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国舅爷说得没错啊,这消息果真是宫内泄露出去的啊!”
司礼监,看着手下送来的扎子,冯保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双林公,那此事是该如何处置?否要立马禀报陛下?”与冯保一同参与皇宫‘大清扫’刘守有此刻却是不禁头大不已,暗恨自己为何要参与进这皇宫‘大清扫’的事儿上来。
当然,他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而已。谁叫皇宫的宿卫之事有很大一部分是由锦衣卫在负责呢,而谁又叫他是锦衣卫的缇帅呢!
“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报?离间天家骨肉的罪名是你担得起还是咱家担得起?”就在刘守有暗自叫苦之时,冯保却是有些恼怒的叹道。
原来,在得到王冰这个国舅爷的提醒之后,回到皇宫的冯保在一取得两宫太后的懿旨后,立马便雷厉风行的在皇宫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大清扫’运动。
只不过在这一场大清扫下来,两人虽说确定了消息泄漏的源头就是这皇宫,但让两人恼怒的却是没有一个人证。确切的说,是一个活着的人证都没有。所有事涉此事之人全都服毒之尽,没有一个活口,甚至连物证也都只是零散的一鳞半爪,形不成有力的证据。
也就是说,冯保和刘守有这场大清扫,除了让皇宫变得更安全了一些外,他们想借此查出幕后黑手的事,却是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收获。
而且更让两人头疼的是,那被他们根据这一鳞半爪推断出来的幕后之人,眼下不过才十岁而已。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结果,你让冯保怎么往上报?说一个十岁的娃娃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谁信?
“算了,宫里面这端先压着吧,咱们还是先从那人在宫外的党羽查起吧,等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说!否则现在报上去,离间天家骨肉亲情的罪名,咱家和你一个也逃不脱,”末了,冯保却是不由得再次长叹一声,决定先将这事暂时先压下来。
“双林公,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陛下授意国舅爷……”
“呵呵,思云为何不认为是国舅爷自己的意思呢?”没等刘守有说完,冯保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这位锦衣卫缇帅。
“一个陪陛下玩闹嘻戏的十三岁娃娃而已,双林公也太看得起他了吧?”听到冯保这么一说,刘守有先是一愣,随即却是有些不屑的开口说道。
“玩闹嘻戏的娃娃?思云,你可别看咱这位国舅爷年龄小,那还真不能把他当成娃娃看待,否则你以为万岁爷为何对他如此信重?光凭他一个小小的国舅身份?”
想到先前小皇帝在得知张居正父亲病重时前后态度的巨大变化,冯保却是不由得心中一凛。
“双林公不是说笑吧,一个十三岁的小子而已,莫非还能有多大的真本事不成?”听冯保这么一说,刘守有倒是把之前的对王冰的称呼从‘娃娃’换成了‘小子’。
“真本事?若是思云有意,咱家倒是可以向万岁爷提提,让锦衣卫和这帮半大的羽林小子们比比,到时候思云就知道这十三岁的小子到底有多大本事了,嘿嘿!”看到刘守有那依然有些不服的样子,冯保却是不由得嘿嘿一笑。
“啊?让锦衣卫和一群半大小子打,双林公你不是开玩笑吧?到时候让人说咱以大欺小,咱赢了也不光彩不是!哈哈”听冯保这么一说,刘守有不禁讪讪的笑道。
“开玩笑?思云,不是咱家有意贬低,别看这羽林卫现在连个百户所的人数都凑不齐,但以咱家来看,哪怕你就是从锦衣卫调一个最为精锐的千户所来和他们对阵,估计到时候输的也是你们!”
想起当初那两个为了讨好自己,结果被羽林卫干脆利落枪杀的小太监,冯保却是不禁一脸郑重的开口告诫道。
不说别的,光是从军纪这一条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满京师你就找不出一个来。窥一斑而见全豹,可见这羽林卫绝对是一支不可小觑的精兵。
“双林公此言可是当真?”看到冯保那一脸郑重的样子,刘守有也是不禁有些动容了。
虽说锦衣卫在阵战上比不过那些正规的边军,但怎么说也是皇家亲军。像鸟铳这样的先进武器,锦衣卫装备得可并不少。
“思云,你说说,咱大明开国以来,你见过有几个外戚能够在朝廷任常职的?更别说还是执掌一卫羽林军权了,这可不是光凭皇后娘娘的关系就能做到的。”见刘守有那一脸惊讶的表情,冯保却是一脸凝重的缓缓开口说道。
“那双林公的意思是?”
看到冯保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刘守有此刻也不得不重新重视起王冰这个小小的国舅爷来。
说起来,身为堂堂锦衣卫缇帅,被冯保这个兼掌东厂的‘内相’压了一头也就算了,若是以后头上再冒出个国舅爷来,刘守有自然是不情愿的。
“呵呵呵,咱家不过是皇家一区区家奴而已,况且已是风烛残年之躯,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思云你倒是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冯保一脸笑呵呵的冲着刘守有说道。
“双林公说笑了,厂卫一家,同为陛下鹰犬,自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同为皇帝的鹰犬爪牙,又因为同属新政的支持者而对冯保马首是瞻的刘守有,此时哪会不明白冯保的意思。
“呵呵,思云说得不错,厂卫一家,咱们厂卫之间可是要同心协力啊!”
让王冰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好心提醒,换来的却是冯保和刘守有这一内一外的两个厂卫头子对自己的提防。
没办法,对这些皇家鹰犬来说,皇帝只有一个。多一个人来分薄圣眷,他们就多一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