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朱棣显然很高兴,他在李芳远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忌惮,突然便想起了一件事来,问马三宝,“三宝啊,你这航空母舰什么时候能下水啊?”

“回皇上的话,大约还有两三年时间,航空母舰才能下水。”

如此大的一个庞然大物,海上巨无霸,要花这么短的时间下水,朱棣觉得,这个时间并不长,他点点头,“那正好啊,朕打算在航空母舰下水的时候,请几个藩属国的国王前来观礼!”

马三宝忙道,“是,属下领旨!”

朱棣便邀请李芳远一起参观一下这一艘巨无霸,道,“永乐二十二年,这个时候,朕请你们一起坐这艘航母去应天府,当年啊,朕就是在这里,坐我大明的第一艘军舰前往应天府,哎,那时候,朕真是好年轻啊!”

“皇上如今也依然年轻,皇上是年过花甲的人了,可两鬓并无华发,臣如今看皇上和十多年前看皇上,似乎并没有任何区别,皇上的容颜一直不曾变过。”

朱棣听得这话,很高兴,他没想到,李芳远竟然是这样的妙人,把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

“你这次既然来了,就在我大明多待几天吧,朕要在这里多看看这航母,你就陪着朕吧!”

“是!”

朱棣要在永乐二十二年的这一日,请所有的国王前来乘坐航母的消息,很快就被礼部送到了各藩属国了,那些国王们,不曾听说过航母是什么,各自打听,有的派了使臣前来。

时间过得很快,永乐二十一年三月,第一架舰载机从西部飞到青岛的机场,开始在已经建成的航母上进行试飞运行。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朱高燨站在甲板上,对前来熟悉环境的飞行员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了,飞机在舰上的起降,关系到我大明的航空母舰项目是否成功,这就看你的了!”

姚伯善乃是大明最优秀的飞行员,是大明第一位飞行员,也是大明的第一位飞行教练。

“战机起飞滑行距离需要延伸千米,但我们的航母甲板长度不超过两百米,采用传统的水平滑行加速起飞肯定是不现实,我们用蒸汽弹射器来增加起飞速度,缩短滑行距离。”

朱高燨为姚伯善解释起飞的滑行问题,“还有这个,滑跃式甲板,舰载机可以沿后部上抛,获得更大的向上的力量。即便如此,这对你们飞行员的操作要求也更高。”

姚伯善跃跃欲试,“殿下,末将愿请战!”

“先到机场去训练,训练熟练了,再来航母上试,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朱高燨道。

训练花费的时间非常长,并非是大明的飞行员不敢在航母上进行试飞,而是朱高燨觉得不争这一时,时间还很长,因此,给了飞行员们大量的时间进行训练。

“想当年,我原本只想当一个拖拉机驾驶员的,谁知道,我竟然当上了飞行员。”一个青年甩着手中的帽子,笑着打趣道。

他名叫王行,乃是王宾的孙子。

当年,姚广孝赈灾苏湖,带去了不少拖拉机,多少少年看到那拖拉机后,人人都想当一名拖拉机的司机,王行缠着祖父,祖父又去求了道衍和尚,为他谋了一个开拖拉机的机会。

王行很快就开会了拖拉机,后来,他随着祖父去给道衍和尚拜年,道衍见他机伶,便点了他几句,说大明日新月异,这种情况下,需要的人才越来越多,但以后,若是不学科学文化知识,将一事无成。

那时候,大明开始研发飞机,只不过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但道衍知道。

道衍指着天,问王行,以后想不想开一种飞行器在天上飞?

王行那时候多小啊,少年气盛,自然是想的,道衍便笑呵呵地道,“那就去上学!”

王行看着眼前的舰载机,突然想起了当年自己的雄心壮志,他心里无端升起了一种自豪感。

姚伯善走过来,拍了拍王行的肩膀,“这训练,可是要好好干。”

他指着不远处的大海,“一不小心,就掉进海里去了,你怕不怕?”

王行缩了缩肩膀,盯着姚伯善,“队长,你怕不怕?”

“我当然怕!”

“我不怕!”王行拍了拍胸膛,“好好训练就行了,怕什么怕?”

姚伯善噗嗤笑了起来,“行,殿下说了,这一次能不能成,就看我们俩的了。你要知道,这航空母舰就是舰载机的窝,要是一只鸟儿,回不到窝里,你想想,这窝还有什么用?”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要相信咱大明的能力,只要舰载机和航母没问题,我们肯定就不能掉进海里去。”

“那就好!”姚伯善笑起来,“行,那就看咱们的了!”

从顺天府到应天府的火车上,朱棣和朱高燨的心情都很复杂,看着窗外的景致从眼前一晃而过,良久,朱棣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老和尚这么快!”

朱高燨笑了一下,走到父亲的跟前,蹲下来,扶着父亲,“爹,道衍师父都多大岁数了,这哪里快了?“

历史上,道衍和尚是在永乐十六年过世的,而如今,已经永乐二十一年了,比起历史上,道衍多活了五六年的时间。

庆寿寺里,大和尚们带着小和尚站在门口,迎接朱棣父子的到来,谁也没想到,皇上和太子竟然会从北边来到南边,见道衍和尚最后一面。

道衍看到朱棣父子的瞬间,眼泪便淌了下来,他脸上却是挂着笑容,“皇上,太子,老臣动不了了,不能起身向皇上和太子行礼了!”

“你躺着,不必起身了!”朱棣忙过去,“你我之间,君臣相宜一场,朕心里非常高兴!”

“臣也很高兴!大明能够发展到今天,臣这一生,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自己了!”道衍看着朱高燨,眼中浮现出了流连的神情,虽然他这一生,并没有教过什么给太子,但青史之上,他永远都是太子的师父,占了大义,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