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分一秒悄然流逝。

很快,供词上要抓的大臣基本上都抓得差不多了,见此,李凤翔直接挥了挥手:

“所有人听令,现在立刻给本督清点这些大臣家中的财物,小到一枚铜板,大到金银玉器,统统不能放过!”

“当然,如果让本督发现我们当中有人私藏,那就休怪本督无情了!”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了!”

番子们兴奋的大叫,自古以来,抄家就是一个好活,虽然不敢拿财宝,但从里面拿一些散碎银子,至少也能让他们潇洒大半个月了。

……

“快!”

“快走快走,我们去向陈老禀报。”

不远处的一坐酒楼窗前,两名奉命前来打探的文人学士看到这一幕,瞬间吓得脸色苍白

相比上一次,这次朱由检搞的人。

那可全都是他们东林党内的大佬啊!

两名学士不敢怠慢,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沿着直门,来到一家名叫“水缘居”的酒楼。

掌柜见此,没有多言,隐晦的用水指了指二楼的一处雅间。

“陈老。”

“陈老,出大事了!”

“东厂番子方才抓了好几个六部的尚书和侍郎!”

两名学士一推开门,就赶紧朝着坐在塌前吃茶的陈演躬身禀报。

闻言,陈演拿着茶杯的手不经易一抖,滚烫的热水,瞬间从杯口边缘撒在他的脚上。

我草!

烫死老夫了……

“什么?不是只抓了光时亨、李光景等人吗,怎么还牵扯到六部来了?”陈演立马站了起来,眉头难得皱起。

“小的不知,小的在打探之时,发现光时亨光大人就站在李凤翔那个阉狗的身旁。”

“而且,光大人还穿了一身麒麟服,看样子,应该是高升了……”

学士想了想,皱着眉头回答。

闻言,陈演不由叹了一口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行了,你先退下。”

“去酒楼门口招待客人,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到了!”

陈演重重挥了挥手,满脸寒霜,目光更是凌厉。

“是,陈老。”

一听这话,俩人连忙点头,互相对视一眼后,便立刻走了出去,在酒楼的门口恭恭敬敬的站着。

时间慢慢过去。

约莫一炷香之后,水缘居前前后后,果真来了不少身穿便服的老爷们。

若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这些人面容都非常熟悉。

没错,他们就是前几日被朱由检掏空了家产了公侯们……

像成国公朱纯臣,成安伯郭祚永这些勋贵大佬们,都已经早早落座,你一言我一语,各自诉苦。

显然,被狗皇帝敲诈一通后,他们的日子都很不好过。

水缘居在繁华的京城里,甚至算不上中档,但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谈事。

那自然是吃一堑长一智……

被皇帝搞过一次后,起码在明面上,他们自然要小心一些才是

待所有人就坐之后,陈演这才被人簇拥着走进来。

党魁嘛…士林楷模嘛……

出场的时候,自然要讲一讲排场……

“陈老,您总算来了。”

朱纯臣连忙站了起来,方才门外那两个负责接待的学士,说陈演早早便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了。

可没成想,自己等人一进来,他陈演就忽然不见了……

妈的!

老东西原来是装逼去了……

随着朱纯臣起身,其他的公侯也纷纷起身行礼。

见此,陈演摆摆手,环视一周,忽然眉头一皱。

“还有谁没来?”

闻言,朱纯臣不由撇了撇嘴,听陈演这一幅老大般的语气,他心里就更加不爽了。

其实,在以前。

文官集团从来都不敢在他们勋贵面前唧唧歪歪!

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自万历二十六年四月,从萨尔浒之战起,武将勋贵势力就渐渐没落了。

而且,还是被人按到地上摩擦那种。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战败了。

威震草原的杜太师,在文官集团的攻讦下,变成了有勇无谋的莽夫。

从东北打到西南、百战百胜、战功赫赫的刘綎,在文官集团的攻讦下,变成了一心抢功的小人。

第一次抗倭援朝之役中勇猛无敌、在横城大破著力兔的李如柏,在文官集团的攻讦下,变成了畏敌避战的懦夫。

镇守开原、恪尽职守的马林,在文官集团的攻讦下,变成了将门犬子……

在这种情况下,以杜松、刘綎等人为代表的万历武将勋贵,自然而然就成了误国之贼。

第一次土木堡之变时,数十位武将勋贵虽然阵亡得憋屈,但朝廷好歹还承认了他们是为国捐躯。

而自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后,武将勋贵们,却成了误国之贼。

在这种情况之下,皇帝也开始不信任武官了。

于是,武将们也没有了东山再起说完机会,索性就开始搞钱,做一做富家翁也好。

但人的贪婪,永远都没有极限,这伸着伸着……不管是什么地方,他们都敢往里面下手了!

要不然,也不会被朱由检摆一道!

“英国公张世泽没有来!”

“那个毛头小子,本公派人去请他时,他不但不理会,反而把本公派去的人毒打了一顿。”

朱纯臣没好气道,感觉被落了面皮。

听到这话,陈演不禁哑然,也明白有些人强取不来。

但这英国公张世泽不一样,他的势力可一点都不小!

甚至与成国公朱纯臣都不相上下!

算算时间,张世泽是从崇祯十六年袭爵的英国公,也就是去年,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虽然没立过什么大功,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爹啊!

张世泽的爹叫做张之极,天启年间的重臣,官至太师。

当初木匠皇帝落水死后,九千岁魏忠贤想要密不发丧,趁此空隙挑选一个亲近宦官的宗亲来做皇帝。

这也可以理解,都是人之常情,因为魏忠贤他也想活命!

没办法,天启皇帝死后,他也就没了靠山。

若等到文官集团翻盘后,那他的下场,绝对跟武宗时期的刘谨没什么区别。

但后来,天启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于是张世泽的爹张之极力排众议,遵守天启的遗诏。

亲手把朱由检扶上了皇帝的宝座!

如此大功榜身,他不牛逼还有谁能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