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孟这是什么意思呢,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起身就走,搞的张斌都莫名觉历。
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他认同的张斌的观点,认为崇祯德不配位,是应该撸了!
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光要求做臣子的要有做臣子的样子,做君王的也要有做君王的样子。
崇祯这个昏君,光有做皇帝的勤勉,没有做皇帝的能力,更没有做皇帝的心胸,一天到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听信谗言,自毁长城,胡搞瞎搞,连文震孟这个忠烈之后都对他失望透顶了,他不退位,大明迟早被他玩完!
文震孟可不光是撂挑子那么简单,他还拜会了东林仅余的几个大佬,刘宗周、李邦华、范景文,让大家跟他一起撂挑子。
他跟这些大佬传达的也不是崇祯那什么莫名其妙的怀疑之道,而是张斌的君臣之道!
明朝的皇帝一直都在肆意的挥霍着手中的皇权,他们不知道权力是谁给他们的,没有人拥护,皇权就是个屁。
洪武、正德、万历,一代代的传承,朱明皇室对皇权的滥用在崇祯这里达到了疯狂的极致,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收税就怎么收税,在他们眼里朝臣就应该唯唯是诺,老百姓就应该逆来顺受,谁不服,就杀谁!
东林党也被这些个皇帝给坑惨了,特别是天启和崇祯这对操蛋兄弟。
天启朝,他们带领群臣把眀熹宗从郑贵妃和李选侍手里救出来,继位登基,结果,明熹宗这个糊涂蛋竟然把一切权力都交给了魏忠贤,也就是原来李选侍手下的太监管事李进忠!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他不但把自己作死了,还拉着将近九成的东林党人给他陪葬,将近九成啊,东林党本来就百来号人,被魏忠贤杀的就剩下十来个,而且那些被杀的都是被酷刑折磨死的,要说东林党没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崇祯上台以后貌似想清理阉党,整顿吏治,中兴大明,但是,搞着搞着他就被阉党给忽悠了,反而把东林党给清理了,东林党还敢为他卖命吗?
至少,原内阁次辅钱龙锡是不敢了,崇祯怎么征召,他都敬谢不敏。
刘宗周、李邦华、范景文这几个是有点愚忠,但也不是没长脑子的傻缺,崇祯这样倒行逆施,重用奸佞小人,清洗有功之臣,自己再帮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于是乎,文震孟病了,刘宗周病了,李邦华病了,范景文病了,崇祯想依仗的人几乎全病了,他们全都腹泻不止,拉得气息奄奄!
他们可不是装病,而是真病,他们都把那传说中的大火之物大黄当饭吃,不拉肚子才怪!
这些直臣一旦犯起倔来那也是相当可怕的,他们这会儿就不想再帮崇祯胡作非为了,所以,就算是吃大黄拉死,也不去当什么内阁大学士!
钱谦益这个伪君子倒是屁颠屁颠的从金陵跑过来了,但是,崇祯却有点看不上他,这钱谦益连周延儒那个没用的东西都干不过,能顶个屁用啊!
这个时候,崇祯已经差不多要绝望了,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上千,他竟然找不到一个能跟张斌抗衡的人,怎么办呢?
前面说了,面对挫折,有人会选择放弃,从此沉沦,有人会选择抗争,愈挫愈勇。
太子朱慈烺属于后者,崇祯同样属于后者,而且,他的抗争还特别的疯狂。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只有来武的了!
他是有所顾忌,他是不大敢直接对张斌动手,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这么干,都到这份上了,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再不动手,他就要被张斌革故鼎新了,那还顾忌什么!
他直接命高起潜将骆养性招到御书房,君臣一番见礼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太如,李光春和王际逵招了吗?”
骆养性这个时候真有点想笑,他都没有审问,人家招什么!
当然,他不可能当着崇祯的面笑,他不但没笑,反而满脸戾气的道:“李光春和王际逵这两个家伙骨头也太硬了,怎么用刑他们都不肯招供,皇上,请再宽限几日,微臣再想想办法。”
哎呀,骆养性这家伙还蛮不错的吗,心狠手辣,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崇祯满脸欣赏的看着骆养性,摇头道:“不用了,你让人给他们写两份供词,就写张斌暗中勾结黄承昊、蔡善继等意欲谋朝篡位,懂吗?”
卧槽,皇上这是要耍无赖啊!
崇祯的意思骆养性当然懂,但他不可能这么做啊,他也是张斌一党好不好!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反而阴阴的点头道:“微臣明白。”
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叮嘱道:“今天一定要弄好,明天早朝你多安排点人将皇极殿外的广场团团围住,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明白了吗?”
卧槽,有你这么当皇上的吗!
骆养性心里已经对崇祯这个昏君严重不满了,但是,表面上他却是唯唯诺诺,一个劲的点头,仿佛真的是崇祯的鹰犬一般。
他当然不会准备什么供词,开什么玩笑,帮崇祯收拾自己人,他又不是傻bi。
这种事情,张斌早有预料,对策自然也早有了,他唯唯诺诺的应付了崇祯一番,临近晚上的时候他又向崇祯汇报,供词正在写,今晚一定弄好,先把崇祯稳住,到了晚上,他却没去诏狱,反而来到了张斌的书房!
文震孟等人一“病倒”张斌便意识到了,崇祯怕是要上演最后的疯狂了,因为在文斗方面,朝中已经没有人是自己的敌手了,所以,骆养性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吃惊,反而未仆先知道:“怎么,皇上这是让你动手吗?”
骆养性满脸无奈的叹息道:“是啊,皇上这,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张斌略带好奇道:“噢,他让你怎么做?”
骆养性摇头苦笑道:“他让我给李光春和王际逵写两份供词,招认黄承昊、蔡善继等这些明面上的人和你暗中勾结,意欲谋朝篡位,然后,明天早上把早朝的地方一围,他再让人把供词一宣读,便下令拿人,将你们一网打尽!”
张斌面带嘲讽道:“这有什么,他都黔驴技穷了,耍无赖不是很正常吗。”
骆养性闻言,咬牙道:“那怎么办,明天早上我们就动手吗?”
张斌却是摇头道:“不不不,当着文武群臣的面把皇上拿下,这事同样荒唐无比,他荒唐我们不能也跟着荒唐是吧?这样吧,你让人把供词准备好,明天早朝的时候再多派点人把皇极殿前面的广场给围了,当皇上下令拿人的时候,你装出忏悔的样子出来给我说一番好话,然后再羞愧的离开,懂吗?”
“啊!”,骆养性目瞪口呆道:“这,给你说好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供词我压根就没让人准备啊!”
张斌忍不住笑骂道:“那还不赶紧去,难道你还想我自己给自己写黑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