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陕西,西安。
在一处军营之中,大顺军的将士们忙里忙外,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发往黄河前线。
就在这一片忙碌的情景之下,唯独有一个汉子披着深黄色长袍,穿着大顺军中独一无二的明黄色盔甲,站在营帐之外。
“船造得如何了?”
李自成的声音非常有磁性,又带有浓浓的关中口音。
闻言,身后的大军师李岩连忙上前,他一袭青衫,腰悬玉栏,“回禀大王,在黄河前沿已经备下三千巨船,就待大王您一声令下。”
“好。”
“军师做事甚合本王之心!”
李自成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再继续做声。
对于他们这些农民起义军来讲,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造出三千只船,说是人间奇迹也不为过……
造船?造个屁!
全都是从百姓手里抢的……
“对了军师,北京城可有消息传来?”李自成忽然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李岩从袖口内摸出一封信件,朝着李自成递了过去,“有,这是东林党党魁陈大学士的回应。”
看到此,李自成缓缓伸出左手,将信件从李岩的手里接了过来。
半响过后,一声声爽朗地笑声,忽然从李自成的口中传出。
“哈哈!这陈演倒是挺有意思。”
“也罢,军师,你就代本王回他一封信,如果他能在本王的大顺军攻破北京城之前,将朱由检拉下皇帝的宝座。”
“等到日后,本王定会许其高官厚禄,赐爵封候!”
见到李自成笑得开心,李岩也不禁跟着笑了几声,“是,我这就按大王您的意思回信!”
“不过,我好像听说如今朱由检的性子愈发暴虐,再加上前段时间擅斩大臣二十名,后又复开厂卫,这些举动,早就引得无数明臣不满。”
“既然如此,那我建议打蛇打七寸!”
“在支持陈演政变的同时,我们也得派出精锐前往北京……”
“杀掉大明太子,朱慈烺!”
听完,李自成诧异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李岩的想法虽然有点断子绝孙,但古今中外哪一个成大事者,膝下不是累累白骨?
“好,军师所言极是!”
“等到崇祯小儿被他手底下这群忠心耿耿的大臣拉下皇位之后,顺位继承者太子又命丧其中。”
“如此一来,北京城必会因此陷入骚乱之中,那我大顺天兵,也就能趁乱迅速夺城了!”
李自成想都没想,当场就同意了李岩的决定。
“是及,是及。”
李岩拱了拱手,眼中顿时露出冰冷刺骨的光芒。
……
北京,紫禁城。
秦讯走后不久,一位身穿赤色圆领龙袍少年走进了暖阁。
见到正在批着奏章的朱由检,直接跪了下来。
“儿臣朱慈烺,叩见父皇!”
“父皇圣恭安?”
朱由检:“……”
听到声音,朱由检诧异的抬起了头,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这……
在前世的朱由检,也不过才三十岁左右。
而这朱慈郎于崇祯二年出生,算下来已经十五岁了。
突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任谁心理都会有点那啥……
不过。
这朱慈郎长得倒是丰神俊朗……
“咳,你不在东宫进学,来朕的暖阁有何事?”朱由检轻咳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显得不太自在。
闻言,朱慈郎犹豫了一会,似乎有些害怕。
“父……父皇,儿臣今日前来。”
“是想劝谏父皇。”
“何事?”朱由检顿感不妙,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接受东邻党那一套,对文官有天生的好感。
“父皇,儿臣想请父皇罢免东、西二厂,立刻下令捉拿賊首王承恩李凤翔!”
朱慈恩低着头,弱弱的开口。
“放肆!”
“你这个逆子!”
朱慈郎:“……”
朱由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之上。
“父皇,自厂卫创建以来,无不是败坏朝纲,乱我宫闱。”
“遥想当年自称九千岁的魏忠贤,杀害士人无数,引得天下大乱!”
“父皇,厂卫如狼似虎。”
“不可留之啊!”
朱慈浪连忙磕头不止,同时也战战兢兢的高声劝谏。
“呼……”听完,朱由检顿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朱慈浪这稚嫩的愤青模样,不正是当年的崇祯吗?
崇祯皇帝这一辈子,算是被东林党忽悠瘸了。
如果当初没有杀魏忠贤,现在的大明,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朱由检无奈一笑,随后站起了身子,从桌案上翻出了几本奏章,直接扔在了朱慈浪的脚下。
“太子,你先看看这个吧。”
朱慈浪连忙捡了起来,颤颤悠悠的将其打开。
崇祯十七年一月十二日,内阁首辅魏藻德被判处死刑,抄没家产共计五十万七千两白银!
崇祯十七年一月十六日,大学士李建泰判处死刑,抄没家产共计六十八万四千两银!
崇祯十七年一月十六日,户部侍郎党崇雅被判处死刑,抄没家产共计四十三万两白银!
这……这这这。
朱慈浪睁大着眼睛,惊愕得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看到此,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太子,这就是平日那些对大明忠心耿耿的大臣。”
“看了这本奏章,你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