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过逃跑,然后就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缠上鞭子给拖了回来,等到尝试到第十五次的时候,杜子腾再也受不了了,于是他将身体一缩,脑袋一蒙,便认命似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了。

而就在杜子腾被沈晚柠不断鞭打的这段时间里,姜师傅和那两个蒙古大汉也渐渐缓过劲儿来了。

他们一看到杜子腾那痛不欲生的惨况,便吓得连一声都不敢吭了。

只见姜师傅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晚柠的一举一动,一直到他确定了沈晚柠已经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他才在心里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接着,姜师傅扭过头来往马车的方向一望,便一个翻身趴在了地上。

随后,这家伙弓起腰背,双手扣着地,双脚蹬着雪,嗖的一下,就如同蜥蜴一般向马车那边爬了过去。

姜师傅这一逃,那两位蒙古大汉也瞬间明白过味儿来了,于是,他们俩也赶紧学着姜师傅的样子,四肢着地,像是两头蛮牛一般,“蹬蹬蹬蹬”地狂奔了起来。

前面在逃的姜师傅,一听到后面已经传来了震动大地的脚步声,不由得心里一紧,立马就加快了速度。

而那两个蒙古大汉一看到姜师傅突然爬得更快了,还以为那个红衣魔女已经追上来了呢。

于是,他们两个也顾不上再去隐蔽身形了,而是将身体往起一挺,便撒丫子一般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夺路而逃了!

话说,武功卓绝的沈晚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几个已经逃了呢?

只不过,此时的她根本就不在意那几个没用的喽啰,在她看来,地上这个扬言要杀死陆大哥的杜子腾,才是真真正正的罪魁祸首!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时今日,一定要将这个卑劣至极,无耻透顶的混蛋,打得皮开肉绽,永远不敢再来招惹陆大哥了才行!

于是乎,她一边疯狂地抽打着,一边不断地咒骂着,复仇的火焰已经彻底燃遍了她的心胸,理智和冷静也完全被她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了。

而伴着沈晚柠的御龙鞭一次又一次凶狠的落下,旁边的陆远却渐渐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本来呢,陆远在被那两个蒙古大汉打了之后,身体一直处于紧张和疼痛之中,头脑也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后来,随着血液的渐渐流通,陆远的状态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正当他极度担心晚柠妹妹会因为对手的夹击,而处于危险之中的时候,忽然间,他发现,只是一招过后,那三个“高手”便被沈晚柠抽得缩成了一团。

并且随着沈晚柠的长鞭不断落下,他们三个就像是被开水烫过的活猪一般,拼命的嚎叫了起来。

说实在的,当时,听着这一阵阵惨痛的哀嚎,陆远的心里真的是感到相当痛快,因此,他不光没有喊沈晚柠住手,反而还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

等到沈晚柠抽完那三个大汉之后,就轮到杜子腾挨打了。

这时候,看着杜子腾这个败类被沈晚柠打得屁股开花、四肢抽搐,陆远的心里依旧是相当解气的!

可是没过多久,陆远就发现,杜子腾的瞳孔已然开始渐渐失去了神采。

这一下,陆远不免担忧了起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再放任沈晚柠继续抽下去的话,那么杜子腾很快就要七魄升天,魂归地府了。

尽管他的心中一点都不同情杜子腾,尽管他知道对付恶人一定不能手下留情,但是他更知道,这杜子腾毕竟是堂堂太医院院使的儿子,在京城公子圈中也是颇有影响力的一位人物啊。

倘若他被沈晚柠活活打死的话,那么这件事儿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而杜酉仇也一定会发了疯似朝自己和师父报复的。

到那时,御史的弹劾,衙门的通缉,定然会在京城里掀起层层巨浪的,而一旦他们真的摊上了杀人官司,那事情可就彻底无法收场了呀!

于是乎,想到这里,陆远再也不能冷眼旁观了。

只见他嗖地一下站起身来,然后冲着不远处的沈晚柠便大喊了一句:“晚柠妹妹,快停手!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啦!”

然而,此时的沈晚柠早已经陷入到了疯狂的状态之中。

她的眼里充斥着仇恨,她的胸中盛满了怒火,她的耳畔回响着鞭声,因此,陆远的这一声呼喊,根本就没有穿过她的耳膜,她依旧在那里用力地挥着鞭子,不停地抽打着杜子腾。

一看沈晚柠压根儿就没听到自己的喊话,陆远心下一急,两步就冲到了沈晚柠的身旁。

接下来,他也顾不上自己是否会挨打了,而是一个熊抱就将沈晚柠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而随着他的双臂往沈晚柠的身上一揽,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沈晚柠当时就被吓了一大跳,于是,她下意识地就想从陆远的怀里挣脱出去。

可是,力大无穷的陆远又怎么可能让她逃出去呢,只看到陆远将胳膊用力往回一收,便把沈晚柠死死地锁在了自己的胸前。

接着,他也不管沈晚柠是否会扭动了,而是赶紧用他那强而有力的左手,轻轻地抚了抚沈晚柠的后背,然后又用他那充满温情的右手,在她的发间来回穿梭着,同时陆远还探过头去,在沈晚柠的耳畔,温柔地呼唤道:

“晚柠妹妹,别怕,别怕,是我,是你的陆大哥,有我在这里呢,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呢……

现在一切都没事儿了,风浪已经过去,战斗已经平息了,你现在就需要静静地靠在这儿,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要去想,

就这样静静的,静静地呆着,就好了……”

随着陆远那深沉又温暖的话语不断地在沈晚柠的耳畔回响,沈晚柠那颗盛怒的心,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没一多会儿,她的身体就不再挣扎了,她的呼吸也不再急促了,甚至,她还不自觉地往陆远的胸口那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