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梅和小兰一看夫人已然到了病痛发作的边缘,她们两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尽管她们都知道自己再怎么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但是看着一向待她们极好的主母痛苦成了这个样子,她们又哪里能忍得住啊。
于是,小梅转过身去就想到外面去看看,而恰逢此时,蒋管家也刚好端着药碗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看到蒋管家,小梅立马就迎了上去,接着,她便朝蒋管家心急火燎地问道:“老蒋,陆大夫来了没有?夫人这头马上就要发作了,我现在都已经急得不行了。”
“早就派人过去请了,不过我记得陆大夫昨天好像说过,今日他要和李太医一起去武定侯的府上出诊,所以不知道他这会儿还在不在太医院里面。”蒋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端着药碗便往里走。
而在听到蒋管家地这一句回答之后,小梅顿时变得更加着急了:“那你赶紧再派人到武定侯的家里去请啊,毕竟那边已经有李太医在了,陆大夫还是能抽出身过来的。”
“哎呀呀,小梅,小梅,你别急啊,我刚刚在熬药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个情况,所以,刚才那会儿,我就已经派人往武定侯府去了。
只不过那武定侯府在北城,距离咱们这里很远,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赶不到的,所以,咱们还是先让夫人服下这碗止痛药吧。”
说完,蒋管家两步就来到了蒋夫人的床边,接着,他将药碗往小兰的手里一递,便想让小兰来帮蒋夫人喂药。
话说,此刻正处于焦虑之中的蒋夫人,也想赶紧起来喝药呀,毕竟这生了病不喝药,总让人感觉心慌慌地。
于是,她就在蒋管家递药之际,猛地从**坐了起来。
小兰和蒋管家又哪里能想得到蒋夫人会突然坐起来呀,因此,小兰的手被蒋夫人这么一撞,那碗汤药就直接洒了一床。
一见到居然发生了这种意外
蒋管家登时就慌了,只见他连忙拍着脑袋,极度自责地朝蒋夫人道歉道:
“哎呀呀,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把药碗递得这么近的,夫人啊,都是小人不好,您千万不要动怒啊,这动怒了可是会加重病情的,小人现在就过去再熬一碗出来,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蒋管家拿起药碗就想往后院跑去。
而就在这个当口,病**的蒋夫人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其实……,应该怪我才对,哎呦……,都是我……,我起来得太猛了……
没关系的,咱们以前没这个药,不也都撑过来了吗?所以呀,哎呦……,你再去熬一碗也是来得及的,千万记得,不要……不要着急啊。”
听着主母那断断续续地安慰话语,蒋管家愈发觉得羞愧难当了,于是他再次向蒋夫人告了个罪,便一溜烟地跑向了后厨,继续帮蒋夫人熬药去了。
等到蒋管家走了以后。
蒋夫人顿时感到了一阵乏力,于是,她将身子往后面的垫子上靠了靠,便无可奈何地摇起了头。
或许由于是之前那么多大夫开的汤药都无济于事,已然让她寒了心,抑或是最近半年以来那一个月又一个月的疼痛,已经让她有点麻木了。
总之,在蒋夫人的心里,她其实并没有将这碗汤药看得那么重,她刚刚之所以那么着急地起来,不过是因为心乱所致而已。
如今,这汤药一洒,她的心也就不那么浮躁了。
小梅和小兰一看到夫人已经平静了下来,便赶紧过来收拾了一下地板上洒落的汤药,然后又用一条薄被将**阴湿的部分给盖住了,最后又扶着蒋夫人重新躺在了**。
经过了刚刚这一番小小的波折以后,蒋夫人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小腹上面。
随着小腹里面不断地风起云涌,蒋夫人隐隐间感觉到,那股骇人的风暴,似乎马上就要来临了!
于是乎,为了抵抗那种即将到来的山呼海啸,她赶紧闭上眼睛,又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小腹,同时牙关紧咬,脚趾勾紧,整个身体呈现出了一派紧绷的状态。
而看到夫人竟然紧张成了这副模样,小兰的心都已经揪揪在一起了。
本来她还想说两句话来宽慰一下夫人呢,可是这话到嘴边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小梅一见小兰那头已经手足无措了,便赶紧凑上前来,把自己之前听说过了一个办法讲给了蒋夫人听:
“夫人,要不然,你趁着疼痛还没来的这段时间,赶紧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吧。
我听说,当初关公关老爷在刮骨疗毒的时候,就是通过下棋来转移注意力的,这注意力一旦不放在疼痛上面,没准就不会感觉到那么痛苦了呢。
譬如,夫人可以想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呀,还可以想一想当初两位小少爷是如何调皮捣蛋的。
总之,夫人一定要努力地不去想那个疼痛,如此一来,没准儿咱们今天就能顺顺利利地扛过去了呢。”
听到小梅如此一说,蒋夫人那紧绷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缓了许多,其实,她并不知道小梅说的办法管不管用,但是她觉得与其这样紧张兮兮地干等着,还不如试上一试呢。
于是乎,蒋夫人便朝着小梅轻轻地一颔首,接着,又将身体放松,慢慢地进入到了回忆之中。
起初,蒋夫人想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例如她小时候因为学筝学得不好而被师父责罚,再比如,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因为偶然得到了一条湖州绿萝丝的长裙,而整天向小姐妹们炫耀。
后来,想着想着,蒋夫人就把思绪转移到了自己的双胞胎儿子身上。
话说,这两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其实还是挺乖的,可是自从他们家搬到了京城以后,这俩孩子就莫名其妙地成了蒋太后的心肝宝贝。
于是乎,他们俩是整天地胡闹,别说蒋管家管不了了,甚至连爹爹的话他们都开始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