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只带了几名随从的小太监,骑着快马飞速的来到了护国王府。
由于他们名义上是亲兄弟,平素的交往也相当的好,因此不需要通报,直接赶奔中堂。
却发现人并没在跟前,他仔细问才知道,原来马夫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陆宁正忙着给接生的稳婆以及其他的人发赏赐。
他一个男人不便去女人的产房,于是叫下人赶紧去禀报。
不一会儿陆宁急匆匆的来到跟前,手下一个下人拿着,沾了一个红点的鸡蛋递到了他的手里。
“四哥,你是来道贺我的吗?来快沾点喜气!”
朱棣哈哈一笑:“不知兄弟家有弄玉之喜(为了避朱元璋的讳,把弄璋之喜改为弄玉之喜),为兄来的倒有些唐突。贺礼稍后送到。”
说着也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那个刚出锅的沾了红点的鸡蛋。
“这种喜气为兄自然是要沾一下的。”
若无其事的打开吃掉,然后才跟陆宁说:“兄弟,你知道为什么愚兄叫朱棣,而你叫朱棠吗?”
陆宁不加思索的说:“棠棣之华,意思就是叫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共同辅佐大明江山。”
朱棣对这个解释也相当的满意:“所以兄弟的喜气,老哥总是第一个能沾到。现在我的封地也是在诸王中最大的。你建议我归还北平封地,专心治理海外的策略是对的。”
陆宁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可以施展四个伟大的抱负,二来也避免有伤父子兄弟之情。”
朱棣问了一句:“既然兄弟也有这样远见,为什么不跟四哥一起去海外?”
陆宁苦笑了一声:“一来是小弟有些懒,二来最近总在研究道家典籍,有意去修仙。唯恐到了海外就没有地方拜三清了,见笑见笑。”
朱棣其实也知道陆宁的困境,离这皇帝太近了吧,这人掌握了一种皇帝掌握不了的技术,留着总是一些威胁。
如果离着皇帝太远了,又唯恐他悄悄的做大,然后卷土重来。
现在的局面就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上一次计划要去海外的一个野岛,但被朱元璋明白他的意图以后,又加入以诚恳慰留,又叫他们住回了王府。
弄得他现在无事可做,也只能跟那些道士们研讨怎样成仙了。现在陆宁的作用就是救火队员。
没有火的时候,别人把他当火。
有了火的时候,又想叫他去灭火。
朱棣对陆宁的困境也颇有些同感,思来想去也没有好办法,于是就转移了话题。
“兄弟,你知道我这次来你这里有什么事吗?”
陆宁说:“烽火台上有狼烟,从西北来的。嘉峪关有事!”
朱棣不由自主的双挑大指:“兄弟果然是神机妙算,一语中的。”于是就把关外的情形说了一遍。
然后说:“一个月前兄弟你的分析是正确的,帖木儿抢了天竺的兵工厂,军事上的优势已经和我们共享了。大明由沉醉于太平,疏于防范,偷一场遭遇战就吃了大亏。那个奉旨去责备贴木儿的胡大人,也被敌人用炮轰成了灰。前方求援。”
陆宁苦笑一声:“如果兄弟我没猜错,朝中肯定有人怀疑,枪炮的制造技术是从兄弟这里泄露出去的。然后四哥是奉命来捉拿我上朝的,对不对?”
朱棣有些尴尬:“父皇的确宣你上朝,但是他拒绝了左庶子派兵捉拿你的提议,只是叫你上朝,商议大事。”
这个时候违抗圣旨,实为不智。
陆宁也没有多耽搁,换了亲王的朝服,跟着朱棣一起到了金銮大殿。
看到他走进来,只见那些文官都变了脸,指着他脸,大骂:“明奸,卖国贼!”
陆宁面不改色抱着象牙护板,上了朝给朱元璋磕了头。
朱元璋面色如常,叫他平身。
“棠儿,你如实的回答父皇。有没有把你的枪炮技术转让给西域人?有没有资助敌人?”
陆宁恭恭敬敬的说:“父皇明鉴,当初这些东西是儿臣在担任国货司主事的时候发明的。至于制造技术以及相关的数据,都封存在国货司的秘密档案里。没有四名主事同时拿出钥匙,任何人也不得翻阅。现在国货司不是儿臣主理。”
这时候那名刻薄的左庶子韦俊芳跳了出来“没人说你偷了国货司的秘密档案,而是你把记在脑子里的那些秘密,全部通过你手下的那些色目人女子传到西域去的。”
陆宁转过头来看向了他:“韦大人,你昨天晚上吃的白米饭里有几粒米?你还记得吗?”
韦俊芳哼了一声:“你放肆,谁有心思去数这个?老夫又不是数米的白痴!”
陆宁冷冷的说:“枪炮的制造技术里涉及到许多重要的技术,许多细微的数据,甚至比你吃过的每一粒米还要多。这些数据都是通过兵工厂实验得出的,而不是我陆宁创造出来的。你以为我的脑子凭着记忆就能把这些数据全部复盘吗?”
这时候负责过国货司的朱雄英站了出来:“启奏皇爷爷,虽然曾经去过储藏这个数据的文星阁,满满一个阁楼的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