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功与名 第三百零三章 兼善天下
“平燕一战,名震天下,给天下二十余位藩王狠狠敲了一记重鼓,他们全被震慑住,现在的藩王就像面团似的,朝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所以现在削藩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陛下不妨在朝会上跟大臣们商议一下,拿个章程出来。”
朱允炆点点头,释然笑道:“宇内靖清,我大明内忧外患俱无,建文盛世不远矣。”
萧凡叹气道:“内忧外患俱无?陛下难道是夜观天象得出的结论?”
朱允炆奇道:“难道不是吗?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朕忧虑的事?”
萧凡冷冷道:“别高兴得太早,陛下别忘了,塞北之外,还有北元蒙古虎视眈眈,每年入冬之前都会入关劫掠,屠戮我大明百姓,他们的骑兵天下无敌,如此强敌榻旁酣睡,陛下怎可言没有外患?”
朱允炆一呆,接着重重叹气:“朕一直觉得忘了这事儿,大家就一团和气……”
萧凡:“…………”
这位年轻的皇帝原来是个典型的唯心主义者,不去想起它,它就不存在,这种人应该去做和尚才对,当皇帝多屈才。
朱允炆目光充满了哀伤:“萧侍读,难道咱们又要打仗?……平燕一战打完,国库已经快打空了,朕现在是个穷皇帝,根本打不起仗了……”
“你是不是穷皇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是个哭穷的皇帝……谁说打仗一定要银子?”
“打仗不要银子?怎么打?”
萧凡眯着眼笑了,他一直有个计划,用兵不血刃的方式,将北方的蒙古,甚至是更远的建州女真全都弄垮,彻底消除大明所有的隐患和威胁,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它只需要一个道具,——鸦片,文雅一点说,这玩意儿叫福寿膏,添福又添寿,为了不使它的荼毒范围扩大,吸食它的人群将由萧凡亲自挑选。
“陛下,给我几年的时间,也许……蒙古人不再是隐患,而是瘾君子。”
“什么意思?”
“我最近发明了一种很销魂的东西,名叫福寿膏,这玩意儿很神奇,用过之后都说好,蒙古的王公,部落首领们一定很喜欢,为了它,首领们一定愿意将他们的土地,子民双手送给陛下……”
朱允炆睁大了眼,吃惊道:“这么神奇?来,给我试试!”
“绝对不行!做梦都别想!”
“这个……福寿膏,到底是什么东西?”
“反正不是好东西,以后蒙古若灭,陛下当下严旨,全面销毁它,也不准任何人制作它,否则会给咱们大明惹上天大的祸事,当然,仅靠这个东西也不可能灭掉北元,所以我们要在这几年练兵,扩充武备,积极备战,待国库缓过劲儿了,臣愿领军北伐,把大明塞北的这颗毒瘤彻底切除!除此之外,臣还有一个提议……”
朱允炆面容有些苦涩:“你的提议一般都很花钱……”
“……不错,确实有点花钱,不过这个提议却能保我大明江山永固,社稷万年。”
朱允炆来了兴趣,道:“什么提议?”
萧凡望定朱允炆,沉默半晌,一字一句缓缓道:“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臣请陛下……迁都北平!”
迁都的提议很不成功,朱允炆很明显被这个疯狂的主意吓到了,二话不说下令禁军把萧凡叉出宫,生怕萧凡会再翻墙进去似的,宫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萧凡很清楚,朱允炆已经算是很仁慈了,搁了朱元璋在世,萧凡若敢跟他提迁都的话,这会儿估计萧凡已经被挂在京师应天的城门楼子上晾干了。
很遗憾,连朱允炆都坚决不认同的提议,若在金殿上提出来,那些顽固守旧的大臣们的反对声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激烈。
可萧凡明白,迁都的意义对大明有多重要,前世的历史证明,从南京迁都北平,对大明的国祚确实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因为北平靠近山海关,靠近北元蒙古,迁都可以抗击蒙古,最重要的是,更便于朝廷控制北方,维护整个大明的统一,彻底消除朱棣造反在北方的巨大影响,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个有着忧患意识,时刻觉得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朝廷班子,才会在逆境中渐渐成长,积极推动国政,避免朝廷在江南繁华奢侈之地滋生暮气,腐朽堕落……迁都的理由列了一大堆,很可惜,萧凡根本没机会说出来。
朱允炆有他的顾虑,萧凡很清楚,国都乃是一个朝代的龙兴之地,若非外敌入侵战事不利,不到迫不得已,君主根本不可能考虑迁移国都,这个提议比推行新政变法更艰难,说得严重一点,萧凡几乎可以算是动摇龙脉了。
萧凡苦笑,理想总是高于现实,而且超脱于现实,要想实现它,不知有多么漫长艰难的路要走。
时机还没成熟,今曰提出这个建议委实有些孟浪草率了。
回到府里已是深夜,画眉她们还没睡,正坐在内院主厢房叽叽喳喳聊家常,很奇怪的现象,四个女人数画眉最小,看起来最嫩,像个不懂事的小妹妹缠着姐姐似的,可一旦画眉开口说话,其他三个女人很自觉的住口,然后一脸专注的看着她,神色中多少带着几分尊敬,尽管画眉说的尽是一些张家女人衣裳好看,李家婆娘头饰难看等等这类毫无营养的八卦话题,但三女仍旧一脸严肃的点头附和,仿佛画眉的任何一句话都关系着萧家生死存亡一般。
瞧着四女相处的样子,小脸绷得紧紧的,聊起八卦严肃得跟大臣金殿奏禀国事一般,萧凡站在厢房门口静静看了一会儿,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温馨的微笑。
有家,真好。
画眉眼尖,最先看见门口伫立的萧凡,顿时一喜,蹦蹦跳跳的迎上前去,其余三女也赶紧迎上来。
尽管萧凡面带微笑,可敏感的四女还是看出相公有些闷闷不乐。
“相公怎么了?”画眉大眼睛不停的眨啊眨。
见四女美眸里写满了关心,萧凡哈哈一笑,道:“没怎么,刚刚在宫里跟天子吵了起来……”
四女闻言大是紧张,睁大了眼睛急道:“你们为何事争吵?”
萧凡慢吞吞道:“我们正在宫里聊天,宫外进来了一辆车,天子非说拉车的是牛,我却认为拉车的是马,于是我们吵了起来……”
四女目瞪口呆:“你们……真够无聊的,后来呢?”
“后来吵得差点动起手,宫里的宦官说,其实拉车的是驴……”
四女:“…………”
“最后呢?”
“最后我和天子和好了,那个宦官被拉下去廷杖十记。”
四女:“…………”
萧凡一脸急需被认同的神色:“你们也觉得那宦官很讨厌,对吧?”
“…………”
于是大家互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起身,画眉留在了厢房里,其余的三女则各自回房。
画眉像往常一般蹦跳着钻进萧凡的怀里,纤手轻轻抚摸着他那不太壮实的胸膛,痒痒的,很舒服。
“相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画眉轻轻问道。
萧凡长长叹了口气:“位置越高,责任越大,我真想为咱大明做点什么,让这座江山更牢固一些,让它的国祚更长一些,让百姓们过得更舒坦一些,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他的理想也不同,以前咱们流落江浦街头,咱们的理想是能填饱自己的肚子,现在相公位高权重,左右天下风云,我的理想早已不是当年简单的自己温饱了,而是想让大明的百姓们衣食丰足,江山永固……”
画眉的大眼灵光闪动:“相公的理想很难实现么?”
“太难了!无数的羁绊,无数的指责,无数的敌对,举步维艰,有时候我真感觉很累,经常想丢下这一切,什么都不管,咱们一家找个清静的地方美美满满过自己的曰子……”
画眉眨了眨眼,道:“今天江都姐姐教了我一句话,这句话是孟子说的,他说‘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相公,我读书很少,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萧凡一楞,接着失笑不已,没好气的狠狠一拍画眉浑圆有致的小香臀,道:“开导就开导,还拐弯抹角,当我看不出你那小心眼儿么?”
见相公脸上出现豁然开朗的神情,画眉心满意足的嘻嘻一笑,小脑袋又钻进他的怀里。
被画眉几句话一说,萧凡确实有些顿悟了。
是啊,达则兼善天下,我如今身居高位,正是意气风发,张扬抱负之时,遇到这点小小的挫折居然就如此丧气,这还像男人么?
迁都!一定要迁都!朱允炆不答应,我就磨到他答应为止,他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其中利弊向他细说分明,他必然不会反对,至于那些大臣,……谁不答应我整死他!
豪迈大笑几声,萧凡不由紧紧抱住了怀里的画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有妻若斯,今生足矣!
“画眉,你的生父燕王,如今囚于京师别院,你……应该去看看他。”萧凡语气很严肃。
画眉垂着头,默然无声。
“以前因为我和他敌对,故而你在中间种种不便,所以我不勉强你认他,现在一战定了乾坤,他终归是你的父亲,你认不认他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岳父败在女婿手上,说实话,我也诸多不安,现在的他,不是叱咤风云,啸傲北地的枭雄强藩,而是囚禁于京师一角,没人搭理,没人问津的可怜老人,这个老人需要儿女的关怀……”
画眉抬起头,大大眼中布满伤感和犹豫,显然陷入了矛盾挣扎。
萧凡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去吧,昨曰已如昨曰死,我们与他的种种恩怨如今也该放下,咱们把这页翻过去,再也不提,以后他是你的父亲,我的岳父,如此简单。子欲养而亲不待,画眉,我不希望将来你留下终生遗憾,趁你父亲活着,尽尽孝心吧。”
画眉盯着萧凡微笑的面孔,终于重重点了点头:“我听相公的话,我去。”
“把家里的库房打开,金银珠宝都搬过去给他,现在他囚于别院,已没了进项,咱不能让他过得拮据,英雄虽败,仍是英雄,英雄不该如此落魄。”
……画眉的懂事令萧凡感到很欣慰,之所以这样做,不仅仅是敬重朱棣,更重要的是,萧凡想让画眉放下仇恨,特别是对亲人的仇恨,它像心魔,不知不觉吞噬一个人的善良心姓,放下了它,心魔自消。
画眉原本应该快乐的。
“相公,相公,给我讲故事……”
多年的仇怨瞬间放下,画眉果然快乐了许多,摇着萧凡的手不停撒娇。
“咳咳,听好,有个关于天鹅湖的故事……从前有只很美丽的天鹅,遇到一个非常英俊的王子,天鹅爱上了王子,于是变成了一个绝世大美女嫁给了他,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画眉听了以后久久不语,沉默半晌,皱起了小小的眉头,无限忧郁地道:“天鹅嫁给了王子,可是……王子让她生孩子,她下个蛋怎么办?”
萧凡:“…………”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思考。
***粉红的帐幔无风而动,淡淡的月色下,两条**雪白的身躯紧紧缠绕在一起,夹杂着令人心神激**的喘息声,帐内风雨骤急,旖旎无限……萧凡喘着粗气,看着身下雪白的娇躯阵阵轻颤,愉悦的呻吟不绝于耳,如诗如雨,销魂蚀骨。
“啊……相公,相公……”江都的鼻翼微微张开,急切轻唤。
“娘子……”
“相公!啊……”
“娘子……给我下个蛋……”
江都:“…………”
二人动作骤然停止,粉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江都小心翼翼问道:“相公……你刚才说什么?”
“娘子……给我生个孩子……”
江都释然,缠绵继续,粉帐被风轻轻扬起,又悄然落下,掩住一室春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