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王五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迈开僵硬的双腿,如同野狍子一般,飞奔回了客栈!
一进客房,王五二话不说,一把就将睡梦中的赵六给拉了起来,接着他又在赵六的阵阵抱怨声中,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再之后,王五便抱着胳膊往被子里一钻,开始了呼呼大睡!
当然,在睡梦之中,他还不忘向赵六道了一句歉:“对不起啦,六师弟,俺真没想到盯梢这个活这么难干,你就多担待点吧。
另外,那个鬼地方后半夜好像也没什么地儿可呆的,那……,那,那你就自求多福吧,师兄我,我先睡了……”
道完这句歉以后,王五的眼皮往下一垂,接着,呼噜声便响彻了整间客栈。
第二天一早。
已经冻成了冰棍的赵六,颤抖着牙齿,磕磕绊绊地走回了这间客栈。
随后,他啥也没说,一头就栽倒在了旁边的木**。
而他这“砰”的一倒,同时也把正在熟睡中的王五给惊醒,只见王五一骨碌就从自己的**爬了起来,然后两步就来到了赵六的床前,
一见到赵六那冻得脸色惨白的模样,王五就知道这小子昨天晚上是一点懒也没偷啊!
于是,王五略显歉意地叹了口气,随后,他就出去给赵六端了一杯热水进来。
待到赵六喝了这杯热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以后,王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接着,他也不敢再耽搁了,而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直接出门到那间酒肆里继续盯梢去了。
王五这一走,躺在**的赵六顿时望着天花板苦笑了起来,此时的他,攥着自己已经冻得发麻的手指关节,心中忍不住暗想道:
“这特娘的,真没想到盯梢会这么苦啊!
本来,在京城里面做事儿,我们就得小心翼翼的,如今,师父还偏偏让我们特别关注那小子后半夜的动静。
话说,这后半夜我也没地方可呆啊!
我总不能把人家茶馆或者酒肆的门给撬开吧?要是那样的话,估计用不了一天,我就会被人家送进大牢里去了。
所以,昨天晚上,我是在一棵大槐树上度过的。
说实在的,是死冷寒天的,又是后半夜,真特么的折磨人啊!!
阿——,阿嚏!”
想到这里,赵六揉着鼻子便打了一个喷嚏,打完之后,他又望着天花板自顾自地念叨了一句:“特娘的,这才是第一天啊,还有两天的时间呢,这可让我怎么过啊??”
念叨完之后,赵六委屈地一侧身子,随后便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这天白天,王五一直都是在酒肆的二楼上度过的,赵六在醒来之后,也跟着五师兄一起,死死地盯向了那道木门。
他们从日上三竿开始盯起,一直盯到了太阳西斜,也没见到木门那里有任何动静。
一见到这种情况,赵六不免有些心慌了,于是,他皱着眉头便满脸疑惑地朝王五问道:
“五师兄,这俩家伙可是一整天都没见人影啊!你说,他们会不会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偷偷跑出去了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听到赵六提出的质疑,王五立马急吼吼地反驳了起来,因为上午是由他来值守的,他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啊。
但是,在反驳完这句话之后,他又忽然想起,自己由于茶水喝得过多,上午的时候,的确是去过两趟茅房的。
而那段时间,赵六还没有来呢,因此,那俩家伙还是有可能趁机脱逃的。
一想到这里,王五突然就变得举棋不定了,于是乎,他用手一摸自己的胡茬,便犹犹豫豫地朝赵六问道:
“欸?我说老六,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偷偷翻墙跑出去了呀?”
“这不会吧?他住在自己家里,应该没有理由翻墙逃走吧?”对于五师兄的这个问题,赵六端的是满脑子的问号。
于是他抬起头来便认认真真地瞅了五师兄的眼睛一眼,一见到五师兄的眼眸里飘出来的也是一片犹疑,赵六便试探着朝王五问道:
“五师兄,既然咱们俩谁都确定不了他们在不在家,那不如,咱们到他们的墙根那里去听听如何?
我想,若是他们俩都在家的话,这阵儿正赶上吃晚饭,应该能听到不少声音吧?”
这一次,赵六的话音落下之后,王五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接着,他二话不说,拉着赵六便来到了那个小院的围墙外面。
随后,这俩人找了一处距离正屋较近的围墙,便将耳朵贴在围墙上面,认认真真的偷听了起来。
话说,他们的耳朵一贴上围墙,立马就从里面听到了一阵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并且这笑声中间,还夹杂着另一个男子的调侃声。
一听到这对儿年轻男女的说笑声,王五和赵六立刻抚着胸口踏实了下来,接着,王五便贴着墙边朝赵六悄悄地说道:“老六,你这主意还真是不错,这下……”
王五的话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犀利的断喝:“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偷听?!!”
乍听到这声满是地道京腔的大喝,王五吓得激灵一下就往前跳了一丈之远,接着,他将头一回,便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正背着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呢。
一见到来人竟然是传说中的北京大爷,王五毫不犹豫,拽起赵六,便头也不回地奔向了那间酒肆。
说实在的,在没来到京城之前,王五就听说过北京大爷的传说,这些大爷个个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背景,人人都是一张犀利的利口。
这些人,即便是京城里的富商官员也不敢轻易招惹,而自己作为一个嘴又笨,又没有背景的外地土包子,倘若真落到他们的手上,那还能有个好?
正因如此,在确定了对面就是传说中的北京大爷之后,王五哪里还敢有片刻的停留啊。
只见他拉着赵六的胳膊,踏着如同旋风一般的脚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钻回到了那间酒肆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