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说的那个千里镜真有那么神奇?”朱元璋问道。

“父皇这就是千里镜。”朱标从盒子中摸出一个圆筒,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放在手中端详,这东西以黄铜打造,上面雕刻着龙纹和祥云,倒是做工精美。

朱元璋将其拿起,向旁边看去,顿时却是吓了一跳。

他的视野之中,原本离得上百米的侍卫,却看似站在他面前一般。

“这千里镜倒是神奇,哈哈。”

“父皇,你不妨往远处看看。”朱标提醒道。

“对,对,咱倒是要看看这镜子能不能看千里之遥!”朱元璋就像是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拿着望远镜左看右看。

“虽说不能看千里之远,但看个两三里还是不成问题的!”朱标说道。

朱标正高兴着,突然看到皇帝的动作停滞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像是开起里染坊。而后额头青筋暴起。

“混账!这该死的东西!”朱元璋直接将望远镜狠狠砸在地上。

“父皇,何故勃然大怒?”朱标惊道。

而此时,外面负责守卫的带刀侍卫急忙而入,见此情形,立即跪下。

“听候陛下差遣!”

“你们,给我去文华殿的阁楼,捉拿逆贼!此事不要声张,直接将其关押!”朱元璋怒道。

“遵命!”

那些侍卫刚出去,蒋瓛却是大步而入。

“微臣受到一条情报,还请陛下御览。”

朱元璋接过纸条,一看脸色更是难看。

上面记载着江夏候之子周骥与宫女有染!

陆渊只是让沈五将信息延后一天,如今拿到了地,自然不会阻止那位密探取得应有的功劳。

而那位锦衣卫立即就将这条情报上交给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

这才有了这一幕。

但蒋瓛根本没想到,朱元璋竟然已经亲眼看到那一幕。

虽然因为天色黑暗,没看清两人的相貌。

但已经足够朱元璋暴怒了。

幽暗的阁楼之中,只有幽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两道身影相拥着,耳鬓厮磨,却是热情似火。

周骥急促地喘息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衣着落地,周骥已经急不可耐地宽衣解带。

便在此时,阁楼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火把的光亮和月光一同照在内里的两人身上,这对野鸳鸯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刷的就一片惨白。

周骥待到看清来人是大汉将军,以及一众御前带刀侍卫,整个人已经惊慌失措了。

他一急之下,却是被裤子绊倒,就那样半赤着身子摔在了地上。

而贺莹儿惊叫一声,抓起衣服,挡住身体。

“大胆逆贼,都给我拿下!”大汉将军冷喝一声,那些侍卫直接上前按住两人。

“奴婢冤枉啊,是这贼子欲要对奴婢用强!”贺莹儿终究是反应更快,抢先喊道。

周骥顿时勃然大怒:“贱婢,你勾引于我,还敢污蔑!”

“我乃是江夏候之子,还请上官明察啊!”

大汉将军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冷笑一声:“都押入昭狱,听候发落!”

两人还想喊冤,却是被两个侍卫直接用布塞住嘴巴,只能呜呜喊着,被拖了出去。

.........

翌日。

徐膺绪如期来到了棚屋区。

顿时就有大批的流民围住了他,有青年人,但更多的是老人孩子。

“贵人,你真的要招收流民吗?”

“你看我可以吗,我很能吃苦的,一天抗五百个大包都不喊累!”

“贵人,我可以吗,别看我这样,但我也有力气,能下矿洞的!”

“大家听我说一句。”徐膺绪被众多人围住,那些声音也是听得他头昏脑涨。

他抬手喊了两句,这些人才逐渐安静了下来,静静等待着他的发言。

“我昨日所说绝无虚言,等下到这位王管家这里登记,合格的便可以到常宁县梅山做工,一月工钱300文!”徐膺绪说道。

听完他的话,人群之中顿时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戏耍我们!昨日说所有人都可以到矿山去,今日又说要合格的人,我看你们这些勋贵根本没拿我们这些流民当人,去了矿山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我们,大家不要上当!”

随着这个声音,旁边也有人响应起来。

这下原本有意的流民,都开始迟疑起来了。

他们都是庐州府的百姓,去年遭了灾。而更令他们心寒的是,当地的官老爷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活不下去,这才流亡至应天府。

在这里,他们也是受尽了白眼,这些勋贵哪里会正眼看他们。

徐膺绪顿时皱起眉头来,他听到那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发觉这绝对不是流民。

徐膺绪往人群之中看去,便看到了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最是起哄,鼓动着旁边的流民。

他内心顿时有了计较。

“耿瓛,还得麻烦你将那几人拿下。”徐膺绪对着身边一位英武男子说道。

耿瓛,乃是长兴侯耿炳文的次子,在五城兵马司之中任职。

今日徐膺绪特意让他带着一些兵丁来撑场子,没想到却是派上了用场。

“哈哈,好说!”耿瓛哈哈一笑,转身道,“你们都听到了,给我拿下!”

十多个兵丁立即涌出,这下那些流民顿时脸上大变,纷纷躲避。

那几个汉子也想跑,但那些兵丁就盯着他们呢,哪里能让他们走脱?

一群人围了上去,直接将其制服在地。

而那些流民则是已经退了老远,内心都是有些发憷。

徐膺绪大步上前,安抚道:“大家不用担心,我并不是想要对你们做什么。”

“大家看这几日身强体壮,哪里像是流民?”

徐膺绪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几人高声道。

“另外,你们可有人认识这几人,若是我误抓好人,那我立即放人,并且带人离开!”

徐膺绪这话一出,那些流民顿时惊疑不定起来,他们左右看着,又低声交流着。

却是很快发现根本没有人认识这五人,而看这些人面含煞气,显然并非良民。

突然人群之中举起一只手来:“我认得他们!”

“三娃子,你可别胡说,你怎么就认得他们?”有人质疑道。

“他们是码头上的地痞,专门欺压良善,上次我不给他们例钱,被他们打得三天下不了床!”三娃子怒道。

那几个地痞顿时将仇恨的目光投向那人群之中,但马上他们就挨了兵丁好几脚,不住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