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许柴顿时冷笑一声。
“方督公,你内厂毫无用处,包庇同党却是把好手,想必陛下早有不满。”
“你不思虑如何为陛下分忧,反而还来咱家的东厂闹事。”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闻言,方正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李有成倒是毫不意外。
这许柴原本在自己手下的时候,做事便十分狠辣无情,早有东厂厂役对他不满,只是自己压制,才能让他有所收敛。
如今他做了东厂掌刑,当然更会作威作福。
听到这里,方正华已是冷笑连连,道,“许柴,你可知当今陛下乃圣主,最忌他人妄猜圣意,上次在陛下面前自以为聪明的人,如今坟头草都数丈高了!”
“眼下你许柴在这自作聪明,怕不是急着要做那下一个被诛杀之人?”
闻言,许柴正要驳斥,话即将出口时却忽然意识到什么。
遂阴恻恻的笑了几声,道是差点被这厮给绕进去,反应过来的他,二话不说直接抽刀下令道。
“奉陛下口谕,命我东厂捉拿方正化,胆敢阻拦之人,一律诛杀!”
“胆敢阻拦之人,一律杀!!”
“是!!!”
东厂番子们纷纷大喊,四面围了上去。
墙上的番子也第一时间射出第一波的弩箭,伴随着“嗖嗖嗖”的破空声,箭雨猛然袭来。
随着许柴一声令下,东华门外已是一片刀光剑影!
内厂和东厂番子们激斗成一团,但毕竟人数劣势太大,内厂渐渐有所不敌。
与此同时。
内厂总署,几个理刑百户接到消息,正匆忙带人前去支援。
刚转过第一条街的街角。
便是从眼前冷不丁袭来一轮箭雨,打头的两个内厂百户猝不及防之下,身上也中了数箭。
而他们身后的内厂番子同样跟着翻倒大片,哀嚎满地。
紧接着,在此地早埋伏好的一批东厂番子抽出双刀忽然冲杀出来,直接将内厂番子们杀的溃败不堪。
另一个方向,这几个内厂百户刚刚带人出去不久,另外一批东厂番子在几个档头带领下来到门前。
他们大手一挥!
番子们则是纷纷抱着巨木上前,三下五除二将大门砸破,与闻讯赶出来的内厂番子战成一团,互相死伤都是惨重。
百姓们听见喊杀声立时慌乱逃窜,有人直接跑向附近的街司分署和五城兵马司衙门。
街司衙门闻讯,一方面组织人手,另一方面派差役马不停蹄奔向京师城防军东大营报信。
……
望北客栈。
东厂档头马安带着手下一批白衣番子,各自拿着双刀,直接踹开大门,将内中食客与行人尽数轰散。
顺带还留下几个准备屈打成招,紧接着循着上楼的方向冲了进去……
看见密报中郑森所住的房间,档头马安冷笑几声,大脚抬起猛地一踹,将房门蹬了个粉碎。
引得下面被番子控制的客栈掌柜和伙计身子一颤。
看到里面漆黑一片,不见一人,马安面色恼怒,大声喝道,“传我的令,将整座客栈封了!”
“都去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郑森给找出来给我办了!”
听到声音,番子们学着马安的模样,开始一间间的踹门而入。
“大档头,二楼客房都不见那个郑森!”
“大档头,三楼搜遍了也没有!”
“大档头,这郑森会不会是逃出南京了?”
马安点点头,暗道这不可能。
听完之后,便皱眉看了几间房一眼,心绪烦闷之下,将一个正在慌乱提裤子逃跑的倒霉文吏一脚踹到一楼。
眼见是没了半条命……
马安心中担忧,那许柴是何等的狠辣?
若是此番完不成他交代的任务,自己回去怕是要比死还难看啊!
想到这里,马档头下定决心走下楼,打算去向那掌柜的和客栈伙计威逼利诱一番。
可刚走几步,他眉头一拧,脸色陡然大变,将手放在刀柄上就要立即抽出,大喊一声,“不好!”
话音刚落,房梁上猛地落下一个黑影。
正是嘴里紧紧咬着钢刀的郑森!
只见他落到马安脖颈之上,下来的时候顺势将刀子一划,寒光一闪,就见一颗狰狞的人头滚滚落地。
郑森的刀很快,马安站在楼梯上还没来得及拔刀,头就被砍了下来,手舞足蹈的直接从楼梯中间翻滚掉落。
不过才呼吸之间,东厂大档头马安就身首异处。
脖颈之间还“呲呲”的不停喷涌着鲜血,余者番子纷纷吃惊的后退几步……
这时,一个小档头反应过来,站出来喝道,“是钦犯郑森,弟兄们,拿人!”
“杀!”
番子们还没来得及动手,房梁上却落下来更多人,足有五六个,都是精挑细选郑府部曲。
他们落地之后,十分流利的留下一颗又一颗东厂番子的人头!
论起近身搏杀。
东厂番子和这些郑家家丁有所不同。
他们出刀习惯奔着疼痛处,叫犯人反抗不得,从而束手就擒。
但这些上过战场的家丁,则是刀刀都奔着致命处去的!
郑森一刀解决了马安,俯冲下来,顺势向前飞起一脚踏在另外一个东厂档头的胸前。
转身躲过身侧挥双刀的番子攻击,钢刀却猛地贯穿那个档头的前胸。
没过多久,门外冲进一批五城兵马司的持刀差役。
为首那人名差头连忙大声吼道,“兵马司办案,速速停手,否则尽数拿回大牢!!”
兵马司的人。
也是刚听见百姓报告,这才匆忙赶来。
这批差役人数还比较少,是附近街司衙役叫来的。
见内中两帮人马在互相厮杀,几个差头不敢做主,商量几句以后共同决定,一边派人去城防军东大营报信,一边让差役们包围整座客栈。
按他们所想,起码也要赶紧稳住局势,让乱象止在内厂、东厂和郑家人马厮杀的几条街之内。
在这个临近除夕的前夜,南京突然这么乱了起来,那笑话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