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头的话音一落,蒋夫人当场就懵逼了。
只见蒋夫人一边愣愣地看着陆远的眼睛,一边在心中暗自寻思道:
“刚刚这个陆大夫究竟在说些什么呢?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我的病和祖母的鬼魂并没有多大关系,而是和我当初的抑郁关系很大。
至于后面的,我就完全听不懂了,哎——,这医学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也不知道我的病到底还能不能治好?”
想到这里,蒋夫人那愣怔的眼神中又泛起了无数的疑惑。
而看到这种情况以后,李言闻立马就知道了蒋夫人这是没听懂陆远的意思啊,于是他赶紧低下头来,朝着蒋夫人便声音和缓地补充了一句:
“蒋夫人,我徒儿的意思是说,夫人的病情乃是由于瘀血阻滞得极其严重,再加上迁延日久,才变得如此难治的,并无其他原因,请夫人切莫担心。”
这一次,李言闻的解释一说完,蒋夫人立马就恍然大悟了,于是乎,她的嘴角往起一翘,便朝着李言闻温婉地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旁边蒋管家在听了李言闻的解释之后,也顿时有所颖悟了。
只见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在心中思索道:
“如此看来,我家夫人所得的这个病乃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顽症啊!
难怪此前的各路神仙都束手无策呢,难怪太医院的院使都躲了出去呢,原来症结就出现在这里啊!
那么既然如此,也不知道这位小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来化掉我家夫人的癥瘕呢?”
一想到癥瘕这两个字,蒋管家突然想起了蔡府管家之前讲过的那个故事,在那个故事中,李言闻可是凭借着一手银针的绝活,化掉了他们家蔡夫人的瘀血啊!
想到这里,蒋管家便张着嘴巴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而他这一声突如其来地长叫,立马就把周围的众人给弄愣了,只见大伙儿一个个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地看向了蒋管家。
一见到这样的场景,蒋管家就知道自己是失态了,于是他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随后便径直走到李言闻的身前,略显激动地朝他问道:
“李太医请了,前段时间,我曾经听蔡府的管家说过,他说您有着一手银针化瘀的绝技,并且你还凭着这个本事,治好了蔡夫人的瘀血证。
因此,老朽想问的是,我家夫人的这个病,您是否也能用银针之术将其治愈呢?”
这一回,随着蒋管家的问题问完,刚刚还处于愣怔之中的小梅和小兰,瞬间就亮起了眼睛。
至于蒋夫人呢,她的脸上则更是写满了期待。
说实在的,在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失败的治疗以后,蒋夫人真的希望自己的这位同乡太医,能够帮助自己驱逐病魔。
最不济的,哪怕能缓解一半的痛苦也好啊,毕竟现在的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太痛苦了,太煎熬了。
但是,面对着那一双双令人期待的眼睛,李言闻却显得相当无奈。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银针之术虽然也长于化瘀,但那仅仅是擅长治疗体表经络上的瘀血证啊,至于脏腑以及胞宫里面的瘀血,使用银针之法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又实在不忍心说出这些话来,毕竟周围的众人都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倘若他直白的告诉人家,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治疗这个病的话,那么大家肯定会相当失望的。
正当李言闻站在那里犹豫着该如何措辞时候,陆远却站起身来直接替他“解了围”。
“大家伙儿都不要着急嘛,听我跟你们讲一讲哈。
刚刚蒋管家所提到的那个银针之法,其实根本就不能作用于胞宫之内的!!
这一来呢,是因为胞宫的病位相对较深,本身就不适合使用银针,
二来呢,则是因为蒋夫人的病灶过于顽固,仅凭银针根本就动摇不了其根基。
所以,想用银针之法来化解癥瘕,完全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陆远的这段解释一说完,李言闻直接就张着嘴巴傻在了原地,他实在没有想到,陆远这小子竟然是这样替自己解围的。
话说,这那是解围啊?这简直就是在无情地击碎患者的希望啊!
要知道,在经历的长期的病痛折磨以后,患者以及患者家属的心里都是相当脆弱的,因此,即便是大夫要否定某种治疗方案,那也得委婉地说出才行啊,否则的话,他们的心里又哪里能受得了呀。
果不其然,陆远这段话一说完,蒋夫人、小梅、小兰便纷纷露出了失望之情,蒋管家更是连连叹气摇头不止。
而看到陆远居然把好好的场面弄成了这副模样,李言闻顿时感到脑瓜仁直疼,甚至他的牙花子上都开始冒凉气了。
话说,他们这头一个个是失望得不行,可是旁边的那个,刚刚缓过劲儿来的章农窗,却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在此之前,他真的被蒋管家所说得的银针之法给吓了一跳。
那个时候,他一直在心中念叨着:“莫非此病真的是那小子所说的极其严重的癥瘕瘀滞吗?莫非这种奇证真的需要用银针之法来化解吗?
哎呀呀,要是那样的话,那岂不是正中了李言闻的下怀了?要知道,那家伙可是一身的乡间的本领啊,没准他真的会用银针来化除瘀血呢。
如果蒋夫人的病被李言闻给当场治好了的话,那自己和师父的面子可就丢大了,而我章农窗,也彻底在这国舅府里没有立足之地了呀!”
一想到这里,章农窗的心就悬了起来,于是乎,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眼睛更是死死地盯向了李言闻。
幸好,李言闻身边的那个蠢徒弟,很快就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如此,才让章农窗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不过,尽管他的心是踏实了,但之前的那股紧张劲,还是让他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