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管辖不过一县,就缴纳税收五十万。
整个大明一年税收八百万。
也就是说,再给他十六个县,一年即可富可敌国!
张成去凤阳县不过经营六年,竟然能凭工商革新,做到如此地步!
“此子,难道真是财神转世?”
“若此事为真,当真不可思议。”
“噤声!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有假!”
在铁一般的漂亮政绩面前,所有质疑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朝堂上,群臣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再敢开口。
虽然有人还心中怀疑,这数据过于夸张了。
但当着朱元璋的面,无人敢忤逆龙威,除非是嫌命长。
尤其户部几位大臣,脸色难看地交换了个眼神。
只把张成这个凤阳县令暗暗记在心里,等散朝后,回去就寻机派人去凤阳调查一番。
但凡被他们挖出张成好大喜功,欺君罔上的证据。
“陛下一心对张成寄予厚望,结果张成横征暴敛,竟如此苛待凤阳父老。”
“此事一旦查清真相,到时我们再联合诸位御史,一同弹劾张成。”
“就不信,犯下欺君大罪,陛下还不会处死这大逆不道之徒!”
白白挨了老朱一顿骂,李泰心里是狠狠记了张成一笔。
掌管户部的他,岂能不知建国初期,百姓休养生息,正恢复元气。
自陛下登基,大赦天下,全国税收能收上十之六七都是上天保佑,难得的风调雨顺之年。
一个小小凤阳县,又怎么可能凭空脱颖而出,一举超越五湖四海的税收总和!
肯定是为官不仁,压榨百姓!
李泰对张成所谓的工商革新,完全是嗤之以鼻。
不过一介竖子,黔首衣不附体,食不果腹的情况下,他的狂想,岂能成真!
李泰的不忿,同样看在其他官员眼中。
一些人感同身受,与他边低声声讨张成,边等朝会结束,迅速离开。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落入老朱眼里。
朱元璋看着这些被震耳发聩的数据惊到,仍不思进取的文臣们,顿时感到无比失望。
“咱也不图满朝都是能臣。”
“可但凡有几个能学到张成的皮毛,这大明天下还不早就步入盛世?”
老朱越想越气,干脆招来儿子们。
“儿臣拜见父皇!”
很快,朱樉,朱棡,朱棣,朱橚,朱桢…等皇子都被叫了过来。
“爹,您叫儿子们过来所为何事?”
浓眉大眼,正继承朱元璋勇武的四皇子朱棣,行礼完起身按耐不住好奇问道。
朱元璋骄傲地看着自己这些儿子们。
忽然哈哈一笑。
“咱忽然想起,老朱家的根在凤阳,不过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好像都没怎么回过老家看看。”
“正好,咱前日在凤阳遇见一个妙人,凤阳县令张成。”
“一番畅谈,咱深深体会到这位是胸有沟壑,有大本事的能人。”
“这不,打算送你们去凤阳,跟那位张成老师好好学习。”
闻听此言,朱棣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他的兄弟们,一听这话也不由大惊失色。
“爹,您不是在说笑吧?”
“凤阳老家多穷困……咱们家在南京待了几年,早在这京师扎根了。”
“是啊,享受过荣华富贵,谁稀罕回去过苦日子。”
众皇子连声叫苦。
尤其越靠后排行的皇子,出生时朱元璋就已经掌握乾坤,根本没吃过苦。
凤阳老家是什么地方?
还待建设的中都,听起来就寒碜!
谁又上赶着过去找罪受啊?
就是他们日后领了爵位去就封,随便一块封地也能吊打凤阳。
而老朱口中的大能人张成,则被他们齐齐无视了!
反倒是朱棣,今天破天荒没在偏心眼的老父亲身边,看到他的好大哥朱标。
神色一动,心中隐隐察觉出一丝异样。
他连忙压下弟兄们的牢骚,直接问道:
“爹,您要送我们去凤阳,那太子大哥已经先行过去了吗?”
察觉四儿子的敏锐,朱元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赞许地点点头。
“还是老四聪明,一眼看出究竟。”
想想张成那些震人发聩的话语,老朱回味无穷地眯起了眼。
“张成那小子,开辟出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新学。”
“老大只听个皮毛,就对那新学十分感兴趣了。”
“而且,咱当时也在一旁听着,知道这新学是改天换地的学问。”
“正因如此,咱们老朱家都是龙子凤孙,按理说也应该不落于人后,尽快掌握这门学问。”
当权者,只有多学些本事,才能更好教化万民,令百姓信服。
朱棣一听新学二字,双眼立刻放光。
心里无比激动。
都是龙子凤孙,出身差人一等,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傲气。
他此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想超越大哥朱标!
现如今,连完美太子都才初入门径的新学,如果自己能快他一步,先行掌控的话……
那不就会让父皇刮目相看,说不定日后真的运行新学改革,更加器重于他!?
朱棣乐得连忙喊道:“爹,儿子现在就可以出发,前往凤阳!”
他这一开口,其他皇子顿时侧目。
“老四该不会疯了吧?”
“乡下那么苦,他不跟父皇求情就算了,居然上赶着遭罪?!”
“什么新学啊,听都没听说过,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没追求的皇子,只等领了封地去就藩,从此天高任鸟飞,自由快活。
所以,他们才不想自讨苦吃,去学什么改天换地的新学。
可是老朱做的决定,是一般人能动摇的吗?
太子他都毫不犹豫丢过去了,这些皇子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一看除了老四,这些儿子都想着偷懒耍滑。
老朱立马虎目一瞪,大发雷霆。
“在咱面前,你们还有拒绝的余地?!”
“没得商量,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兔崽子,全都给朕滚去凤阳!”
“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
……
就这样,一辆宽敞的马车行驶在颠簸的山道上。
被老朱一脚踹出南京城的皇子们,此刻满腹牢骚。
就算这马车再大,去往凤阳老家的土路坎坷,还不是颠得他们屁股疼。
娇生惯养的皇子们何曾吃过这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