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冯铨,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冯铨当即跪地下摆,山呼万岁。

事实上,上一次鞑子寇边,在京畿一带祸乱的时候,冯铨正在涿州赋闲。

为了向朱由检表示忠心,他用家财招募义勇守城,帮助守备涿州。

虽然冯铨这种举动完全是为了讨好皇帝,但他的确是当时为数不多有作为的文臣武将。

当时城上摆了十几门红夷大炮,威力巨大,要是让鞑子获取自然不堪设想,正是因为冯铨这个向皇帝谄媚的行为。

让鞑子不敢轻易攻城,继而歪打正着保住了这些红夷大炮!

冯铨上的折子被东林党留中不发,历史上的朱由检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儿,所以他的小算盘便是打空,赔了银子又没还朝。

自此便知事已难为,便死心在家闲待着。

直到有一天,冯铨忽然接到了来自司礼监的旨意,极度震惊之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铨按惯例给司礼太监孝敬,顺带着开始打听近期京师的见闻。

听到朱由检不再相信东林党,重设三厂一卫的时候,冯铨更加张大了嘴,激动地难以控制自己,向京城方向不断山呼皇帝万岁。

冯铨还打听到,除让自己还朝复职以外,朱由检还诏了天启年间的吏部天官王绍微入京,看来复兴有望。

人逢喜事精神爽……

冯铨期盼多年,为的就是能还朝为皇帝效力,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不管这旨意是中旨还是圣旨,当即火速来京!

“陛下圣恩,臣毕生难忘,该当穷尽此生,为大明,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吾皇万岁万万岁!”

看着眼前不断表态忠于自己的冯铨冯大学士,朱由检微微一笑,亲自将他扶起来。

“爱卿啊,你才刚回京,这就直接交给你一件差事,本是不好……”

冯铨听了,赶紧又是跪下来,喊道。

“陛下只管吩咐,臣自当照办!”

“好!”朱由检哈哈一笑,不断拍着冯铨的肩膀。

不错。

就喜欢这种舔狗……

很快,朱由检便指着外面他来的方向,脸上出现一抹戏谑之情,说道,“爱卿你看看,这宫外围了一大群文人士子。”

“朕看了心烦,冯爱卿是不是先替朕去解决解决?”

来的路上,冯铨的确见到士子们正在承天门外聚集。

很多人看见他后,还辱骂他为阉党、奸贼、乱国云云。

此话一出,冯铨顿时面露大喜,同时他也明白天子是想借此试一试自己是否能为皇家办事。

事到如今,冯铨重回内阁,除了死心塌地给皇帝办事,也没有第二条出路。

想到这里,他没有半分犹豫,山呼喊道,“陛下放心。”

“臣知道该怎么处理!”

“李凤翔,带着内厂的人去协助一下。”

待冯铨和李凤翔离开,朱由检转头看向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曹化淳,冷哼一声道。

“朕本欲等冯、王二人入京后,再观后效,如今看来,却是朕高估了这些东林党。”

说到这里,朱由检满脸正色,“司礼监拟旨,察李德妃与户部秦俊华合谋毒害天子,证据确凿。”

“其二人行此人神共愤之事,宜昭告天下,咸使闻之。”

“兹令,废李德妃尊号,公斩于西菜市口,由内阁首辅光时亨监斩,株连冯氏九族,就地诛杀。”

“令,剥夺秦俊华一切职衔俸禄,妻、妾、女充入教坊司,夷十族。”

“着,东缉事厂、内行厂、刑部、大理寺联合抄家,一切资产,全部充缴国库,广发布告!”

“奴婢遵旨!”

曹化淳连忙躬身,随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便看见了在承天门外聚集的几十名大喊大叫的士子。

这些士子可不是北方的,而是连夜从南方来的。

“我说,你们还是赶紧走,触怒了皇爷,到时想跑都来不及。”

把门的京营把总看着眼前这些耍猴似的士子们,心有不忍,便好言提醒。

但这些士子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甚至有人将手中的书卷扔到京营兵士脸上。

辱骂之声连绵不绝,好像人人都是正义执言的清流!

京营兵士一动没动,但却能从他们逐渐紧绷的表情中看出来,显然也是受够了这些士子的无理取闹,不少人都处于极度愤怒的边缘。

似乎只是等着一声令下……

不多时,承天门开启,一名身穿小杂花纹青袍官服的官员大步走出来。

身后还跟着一群头戴尖帽,脚踏白虎靴,腰悬双刀的东厂番子。

看见这些人,辱骂和议论声顿时变得更加骚乱。

当冯铨走进之后,看了看哄乱如菜市场的承天门外,沉声道。

“放肆!”

“尔等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天子,还有没有当今的圣上?

“这里是承天门,不是你等家中!”

“更何况洪武爷定制,生员不得议论国政!你等难道忘了吗?身受家国厚恩,就是如此报答的吗?”

冯铨说完,士子们当然不服气,立即就有几个士子出列怒斥。

甚至有人当场一口浓痰甩出来……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