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此话一出,四个黑衣人迅速上前。
他们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一人站一个角,随后伸手将棺材板往上抬起。
棺材板很重,就算是四个黑衣人同时抬起,也显得十分困难。
四个黑衣人憋得脸色通红,拼命的用手往上抬。
终于,棺材板被一点点的抬起来。
汉王就跪在棺材面前,静静的凝视着。
而那四个黑衣人,则用尽了浑身的解数。
这棺材木是用最沉的木头打造的,所以很难被打开,即便汉王刚才已经用刀撬开了钉在上面的钉子,想要开棺,却也并不轻松。
但,棺材板还是一点点被抬起了。
直到最后,棺材板被彻底抬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主墓室的一旁。
棺材内的景象,终于一目了然了。
皇家,自有皇家保存尸体的办法。
徐皇后的尸体,在南京保存了六年之久,仍旧没有腐朽。
如今,搬到明长陵来,也有一年之久了。
躺在棺木中的徐皇后,还能看清她的脸庞,还能看到她姣好,端庄的面容。
她双手交叉,放在了小腹处。
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却一身极尽华贵,尊荣!
大明徐皇后,徐妙云!
这位贤后,与马皇后一样,是很仁慈,很聪慧的皇后。
对比起后世的皇后来,这位徐皇后堪称模范了。
真正的国母。
“娘,您死得早,后续有许多的事情 ,您都不知道。”汉王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棺材旁,望着棺木中的徐皇后。
他亲手炸开了明长陵,撬开了棺材上的钉子,又强行打开棺木,但此刻的他,却像是一个乖顺的儿子,就那么站在棺木旁,静静的望着徐皇后。
“娘,儿子不孝,儿子要借您的尸身一用了。”
“爹他说话不算数,说好的皇位,如今却翻脸不认账,不给我了。”
“娘,没有您帮我,我打不过爹啊。”
“所以,儿子只能来请您出山了。”
朱高煦望着棺木中的徐皇后,眼眶微红,忍不住掉泪。
他哽咽着。
“娘,对不起, 我需要用您来压制各卫所的兵力,有了您的尸身开路,儿子的大军会无往不利的。”
“还有,儿子再叨扰您,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件事要您亲眼见证。”
朱高煦喃喃着,眼神中露出一丝恨意:“十二年前,爹亲口跟我说‘世子多病’,如今却不认账了,待我打到南京城,我想让娘亲眼看看,爹给我承认错误的一幕。”
“我要让爹亲口承认,他说过那句话!”
“老爷子不要脸,连亲儿子都骗,娘,这个世上只有您最疼我了……”
汉王喃喃地说着,眼眶通红一片,他哽咽着说出这些话,仿佛一个孩子,在向娘倾诉着这些年来遇到的所有苦楚。
他喃喃的说着。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黑衣人就守在四周,守在明长陵内。
而朱高煦,则仿佛有无尽的话要跟母亲说。
直到寅时,朱高煦才停下了谈话,他再次跪了下来,跪在了棺材面前。
“娘,我要将您盖上了。”
“我把您从明长陵请出去,您就随儿子一起去山东吧,那里是儿子的封地,是儿子起兵的地方。”
说着,朱高煦看了那四个黑衣人一眼。
那四个黑衣人迅速明白过来,随后又再次抬起棺木,徐徐地将徐皇后的棺材再次盖上。
朱高煦也再次站起身来。
他转过身,扫视了一眼这主墓室的四周角落。
这个主墓室很大。
而且在主墓室的角落旁,堆放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这也是朱高煦来到明长陵的目的之一。
军队打仗,需要钱财。
而他朱高煦虽然有世家支持,但仍旧还是钱财紧缺。
特别是前段时间,青州的粮草被烧毁,他彻底断粮了。
要买粮,就需要钱。
所以,朱高煦打起了自己亲娘的主意。
而明长陵内,摆放着太多太多的金银珠宝了。
只要他将这些金银珠宝带走,至少足够他再打一年的仗了。
当初,朱棣有多爱徐皇后,就在徐皇后的墓室里,放了多少金银珠宝。
原本,是为了给徐皇后陪葬的。
但万万没想到,如今竟然成为了汉王捞军费的地方。
“来人。”
汉王喊了一声,立刻便有数位黑衣人朝着他走过来。
“还请汉王吩咐。”
黑衣人们拱手,恭敬无比。
汉王扫视了这些财宝一眼,沉声道:“把这些金银珠宝都搜集起来,和棺木一起运往山东。”
“我们,该回去了。”
黑衣人们得到汉王指令,立刻动手。
开始搜刮这里的金银珠宝。
而汉王则守在那棺材面前,静静的等待着。
在搜刮了两个时辰后,不管是主墓室的财宝,还是其他墓室的财宝,都已经被搜刮一空。
一箱一箱的财宝,被抬出了明长陵。
徐皇后的棺淳,也被十几个黑衣人同时抬起,朝着明长陵外走去。
而汉王则跟在最后,只咧嘴冷笑一声:“老爷子,咱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有了这些金银珠宝,他还能跟朝廷打很久的持久战。
而且,有了徐皇后的棺淳后,接下来的战争,也会顺利很多。
试想一下,当开战之时,汉王大军直接抬着棺淳出战,走在最前方,朝廷哪个守将敢对他们射箭的?
这一招,不得不说,实在是阴损至极。
但,也是最有效的一招。
当初铁铉直接将明太祖的画像挂在城墙上,导致靖难大军根本不敢轰击,这才使得朱棣大军大败而归。
由此可见,这一招虽然阴损,可却最是奏效。
就这样,徐皇后的棺淳,被抬出了明长陵。
所有的陪葬品,也被汉王拿了出来,充作了军费。
为了赢,为了能让老爷子亲口承认那句话,为了皇位,他早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
这,就是汉王的执念!
为了皇位,他甚至能够挖开亲娘的坟墓,用亲娘的棺淳去对抗朝廷,如此心狠之人,又岂能不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