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招收那么多人?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沈言川一看黄舵主这时候倒着急起来了,气得他直接回怼了一句。
不过在怼完之后,沈言川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于是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你先别着急了,容我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武当山看看,人家毕竟是大门大派,没准会有在山地里种植粮食的好办法呢。”
于是,沈言川辞别了洛长老和黄舵主之后,便一路疾行来到了武当山。
本来呢,到达武当山脚下的时候,看着那一垄垄已经开垦好了的耕地,沈言川的心里是充满了激动。
可是没成想,人家武当派种这片土地根本就是为了玩儿的,见到这种情况,沈言川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就这样,他心情落寞地回到了荆襄分舵。
洛尘长老一看到脸上写满了失落的沈言川,心情不由得也沉重了起来,作为丐帮的前任帮主,洛尘长老对丐帮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一直是心存愧疚的。
现如今,他已经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沈言川身上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徒孙能够一改丐帮没落的局面,将帮派重新振兴起来。
可是,偏偏事不凑巧,荆襄这里的境况竟然变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
面对此情此景,落尘长老真的是感到一阵阵地苦楚。
于是,他转过头来,望着窗外那清冷的月光,无力地念叨了一句:“哎,要是咱们也认识一个会种地的高人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他这句话刚一念叨完。
知府衙门的一间厢房里,正在呼呼大睡的陆远,猛然间就醒了过来。
只见他一脸迷茫地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等到他确认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就又像死猪一样倒下去睡着了。
话说,自从治好了方老爷子的病以后。
方知府就死活不让陆远走了,并且方知府给出的理由也相当恰当,“你要是走了,那老爷子的后续治疗怎么办?要知道,郧阳府的两大名医可都被你给消灭了,你这小子要是这会儿跑了的话,那让我到哪儿去找大夫呀?”
面对方知府这一连串地质问,陆远也只能耸耸肩,无奈地表示:“我这也没说啥呀,方大人,你别急,我负责到底总行了吧?
哎——,那贾冒明明是被韦烈逼疯的,韦烈又是被你的家丁给打瘸的,这些事儿咋都赖在我身上了呢?”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陆远是侧着脑袋小声嘀咕的,因此方知府并没有听清楚。
见到陆远已经决定不走了,方知府顿时变得眉开眼笑。
不过,为了防止陆远变卦,方知府还是一有空就过来找陆远闲聊。
起初的时候,他们聊的都是一些医学上的问题,方知府虽然也读过两本医书,但他对医学的了解实在是不敢恭维,因此,他们俩总是聊着聊着就不知所云了。
见到这样聊实在是太过尴尬,方知府索性讲起了自己熟悉的老子和周易。
这一上升到哲学问题,方知府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而令方知府大感意外的是,
陆远竟然也对这些问题特别感兴趣。
尽管陆远对老子和周易了解得并不多,但是他在上学的时候总还是学过一些黑格尔、尼采和康德的啊,因此,在哲学问题上,他们两个人经常能找到共同点。
如此一来,他们是越谈越过瘾,越聊越投机,有的时候,甚至到三更半夜了,方知府还非得缠着陆远要秉烛夜谈呢。
面对这种情况,陆远每次只能无奈地向方知府劝说道:“方大人,明天还得处理公务呢,今儿都三更鼓响了,要不咱爷俩先休息休息?”
可是没成想,听了陆远的劝解之后,方知府大手往外一挥,直接就回了陆远一句:“嗨,咱们这郧阳府又没有什么大事儿,一般的公务邢师爷就都给处理了,咱爷俩继续聊咱们的,欸?我说你小子,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方伯伯聊天了呀?”
“没没没,我恨不得每天都跟方伯伯聊到大天亮呢。”陆远连忙摆着手解释道,同时心里头钻出了几分苦笑。
看着陆远那一副很认真的表情,方知府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那,咱们爷俩干脆就聊到大天亮吧!欸?上次你说到的那个狄德罗,你再跟我说说呗,他的那些观点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一听到方知府的决定,陆远直觉得脑瓜仁生疼,可是面对方知府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他又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他只好捂着额头继续跟方知府聊了下去。
就这样,日子慢慢地向后穿梭着。
大概过了五六天的时间。
这一日,陆远和方知府正在书房里面闲聊呢,邢师爷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进屋,就看到陆远和方知府双双停止了讲话,而坐在一旁的李时珍,正眼珠子骨碌骨碌地望着他呢。
看到这样的场景,邢师爷瞬间就把想说的话给咽了进去。
同时,他又用眼神轻轻地朝方知府示意了一下。
见到邢师爷那飘忽的眼神儿,方知府立马就意识到肯定是马都司又来找麻烦了。
于是他气恼地一拍桌子,冲着邢师爷就大声说道:“老邢,有话你尽管说,不用避讳我这两位贤侄,且不说陆贤侄曾经救过老爷子的命,单说他被马二哈冤枉一事,那他和咱们就是一条战线上的,所以,有什么事儿你但说无妨。”
听了方知府地这番对答,邢师爷诧异地看了陆远一眼。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是自家东翁和陆远引为知己,那关于朝廷的正事儿也不应该让外地的一个郎中与闻啊,这不合规矩呀。
就在邢师爷站在那里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方知府的眼睛却已经瞪起来了,“欸?我说老邢,你搁那寻思啥呢?有话赶紧说,你要是不说就自己处理去吧,我可要跟陆贤侄继续探讨弗洛伊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