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按理说，这赵裕能被推荐来给张大人治病，那说明此人的医术，至少在治疗痔瘻上肯定是有一定名气的吧？既然如此，那为何他给别人治疗就没事，偏偏给张大人治疗的时候就出事了呢？
“而且这张大人的痔瘻才刚刚脱落，这赵裕作为一名医师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实在是有些反常啊！”
在回羽林卫的路上，想着张居正竟然差点儿因为一个痔疮而丧命，王冰始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老三你是说此人故意谋害张先生？”
虽说小胖子下令抓捕赵裕，但还真没想过这赵裕是故意谋害张居正的事。因为砒霜入药也并不少见。
“为了推行新政，张大人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啊！”
……
“万岁爷，那个赵裕找到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臣死罪，那个赵裕刚被抓到便服毒自尽了！”
乾清宫中，在小胖子那冷厉的眼神下，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扑通一声便跪了正是来，一脸羞愧的向小胖子禀报了犯人在自己手中自尽的消息。
原来，在锦衣卫无孔不入的监视网下，只用了三天时间，那个给张居正治疗痔疮的医师赵裕便被找到了。
只不过，这家伙刚刚才被抓到，便直接了当的咬破了早就藏在口中的毒药自尽了，只给锦衣卫留下了一具无用的尸体！
“又是死士？这么说你们这次又是什么都没查到了？”
一听这赵裕居然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服毒自尽，小胖子不禁面色一冷，瞬间便勾起了当初自己在南海子被死士以猛虎行刺的事来。
“锦衣卫现在可是越来越出息了啊！朕遇刺都几年了？刺王杀驾的事你们查不出，现在有人谋害朝廷重臣，你们却把到手的线索给弄断了，朕要你们何用？”
愤怒之下，小胖子抓起御案上的白玉镇纸便砸了下去，直接便把刘守有这个锦衣卫缇帅给砸了个头破血流。
“臣罪该万死！”
顾不得额头上被小胖子砸出的伤口，刘守友赶紧再次向小胖子磕头请罪起来。
“少给朕说这些空话套话，若不尽心办事，死一次也就够了！”
或许是看到刘守友那鲜血直流的样子，小胖子也是稍微放缓了语气。
“陛下，锦衣卫这次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收获，那个‘枯痔散’配方倒是从这赵裕身上给搜了出来。”
见小胖子态度稍有缓和，刘守友赶紧趁机将这次的收获说了出来。
“枯痔散？一个药方而已，先前只是要为先生解毒才需要这配方而已，现在要它还有何用？”
听到刘守友说的收获原来只是一张药方，小胖子此时却是并不怎么在意。
原来，在小胖子以诛九族的高压威胁之下，那群奉旨赶来的御医虽说没能完全清除张居正体内的砒霜之毒，但好歹还是把张居正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只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行了。所以小胖子这会儿自然不像之前那么急着要这枯痔散的配方了。
“启禀陛下，这个赵裕配制的枯痔散所用之物，实在是，实在是伤天害理，骇人听闻啊，请陛下过目！”
见小胖子不以为意，急着挽回锦衣卫形象的刘守有赶紧将一张药方双手举到了小胖子面前。
“哦，不就是剧毒砒霜吗？有伤天害理、何骇人听闻的？”
虽然嘴上说得不以为意，但听到刘守有说得严重，小胖子还是伸手将那张药方拿了起来。
“混账，如此妖人，是如何成为‘徐少师’府上医师的？而且居然还被推荐荐来给张先生治病？”
几眼扫过手中手药方后，原本还不以为意的小胖子却是瞬间暴怒，连带着前朝首辅徐阶都给埋怨上了。
原来，这个名为‘枯痔散’的明朝版痔疮膏，其配方中，除了有砒霜这种剧毒药物外，居然还有童子天灵盖这一骇人听闻之物为‘药引’！
“回陛下，或许，可能‘徐少师’也是被此妖人给蒙蔽了吧，要不臣回去后亲自去徐少师府上问问？”
虽然这刘守有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平庸无能，事事以东厂马首是瞻，但能够坐上锦衣卫缇帅这个位置，又有几个是真正平庸之辈？
因此在听到之前小胖子似乎特意强调的‘徐少师’几个字后，身为厂卫特有的直觉，刘守有立马便对小胖子的意思便心领神会起来。
“嗯，如此也好，免得徐少师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撇了一眼终于‘聪明’了起来的刘守有，小胖子总算是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之前在回羽林卫的路上和王冰的那一番讨论之后，徐阶这个前朝首辅立马便成为了两人的头号怀疑对象。
没办法，这个徐阶所占据的土地实在太多了。在其老家松江这个江南膏腴之地，徐家竟然占据了数十万亩的土地。
而面对占据了如此多田地的恩师，可以对自家土地下狠手清退的张居正，这一次却是一直下不了那个狠手，只能一直不厌其烦的以书信劝说徐阶，想让他自己主动清退。
只不过这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无异于自己割自己的肉。所以像徐阶这种小人伪君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大公无私的事情来。
因此，面对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全国田亩清丈之事，徐阶绝对有足够的理由与动机除掉张居正，从而以此来规避这次的田亩清丈。
要知道，比起原历史上那进展缓慢的田亩清丈工作，这一次，有着王冰这个穿越者的介入，有小胖子的全力支持，并且在皇家日报的宣传与监督下，整个田亩清丈的进度可是比原历史上要快多了。
可以说，除了有数的一些‘大佬’所占据的土地，整个田亩清丈已接近尾声。
而这些‘大佬’中，除阶可以说是其中最大的‘老虎’。只要拿下徐家，整个田亩清丈工作绝对能够在万历八年底完成。
在这种情况下，以徐阶那连亲孙女都能毒害的极端利己德性，下毒手除掉张居正这个不‘尊师’的学生，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
“先生，你帮学生做了那么多，这一次，就让学生来给你把这个难题解决了吧！”
看着刘守有离去的背影，小胖不禁喃喃自语的低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