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那些药房可是被咱们打压得够呛,所以,他们跟咱们的关系,简直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再加上现在又赶上年节期间,别人的店里伙计也不多。

因此,倘若在这个当口,咱们想朝他们借一大批伙计出来的话,恐怕真得放出不少血啊!”

“这用银子就能打动他们吗?”听到廖掌柜的这个办法之后,章农窗不禁是大起疑惑。

因为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些年以来,他们苇善堂已经把别的药房挤压得快生存不下去了。

那些药房虽然在明面上不敢对苇善堂使绊子,但是暗地里的抱怨声却早已是铺天盖地了。

因此,对于廖掌柜提出的这个办法,章农窗的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

“我说老廖啊,据我所知,京城里面的裕德堂,八芝堂,同忍堂等等的大药房,跟咱们可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话说,他们的东家会答应往出借伙计吗?

我想,就算咱们肯花银子,人家也未必愿意放人吧?”

对于章农窗提出的这个问题,廖掌柜显然是早就考虑过的,于是,章农窗的话音一落,廖掌柜立马就嘿嘿一笑:

“嘿嘿,章大人,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吧?

实际上,你们东家层面上的冲突,对于下面的掌柜和伙计们来说,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不瞒您说,前些日子,我还和那些药房的掌柜们,一起喝过酒呢,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有多亲近,但也完全达不到敌人的程度。

因此,如果我老廖肯豁出面子去一家一家的谈,还是有可能拉来不少伙计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掌柜们所承担的风险就很大了,所以,为了让他们能心甘情愿的冒这个风险,咱们恐怕得多花点银子了!”

这一回,廖掌柜把事情的原委解释完以后,章农窗的眼睛立马明亮了起来,不过,一想到这种方法还是要大放血,他的目光又渐渐暗淡了下去。

接着,他带着疑惑地看了廖掌柜一眼,然后便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说老廖啊,这花银子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具体需要花多少,你这心里可得有点数啊!

要知道,那帮掌柜们可都是老油条了,你可别被他们给宰了呀!”

“呵呵,我说章大人,难道他们是老油条,我老廖就是省油的灯吗?”廖掌柜笑吟吟地反问了章农窗一句。

反问完之后,他把笑容往回一收,便赶紧朝着章农窗认认真真地解释了起来:

“章大人,您听我跟您算算这笔细账吧。”

其实在年下的这个时间段里,各个店铺彼此之间借伙计也是常有的事情,一般来说,他们每借一个伙计,大概需要个数目。”

廖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朝章农窗伸出了一根手指。

显然,章农窗根本看不明白廖掌柜所说的这个数字到底是多少钱,但是为了维持自己高大的形象,他还是很郑重地朝廖掌柜点了点头,随即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至于廖掌柜的,他则是压根儿就没打算让章农窗弄明白这个数字的到底是多少,毕竟,这里面的事情越糊涂,他就越容易在其中浑水摸鱼啊。

于是,在见到章农窗的点头示意之后,他在心里偷偷一笑,随后便沿着上面的数字继续说了下去:

“而我们这一次呢,至少得借够一百个伙计才能应付得来。

本来呢,按照他们的市场价,这一百个伙计十五天,并不会给咱们造成太大的压力。

但是咱们的情况不是特殊嘛,那深深的积怨就好像是一道鸿沟,就算别人不宰,那咱们也得知趣的多花几倍银子不是?

因此,我昨天晚上仔细地衡量了一下,如果我能拉下多年的面子跟他们好好商量,再加上给他们达到一定心理预期的费用,我想他们一定不会驳我的面子的。

至于这个具体金额到底得花多少呢,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五千两银子应该就可以搞定了。

只不过呢……”

在听到廖掌柜报出的这个数字之后,章农窗那颗悬着的心,“砰”的一下就松了下来。

因为按照这个价钱来计算的话,那他们所花费的成本,仅仅是第一种办法的十分之一而已啊!

这简直特娘的太划算了!!

于是,廖掌柜那头还没把话说完呢,章农窗便赶紧拍着胸脯向他保证道:

“老廖啊,你先别说不过那几个字了,我告诉你,咱们就确定用这种办法了!

这里面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我说好了,只要我章农窗能办得到的,我立马就给你解决!”

章农窗本以为自己这拍着胸脯的保证,一定能让廖掌柜喜笑颜开呢。

可是没想成,在听了章农窗的回答以后,廖掌柜的眉头却依然皱得紧紧的,

“章大人,不是我老廖非要叫苦啊,只不过,咱们真要是这么做了的话,那我老廖怕是得累死在半路上啊。

试想一下,在未来的半个月时间内。

我不光要去联系购买药材,还得到码头上招工,还要安排具体工作,监督制药流程,管理各个总店和各个分号的买卖……

那么,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根本忙活不开啊!

所以我现在很担心,万一自己这头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反而会影响了制药的进度啊。

我现在,真是太难太难了呀!”

听到廖掌柜这一句满含着委屈的回答,章农窗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个老廖是在向自己要苦劳呢。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章农窗可就没什么压力了,只见他一脸淡然的笑了笑,随即便转过身子,声音诚挚地朝廖掌柜安慰道:

“我说老廖啊,这回的事儿不是赶巧了吗,那位富商又卡的那么急,要不,你还是再辛苦辛苦吧。

至于你刚刚提过的招揽伙计的费用,我看,咱也别五千两了,干脆,我给你支六千里两银子好了。

将来,你可以从其他药房多招几个伙计,免得到时候因为人手不足而出了岔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章农窗便风轻云淡的捋起了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