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枪弹的发展史上，纸壳子弹虽不是那么有名。
但在枪弹历史上也占有一席之地！
早期的前装枪，一般都是直接从枪口往内加火药，然后再装入弹头。
操作缓慢不说，而且每次的装药量也不确定，射击效果也不怎么有威力。
而用纸壳子弹定量装药就不一样了，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最有效方式！
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先进的加工技术，但为了使装弹速度加快，且药量一定，纸质弹壳就应运而生。
所谓纸壳子弹。
也就是使用纸，然后再把纸卷成的筒，里面装火药就行了，非常简单……
虽然是简单的一小步进化，但对于目前的技术来说。
一小步，那也是一大步！
而且科学技术本就是一张薄薄的窗户纸，只要能捅破。
看到的东西，绝对是海阔天空！
很快，朱由检便把纸壳子弹制作的方式写在纸上交给了方正化。
方正化如同接过巨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并连忙安排一队人马星夜兼程将其送回北京。
正巧这时，李素走了进来，眉头紧锁着。
“怎么了李素？”
“你不在前方指挥作战，跑到朕这里来做甚？”
朱由检微微抬起了头，疑问道。
“陛下，前方我军攻击顺利，刘芳亮的大军连连后撤。”
“按照陛下您预计的时间，在今天之内，肯定会拿下潼关！”
“只不过……”说着，李素犹豫了几分。
看到此，朱由检摆了摆手，“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这可不像是朕的毒士将军了！”
“毒士将军……”听到这四个字，李素不禁抬了抬嘴唇。
这是在夸我吗……
“陛下，想必您也清楚，虽然西安尚属平原，凭着我军强大的利器，在平原上和闯军对战，绝对所向披靡。”
“但臣担心……”
“你是担心水么？”听到这话，朱由检瞬间明然。
正所谓八水绕长安。
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李素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忙道，“没错陛下！”
“平原作战虽然对我军有利，但要是真起了水患，那也是一个绝好的迎流地势。”
闻言，朱由检放下手里的折子，依靠在椅子上，用水轻轻敲打着桌面。
这东西还真没办法解决。
要是李自成真敢在临死之前丧心病狂一次，又有谁能阻止？
只有硬着头皮去顶。
但关键的问题不在于这个。
正所谓大灾过后，必会伴随着瘟疫！
这才是最不好控制的地方。
“李素，那你来告诉朕，你想怎么去应对？”朱由检盯着李素的眼睛，沉声道。
李素连忙跪在地上，似乎有点犹豫，“陛下，宁可信其有，也绝不可信其无，我军必须做好李自成丧心病狂的准备！”
“末将认为，我们应当强行迁离陕西的百姓进入山西、直隶。”
“并加固黄河提拔，不能让渭河之水蔓延时突然涌进黄河流域，使得黄河口岸一触即溃，造成周边城池被大水冲没的局势！”
“没了？”听完，朱由检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李素啊李素，你这是在马后炮！”
“光想着后面，但如果真的发生洪水一事，如何去解决才是根本的问题！”
“总不能我们光手忙脚乱的预防，让李自成那混帐东西因此跑了，那我们不就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闻言，李素抬起了头，既然他敢来，自然是想到了如何去解决。
但解决的方式有些残忍。
天子能不能接受，这才是他担忧的地方。
毕竟在李素的计划当中，要想解决，恐怕西安城的所有的人，不管是百姓还是闯贼。
至少得死个二三十万人！
“陛下，末将想，如果闯贼真敢放水，那我军在攻破潼关之后，立刻对西安城用大炮进行覆盖式的打击。”
“哪怕把西安轰平也在所不惜！”
“此外，在覆盖炮火之下，强行让那三万关宁军围堵在西安城前方四周。”
“一旦水势涌来，立刻……”
“停！”
话说到这里，朱由检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李素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西安城外面形成一个保护墙，将水势截堵在西安城内，把水往后引。
反正西南是个盆地，水绝对进不去。
这样一来，水患就在陕西一带打转，越积越高。
至于怎么堵上，不让水往山西流，那就是用人命来填……
炮火覆盖之下，西安城几十万百姓的尸体，那不就是最好的沙包吗？
我擦！
你他妈疯了吧！
“李素，在战争当中虽然没有无辜，但是这样做，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那可都是大明的子民啊！”
“陛下您万万不可听他之言！”
不知何时，周遇吉满脸铁青的走了进来，忍不住重重的踹了李素一脚。
李素被这一脚给踹退了几步，连忙稳了稳心神，“周大帅，你当我李素想这么做？”
“如果不这样，不光是陕西会遭灾，就连山西、直隶上百万的百姓也会遭到此难！”
“我这是在舍小保大，你明白吗？！”
“我……”
周遇吉瞪着眼睛，如鲠在喉，“可是，可是……”
“可是一旦这样做，伤亡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你让天下人怎么想陛下？怎么想朝廷？”
“无辜的百姓？”听到这话，李素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周大帅，我没看到无辜的百姓。”
“我只知道那些尸体全是闯贼！”
“你……”
闻言，周遇吉被气的满脸通红，正想朝着朱由检说点什么时。
却见朱由检直接就走出了营帐，默不作声的站在外面，望着天空的繁星。
战争。
还真是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