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屋子里面急得乱转的陆远,那位瘦弱姑娘脸都吓白了,她站在陆远的身旁,身体摇摇晃晃的,她想伸手扶在陆远的肩膀上,但又不敢那么做,于是她身子一歪,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

这个意外的出现,也给陆远吓了一跳,于是他赶紧把那位姑娘扶到了自己的小**,接着又替她摸了脉搏,探了鼻息,在确定那位姑娘仅仅是被吓晕了之后,陆远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坐在那位姑娘的旁边,看着她那孱弱的身躯,蜡黄的皮肤,陆远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位姑娘如今的身体状态,一定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看来呀,这大山里面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想着想着,陆远的心情愈发沉重了起来。

就在他看着这位姑娘频频叹气地当口,孔老大夫端着药碗,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就赶紧向陆远问道:“陆先生,那位大嫂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快,快把药碗给我,再晚就来不及了!”陆远现在也没时间再啰唆了,他从孔老大夫手中夺下药碗,直接就坐到了那位大婶儿的身旁,接着陆远便开始一勺接一勺地给她喂起药来。

或许是因为这位大婶儿胃内热气上蒸的缘故,总之,陆远每喂一勺,大婶儿便会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一下,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的一定的胃反现象。

见此情景,陆远只得在每次喂药之前,先把这一勺药吹凉了才行,如此这般,过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这碗药才算是勉勉强强地喂完了。

当这碗药喂完之后,陆远又赶紧过来摸了摸这位大婶儿的脉象,当陆远见到这位大婶脉象仍是洪硕博大,并没有削弱多少的时候,他登时就急了。

于是,陆远扭过头就冲孔老大夫喊了一句:“还有药没?”

孔老大夫一看陆远急得眼珠子都红,他也连忙回了一句:“有有,我一共熬出来两碗,就是怕你急用,所以特地多备了一碗。”

“那太好了,你赶紧把那碗药也拿过来,趁着这碗药的药力还没散尽的工夫,咱两个一起给这个大婶儿擦四肢,让她快点把热邪散掉。”陆远想都没想就冲着孔老大夫吩咐道。

孔老大夫一听陆远居然如此安排,顿时吓了一跳,于是他赶紧摆着手冲陆远说道:“陆先生,这恐怕不太合适吧,要不然咱们叫一个女眷过来帮忙吧。”

“你别他妈的别跟我废话!这都啥时候了,随便叫一个人过来,她知道该如何擦拭吗?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在这里跟我讲什么男女关防,你他娘的还是个大夫吗?!!!”陆远这一顿劈头盖脸地怒吼,吓得孔老大夫浑身一哆嗦,于是他也不再废话,一个转身便飞奔了出去。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孔老大夫就又端着一碗药飞奔了回来,趁着孔老大夫出去取药的当口,陆远也赶忙到旁边的隔离棚里拿来了两块白纱绢。

等到孔老大夫将药碗一放下,陆远便和他一起,把那位大婶儿的袖子,裤腿都推了上去。

接下来,陆远就用纱绢沾着这碗白虎加桂枝汤,给那位大婶儿擦起胳膊来了,孔老大夫见状,也赶紧学着陆远的模样,为那位大婶儿擦起了腿来。

恰在此时,小**的那位瘦弱姑娘也悠悠地醒了过来,她一见到眼前这种情况,顿时急得哭喊了一声“娘”,接着便从**跳了下来,可是她那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身体哪能经得起这样一跳啊,于是乎,她两脚一软,就又一次昏倒在了地上。

见到那边又出现了问题,陆远真是急得头都大了,于是,他扯开嗓子,冲着外面就连连高喊道:“郝秀才,郝秀才,赶紧他娘的给我过来!!”

郝秀才在听到陆远这一阵声嘶力竭地大吼之后,一路狂奔着就跑了进来。

一进屋,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瘦弱姑娘,于是他抬起头便瞅了一眼陆远,从陆远的眼神中,他知道,陆远的意思显然是让他把这位姑娘赶紧扶到**去。

可是作为一个从小就接受封建礼教熏陶的儒生,郝书生压根儿不敢去碰那个明显还没出过阁的姑娘,因此,他站在那位姑娘旁边就犹豫了起来。

一见郝秀才居然还在那里磨蹭,气得陆远停下手里的活计就过去踹了他一脚,同时陆远还指着他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着顾忌那的,圣人的书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里是荆襄大山,不是什么官府闺阁,你别在那儿跟个娘儿们似的扭扭捏捏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了吗?”

“明,明白。”陆远这一脚踹下去,反倒把郝书生给踢清醒了,于是他不再犹豫,直接就搀着那位姑娘的胳膊把她扶到了**。

看到郝秀才已经去扶那位姑娘了,陆远也不敢耽搁了,他赶紧又回到那位大婶子身边,紧张地帮她擦拭起胳膊来了。

随着一股又一股热浪地不断蒸腾,陆远和孔老大夫擦上的药汤很快就干没了,见此情况,他们只得不停去沾药擦药,沾药擦药……

当然,趁着擦药的空隙,陆远也没忘了去瞄一眼那位瘦弱姑娘的脸色,当他见到那位姑娘惨白的脸上又渐渐爬上了几许红润的时候,陆远的心才总算踏实了下来。

于是,他便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这位大婶儿的身上。

此时,随着孔老大夫和陆远地不断擦药,那位大婶儿体表的邪热终于开始退散了,蓬起的肚子也有了下降的趋势,见到这个情况,陆远的心中一喜,紧绷的情绪也随之放松了一些。

可是他这头还没高兴多久呢,忽然之间,他却发现,这药碗里面的汤药已经没有多少了!

这一下,陆远真是急得头都要炸了!

他心里很清楚,这汤药要是一断的话,热邪是随时都有可能死灰复燃的!

见到情况如此紧急,陆远也来不及细想了,他赶紧催促孔老大夫再去熬几碗药出来,而他自己则利用仅剩的那一点汤药,继续给那位大婶儿擦拭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