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经过一晚上的连夜审讯。
薛濂倒还好，他是个武人，不至于这么快就一股脑的招供出来。
而韩爌这老家伙就不一样了。
这人啊，一旦上了岁数，身子骨难免就会有些弱。
还没打几鞭子，就开始出气多进气少的叫爸爸……
李凤翔被他这幅模样给逗乐了，直接拿着一张宣纸扔在了他的脚下，并且用小刀割破了他的手指，“韩大人，咱家东厂地牢简陋，没有笔墨。”
“你知道些什么，就在这纸上写下来。”
“好好写，千万不要糊弄了事。”
“如若不然，今夜就不止是对你用刑这么简单了，说不定咱家还会把你阉了，送进宫里当个内侍，好生伺候陛下！”
韩爌：“……”
听到这话，韩爌不禁抬了抬嘴唇，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指，面如死灰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用手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约莫半个时辰后。
此刻，李凤翔看着写上的东西，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光是这一连串的人名，如李自成、骆养性、以及各个禁军将领等，那就足以称得上一句惊天动地。
“韩大人，你是说这次刺杀，刺客是闯贼的精锐。”
“而把刺客带进皇宫的，是前任指挥使骆养性？”
李凤翔皱了皱眉头，沉声发问。
闻言，韩爌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连忙点头，“对对对，骆养性不甘心指挥事的差事被狗皇……被陛下罢免，所以就起了歹心。”
“联合外寇一同行那刺杀一事！”
“原来如此。”
“这样倒也是能说得通。”
李凤翔点了点头，拿着供词就往外走。
可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折返了回去，一巴掌重重的扇到了韩爌的脸上，“韩大人，你当咱家是三岁孩童？”
“就算是骆养性收买了宫中将领，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刺客带了进去。”
“可那些刺客是如何躲过宿卫的查验的？”
“难不成宿卫们都是瞎子，在巡查皇宫时，认不得平日值守的禁军？”
“这……”闻言，韩爌顿时楞了一下，用手捂着右脸，“李公公，你们东厂不是抓了宿卫的冯提将军，难道他没招供？”
韩爌顿时只感委屈，他以为李凤翔知道。
听到这话，李凤翔的心里顿时一颤，“你的意思是，冯提也有参与？”
“但那冯提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宿卫将军，七品微末小官，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当夜巡查皇宫的宿卫全部都听命与他？”
“难不成是他姐姐冯贵妃的手笔？”
“对……”
卧槽！
李凤翔几乎蹦了起来，这叫什么？
后宫乱政？
后妃谋杀皇帝？？
想到这，李凤翔整个人连身子都快站不稳了。
之前抓了冯提，但他也从没有往冯贵妃身上想。
纵观历朝历代，后妃大不了毒杀个皇子之类的，刺杀皇帝的，还真是凤毛麟角。
毕竟在这个以夫为纲的封建时代，男人就是女人就是天！
就算再出格，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冯贵妃为什么行刺陛下？”
此刻，李凤翔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心里也清楚刺杀这件事肯定会有很多人参与，没想到来头居然会这么大。
“这……”
闻言，韩爌顿时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看到此，李凤翔二话不说，拿起鞭子狠狠的在他身上打了几鞭，“说，快说！”
“冯贵妃为何要刺杀陛下？”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韩爌连忙大喊，特别最后李凤翔直接用盐水在他的鞭痕上来回搓洗。
更是让他疼得死去活来。
“我说，我说。”
“李……李贵妃是……是陈演陈大人的养女。”
尼玛！
一听这话，李凤翔再也忍不住了，拿着供词就往皇宫赶去。
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了。
一个不慎。
就会变成天家丑闻！
“陛下，李公公求见。”
此时，朱由检正在暖阁内批阅着奏折，听到声音之后，轻轻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恰巧这时，李若链也急急忙忙跑进了皇宫，脸上一阵苍白。
看到俩人的模样，朱由检顿时心里一跳，“你们这是怎么了。”
“大半夜的跑到朕的皇宫作甚？”
闻言，俩人抬了抬嘴唇，谁也不敢先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由检直接站起了身子，“说，到底有何事？”
“是韩爌薛濂招供了，还是如何？”
“陛下，臣……臣不敢直言。”
“还请陛下您亲自观阅吧。”
李若链连忙从腰间拿出一张张厚厚的宣纸递了上去，立刻跪了下来。
这上面写的是薛濂招供的东西，总体来说就两个字。
兵变！
看到此，李凤翔也赶紧递上了韩爌写的供词，整个人战战兢兢。
顿时，整个暖阁内的气氛急速下降，似乎只要一颗火星子，瞬间就能燃起熊熊烈火！
拿着两份供词的朱由检缓缓的坐了下来，右手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
很显然，他被惊着了。
“砰！”
忽然，朱由检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俩人不禁抬头看去，只见朱由检双目赤红。
“好啊！好啊！”
“真没想到，这次刺杀，不但涉及东林党和皇宫内外的防务。”
“连后宫，连那闯贼，居然也有牵连！”
“甚至就连京城的各个军队，也要跟着勋贵们一起造朕的反！”
“该死……”
“查，继续查！”
“不管背后涉及什么人物，都要一查到底！”
“一个人也不能放过。”
朱由检愤愤怒吼，李凤翔和李若链此刻的头被吓得更低了。
“陛下，已有证据之人。”
“要不要先全部拿下再说？”
闻言，朱由检眉头一挑，“不，不要打草惊蛇。”
“你们在暗中行事，监视所有东林党和勋贵的一举一动，只要有异动，立刻汇报。”
“包括后宫，也全部清查一遍。”
说到这，朱由检眼中寒光迸射吗，“至于军队方面，他们这些将军既然能被别人收买，那未必就不能被朕收买。”
“陛下您的意思是……”
闻言，李凤翔努了努嘴唇，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朕的意思很简单，身为大明国都的京城，绝对不能发生战火。”
“不然，怕是会引起巨大的恐慌了！”
朱由检面无表情，接着道，“另外，你们锦衣卫和东厂不是有很多密探么？”
“让他们潜入军队与这些将军细谈，不管是高管厚禄，亦或者是荣华富贵，只要是他们想要的，朕都给！”
“等兵不血刃拿下这群东林党与勋贵之后。”
“至于这些将军……”
“那就全部拉出去砍了！”
李若链和李凤翔连忙叩首应下。
显然，陛下已经生气了，若非是为了大局考虑，整个京城只怕都要迎来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