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是怎么动起来的?”易卜拉欣很好奇。

“听说是用科技动起来的,科技应当是他们的一种神奇的力量,具体,我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有一个科学院,还有好几所大学,专门修习科技。“

“大学是他们的学院吗?”

“是的,不过,不是大明人,大学不收。”这人生怕易卜拉欣又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一句话便堵死了易卜拉欣要说的话。

“应该和阿维什王朝差不多,他们国家也在实行科技。他们有先进的火炮,先进的武器,还有先进的交通。”

几乎是一瞬间,易卜拉欣的的心里便有了一个念头。

当一左一右各有两头老虎,对面前的肥羊虎视眈眈的时候,为什么不让这两头老虎打起来呢,若是两败俱伤,那头肥羊便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易卜拉欣在京城待了几日,越是时间长,越是心惊胆战,他觉得自己应当早点回国,将他发现的这些都告诉大汗。

直到一日,他听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勋贵武将们都将赶往塔城,他顿时心惊。

易卜拉欣的心不由得警惕起来了,为什么是武将们都往边城跑?大明要做什么?

易卜拉欣已是迫不及待地走上了回国的路,这一次,他打算从塔城走,在回国之前,将大明军防的虚实打听清楚。

他在乘坐京城往西的列车的时候,通译告诉他,车上有人在议论,好几个国家聚集军队,想要攻占大明。

“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还敢来打我大明!”

“哼,活腻歪了,也不知道朝廷征不征兵,要是征兵的话,我第一个报名。”

“唉,以前是好男不当兵,现在是好男才当兵,你说咱大明怎么回事,我想为国效力都不要我了。”

“呵,大字不识一个,端起枪不知道怎么射击,要你做什么?”

易卜拉欣震惊不已,听到了自己的国家被围攻的消息,这些人竟然没有一点儿恐慌,还开玩笑一样地议论。

朱高燨陪着父亲和母亲乘坐专列沿着西北线巡视,靠窗的桌上,是一杯手磨咖啡,热气腾腾,一股浓郁的香味顺风飘到他的鼻端。

徐氏和朱棣坐在一边的摇椅上,正一晃一晃,一边聊天,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致,黄土高原一望无垠,一片山丘上,几株白杨树从窗外呼啸而过,几处村落错落点缀,担水的小伙子,扁担在肩上一晃一晃,似乎能够听到咯吱声。

盛世江山,不过如此了!

“妾身这些年跟着皇上跑了好多地方,见识了人间美景,看遍了红尘烟火,许是眼界开阔了,虽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可这精神是越来越好了。”

朱棣伸手握住了徐氏的手,轻轻地摩挲,“这就好,这正是朕希望的。皇后的身体好,对朕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这一次,我们既然出来了,就把西北这几个边境城市都走一走,见不同的人物,品不一样的风味。”

反正有的是时间,这一行,便不再匆忙,而是将脚步放慢,慢悠悠地,边走边玩。

朱棣走到金昌城的时候,沐晟赶了过来,因为听说这一行有皇后,孙子和孙女也来了,沐晟便将夫人程氏也带来了,徐氏有了程氏相伴,又有孩子们在一边凑趣,越发容光焕发。

“臣妇这一次可是沾了皇后娘娘的光了,要不然啊,一辈子都要在云南那个地方,平日里别说出城了,连出家门都难。”程氏有时候听女儿电话里说,皇后娘娘去了大和州泡温泉,去乌布苏城随驾,这一次又来西北,皇后娘娘自己也很骄傲,不时和内外命妇们说,她才敢说这些话。

徐氏笑道,“我来的时候还跟皇上说,我说,这些年跟着皇上确实是走了不少地方,你还别说,你要是得了空,也要多出来走一走。多看看,到处看看,心情好,身体也会跟着好起来。”

程氏巴结道,“皇后娘娘说的这道理,臣妇也不是不懂,只是,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有皇后娘娘的这个福气?侯爷可不会像皇上那么体贴,把手边的活儿都放下来了,带着臣妇走遍大明呢。”

大凡女子,无不得意别人羡慕自己有个好男人,徐氏也免不了这个俗。对方夸了她,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好歹是儿女亲家,徐氏笑道,“那我这也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太子妃在宫里主持,我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这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塔城的时候,已经两三个月了,天气转热,但这边日夜温差比较大,气候倒也还适宜,这一路过来,又品尝了不同的食物,徐氏和程氏相约去市场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这让程氏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火车到了塔城车站,来接站的人并不多,郑亨领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军队前来,在迎接到朱棣后,亲自开车送三人前往居住的地方。

“皇上,因一时匆忙,臣准备仓促,只好征了这里的一个富商的别院作为皇上驻跸之所。”

“是什么人的?”朱棣问道。

“是祁县曹家,他们家的生意遍布华北,东北和西北之外,还涉足帖木儿汗国和金帐汗国,末将来塔城来得晚,也没有置办房产,向城中的商户和官吏征用房子的时候,他家第一个站出来,末将一看,这院子也还要的,便应下了。“

说话间,车已经驶入了院子,郑亨忙下车开了车门,朱棣张目望去,见这院子里院落整齐,树木葳蕤,庭院里的花草扶疏,打理得非常精致,也便点点头,“就住这儿吧,这一次,从京城那边会来不少人,你帮忙张罗一下,别来了,吃住都跟不上。”

“皇上放心,塔城虽偏僻,这几年也发展起来了,吃住比不上京城肯定是的,要说吃住不好,应当还不至于。”

指挥室设在军营,通讯已经搭建好了,机场就在旁边,起起落落,能够听到此起彼伏的轰鸣声。

几块大屏幕立在指挥室里,从卫星上传下来的图片投在屏幕上,对方正在大面积地调兵遣将,一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汇聚。

看到屏幕上的画面,跟着朱棣前来的那些勋贵武将们人人都震惊不已,有人偷偷地问茹瑺,“茹大人,这是什么?”

茹瑺也不知道,也有些不高兴,军队装备了这些,他身为兵部尚书,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茹瑺的坏脾气已经带出来了。

陈仪站在勋贵之中,周边都是花白胡子的长辈,他因为太过紧张而混身冒冷汗,只觉得手脚冰凉。

他没想到,父亲竟然如此胆大,在皇上已经册封了太子的时候,依然站在大皇子的一边。

他犹然记得在京城里时,父亲与他的一番对话,“皇上吝啬,我平江伯的这个爵位只是流爵,为父一旦没了,平江伯府将沦为寻常人家,不再是勋贵。如今大明哪里还有我此等人的用武之地,若不搏一搏,难道将来还要子孙后代回去种地不成。”

陈仪却不是这么想的,大明蒸蒸日上,老百姓都饿不死,难道他们将来还不会有好日子过。

可父亲这般,无疑将平江伯府的老老小小们都送往地狱。

太子殿下为大明带来的变化,难道他父亲看不到吗?

这话,他用来反驳过父亲,可是父亲却因此而怒了,要效仿成国公府将他逐出家门,甚至,这一次,皇上要求所有的宗亲勋贵武将们前来观战,他父亲竟然打算称病不往。

不得已,陈仪只好来了,哪怕因此被皇上责罚一番,也总比宣召不来强。

“平江伯呢?人在哪儿?”朱高燨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人,不由得问道。

昨晚,他拿到了张辅传来的消息,说是在帖木儿汗国遇到了大明的人,对方看到他们有难,袖手旁观,真是把朱高燨给气笑了,这是自己人要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陈仪忙上前去,行过礼,“回太子殿下的话,家父因病,不能前来,微臣只好代劳,替父亲观战。”

朱高燨轻描淡写地问道,“是吗?陈瑄病了?是什么病?请哪位太医诊脉?”

陈仪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他知朱高燨这个人重感情,只好赌上一把,“回太子殿下的话,微臣父亲年岁已高,三弟这一次又随张辅将军出任务在外,父亲担忧不已,才会忧劳成疾。”

“本宫知道了,你起来吧!”

“微臣谢太子殿下!”陈仪松了一口气,眼眶却是有些湿润。

他知道,太子殿下不是一个迁怒的人,他这番,将三弟推出来说,是想希望太子殿下看在三弟的份上,若将来事发,太子殿下能够网开一面;另一重意思,他表达了他们作为儿女的态度,而太子殿下既然没有追究,便表示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边,茹瑺发了一顿脾气,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他们很快就被画面给震慑住了,并非是为了那浩浩****的军队,还为的是这些画面是怎么形成的?

“皇上,这,这都是什么?”茹瑺颤抖着双手指着画面。

“诸位爱卿,今天,朕把你们从京城宣到这里来,是为了给诸位展示一下,你们看到的画面。”朱棣很满意臣子们的态度,他站在屏幕前,一如二十年前,他站在燕王府的点将台上,意气风发。

那时候他正当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