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观察,他们很快就到了施粥的地点。
士兵在施舍的地方,腾出一片巨大的空间。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有一口大铁锅,里面有一股浓浓的稀饭香味。
而在另一座花房的外面,则是一辆辆的马车,有仆人在等着,估计他们的主子都在温室内。
在那个花房的另一边,都是流浪者。
朱由检等人正看着,突然一个身穿华服的人,从花轿中走了下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上了马车。
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些美丽的少女,她们的表情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手里拿着一支竹子。
一群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有老有少,都拿着手中的木棍。有些人泪流满面,有些人则是拿着一根棍子,冲到了粥罐子里,准备去买粥。
一名军士见朱由检等人走了进来,连忙上前,赔着笑脸,说道:“敢问这位少爷要点什么?
朱由检本来就快要气炸了,勃然大怒:“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做人口贩卖吗?”
他的嗓门很大,愤怒到了极点,怎么也掩饰不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帝都的脚下,居然会是如此的凄惨!
就在这个时候,帐篷的门帘被拉开,一个官员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朱由检等人,对着朱由检拱了拱手:“我是大兴县的知府胡永,你别搞错了,他不过是看着那些流民受苦,不忍心让他们挨饿,才这么做的!”
朱由检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指点了点粥,问道:“难道朝廷里没有发粥吗?”
胡永闻言,回过神来,苦涩一笑,说道:“你也知道,这里的食物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王承恩闻言,皱眉道:“那为何不上报给朝廷,让他们多出一些粮食?”
“朝廷有那么多粮食吗!”他转头对着朱由检说道:“敢问阁下是哪家的官吏?”
“刘百户,刘天明呢?”
“属下在。”
“先将他捆起来。”
“遵命。”
朱由检的亲兵大多是普通百姓,一路上见到那些流民如此凄惨,早就是怒火中烧,如今听到信王发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刘百户走上前来,一脚将胡永踹倒在地。
他的手下看到,纷纷拔出武器,想要将胡先生救出来。
王承恩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从腰间摸出一枚令牌,喝道:“大明信王驾临,你们莫非要谋逆?”
胡永看着王承恩手里写着“信”的大字,连忙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拜见信王。”
他的手下,看到这一幕,也是连忙止住身形,单膝跪地。
周围的平民们看到这一幕,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
“还不赶紧把锅里的米煮了。”王承恩道。他很清楚,信王为何会如此愤怒,不仅仅是因为那些百姓的悲惨遭遇,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活生生的人被吃掉。
为首的一名士兵,连忙从帐篷里拿出九口黑色的大鼎,迅速的将其架设好,然后从棚子里搬出了一些米,连水都不擦一下,就走了进来。
再加上盐巴,再加上清水,一次就完成了。
不过,朱由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百户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心中的疑问。
他快步朝旁边的棚子里走去。
其他人一看,都是一头雾水,没有一个人开口。
两个侍卫守在温室的门口,见他进来,一脸的为难,却不敢阻拦。
李百户也不在意,径自往里走。
“王爷,您过来看看吧。”
朱由检心中一动,走上前来,想要看个究竟。
胡永一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沉了下来:“那里都是官府的赈济粮食,能有多大的吸引力?”
“王爷是何等人物,怎能随便进入这种肮脏的地方。”
朱由检也不是笨蛋,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也不理会他,径直往棚屋里走去。
这间小木屋中,一袋袋的袋子,显然都是食物。
果不其然,李百户向他解释:“现在流民都在城里,就算没有足够的食物,也要拿出一批,免得百姓造反。”
“这些食物足够支撑一阵子了。”朱由检拍了拍布囊,回头对李百户说道:“可是,我们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人,甚至有人被活活饿死?”
李百户一听,向门外一望,说:“现在外面只是有一丁点粥,这是为灾民的一种盼头,免得他们造反。大多数的粮草都是不吃的,百姓们实在是吃不饱,只好卖掉孩子,身子骨差一点的,熬不住就会活活饿死。”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城里的有钱人,会贩卖难民,以此来赚取更多的利润。”
李百户在朱由检身边待了一日,对他的性情早已了如指掌,此时也不客气,继续道:“这件事情,恐怕另有隐情!”
朱由检忍不住望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若是朝廷里的人来巡视,给他们点了点稀饭,就像他们对老师说的那样,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贫瘠,贫瘠,都是无能为力”之类的话语。如果监察使有能力,就去找朝廷要粮食。如果他们没有能力,我们也不会去找他们麻烦。”
李百户说着,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只要是有钱的,就可以从那些商人身上赚钱。”
说着,他抽出了一柄短刀,大步走了进去,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戳了戳,然后拿着一个袋子,递给了朱由检:“王爷,您看看!”
朱由检仔细一瞧,哪里有什么谷子,分明就是一堆沙土。
“而且,他们还把官府的粮草,都卖了,还能再发一次财。”李百户冷笑一声,“那些明显的东西,都是装着食物的,专门用来对付上官的。”
朱由检的脸都黑了,这是一个人的血,这样的话,虽然不能赚到什么钱,但也会让很多人家破人亡!
外面的人,都是他们造成的!
想到这里,他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那些袋子,发现袋子里装的不是食物,而是沙子。
走了出去,他走出了茅屋,正好看见胡永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由冷笑一声:“大明会沦陷,都是因为你!”
那些还在温室中出售的富豪们,见状,也是惊恐地离开了。却被朱由检的亲兵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