文书来寻自己了。
自己身为五军都督府的头目之一,怎么着也不能直接说出让人滚蛋的话吧?
瞄了孙苛一眼后,张世泽才淡淡的道,“既然你想从军,又读过许多的书。
不如先去底层与普通士卒一起磨练一番?
若是有了战功,想要升上来也很快。”
孙苛闻言,确实迟疑了。
自己堂堂新科状元,虽然说对于从低层干起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可是这低层也太低了一些,直接就被发配到了底层!
如果自己请求去了那些讲武堂再进京营,起步会不会高一些?
但是就这么回去了,自己能丢的起这个人?
张世泽饶有兴趣的盯着孙苛,看着他额头上面慢慢渗出的冷汗,心中更是暗自高兴。
小白脸滚蛋,军中不需要长的比老子还白的!
孙苛的脸色来回变幻了几番之后,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丝坚毅,拱手道,“卑职领命!”
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还被噎住了一样的张之脸脸色顿时有些黑。
也幸好原本的脸色就不白,这才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大声喝道,“张胡!
带他随便找个小旗部扔进去,让人好生带着他操练!”
张世泽的亲兵大声应了后,便引着孙苛向外而去。
孙苛搞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英国公张世泽,更想不明白张世泽为什么要冒着得罪自己父亲的风险来整自己。
走出了大堂之后,张胡一边引着孙苛向着军营中走去。
一边啧啧有声的笑道,“堂堂状元郎,何必跑来趟军伍的浑水?
既然令尊是兵部左侍郎,状元郎难道不知道军中的辛苦和危险?”
孙苛苦笑道,“孙某自小便立志从军,只是家父严令。
未得功名之前不李在下进入行伍之中。”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但是孙苛却清楚的知道军中的规矩……
有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
至于错在了哪里,为什么挨打。
这事儿其实全看上官的心情,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自己是兵部左侍郎的儿子?
自己是崇祯三十五年科举的头名状元?
这些都没有什么鸟用!
只要自己还要在军中混下去,就必须得听从张世泽的安排。
老老实实的去做一个大头兵……
至于说什么回去后去讲武堂镀金过后再来军中,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就被孙苛抛之于脑后了。
讲武堂这种地方镀金有没有用?
肯定是有用的!
但是现在恶了张世泽,以后还能从他手里讨得了好去?
就算是不打压成百户一类的低阶武官,光是死死的压制着不得升迁也足够恶心人了!
像眼下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的闭嘴。
听从张世泽的吩咐去当个大头兵,一步步的依靠军功升上来。
张胡对于张世泽的命令,执行起来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折扣。
随便找了个总旗之后把人一交待,就转身回去向张世泽复命了。
接到张胡回报的张世泽嘿嘿冷笑了两声之后,又再一次看起了那幅巨大的地图。
朱由检交待的命令,必须得办啊!
同样在为了朱由检的命令而头疼的,还有已经跑到了爪哇的李殇。
当初那些蛮子们抽了疯了一样,敢派人跟东海舰队提督南居益联络。
商议关于劳工派谴和福寿膏等生意。
南居益自然是无可无不可,而且也知道大明国内现在对于劳工的需求程度有多么高。
因此一封奏章送到了朱由检的岸头,自己也被派来了这个破地方……
与南居益互相见了礼之后,李殇才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嘀咕道,“这地方怎么这么热?
现在都十月了吧?”
原本有些鹤发章颜感觉的南居益脸色也不太好看,脸上强挤出的一丝笑容里明显带着苦意,“爪哇这里,基本上就没有过冬天。
一年四季都是这么热,比岭南之地更甚。”
点了点头,又是一番寒喧后,李殇才把话题转向了那些荷兰蛮子们,“如今那些荷兰蛮子们怎么说?”
对于原本的荷南被朱由检改为荷兰,李殇是一万个赞同。
不知道河南巡抚都已经骂了无数回的大街吗?
河南荷南,傻傻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