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孟喜全死了。

衙门的所有官员们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朱慈烺杀了他们的洛阳主簿。

武大烈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指着朱慈烺,怒斥道:“太子,你这是何意!”

“贪污五万两,该杀。”朱慈烺言简意赅。

“你!官员的生杀大权是大理寺负责,锦衣卫负责,什么时候轮到太子亲卫负责了,朱慈烺,我要参你!”

“请便,如果你还有机会的话。”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连我也要杀?整个洛阳衙门,谁手里没点钱,难不成你要把我们都杀了!”武大烈叫道。

朱慈烺看了一眼黄麒英,没有继续搭理武大烈。

“典史卢政鹏,俸禄十石六十贯钱,经核查资产八万两,五进五出的院子,仆人一百余位。”

“杀。”

卢政鹏听到这里,急忙道:“殿下你听我解释,我这些钱都有出处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大明官吏不允许经商,不允许私自接受他人财产,你又没经商的家人,你的钱哪来的?还解释。”

朱慈烺撇撇嘴。

“太子殿下,殿下,你不能杀我,这全天下的官都贪,你只杀我,我不服气,我不服……”

话音未落,卢政鹏的脑袋也被砍了。

“梁明顺……资产六万两,四进四出的院子……”

“殿下我冤枉啊,殿下求您明察,别杀我,别杀我!”

“张鼎言……资产十万两……”

衙门人人自危,不少人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

甚至有些人没忍住,尿都被吓了出来。

衙门的所有人都挤在武大烈的身边。

武大烈也害怕的牙关打颤。

张鼎言站了出来,指着朱慈烺道:“殿下,我乃洛阳总兵,杀了我,你知道后果吗?”

如今洛阳的城防全部靠着张鼎言的兵。

没有他,李自成一旦攻打过来,整个洛阳甚至都没有一个能够防守的人。

所有人都觉得朱慈烺对张鼎言肯定特殊对待。

但没想到,朱慈烺一挥手。

“杀!”

“殿下,臣不服!臣要求见皇上!臣……”

不管文官武官,但凡是查出有任何贪墨的官员,全部都被朱慈烺砍了脑袋。

有张鼎言这种贪污十万两的,也有手底下的小吏贪污了五十两的。

整个市集安安静静,只有黄麒英和朱慈烺的声音。

黄麒英当着所有百姓和官员的面,念出他们的资产,朱慈烺只负责喊杀。

声音清脆,稚嫩,却又杀气凛然。

百姓们在外面握着手。

内心激动不已。

朱老三和朱老四更是激动得控制不住流出泪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朝廷如何,苦的最终都是百姓。

这帮官员没少欺负老百姓。

偏偏百姓投诉无门,只能默默地当一个被欺辱的对象。

只要还能吃饱饭,他们就不在乎这么多。

至于贪污?

那是老爷们应该有的特权。

毕竟,全天下都一样。

但没想到朱慈烺居然向着这个特权打响了第一炮。

那些在洛阳城里只手遮天的权贵官老爷们,被朱慈烺一个字,砍下了脑袋。

如今那些所谓的官老爷们,蜷缩在一起。

瑟瑟发抖,狼狈至极。

这是他们这帮老百姓能看的?

很多人想要叫好,却不敢张口。

生怕这帮官老爷活下来后针对他们。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帮人活不下来了。

“武大人,武大人怎么办啊,太子殿下真的要杀了我们!”

“是啊武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吧!”

“我不想死啊武大人,家里的婆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而且我也没贪多少,我就贪了几百两,罪不至死啊,我不想死啊!”

“都别吵了!”武大烈大声道:“王爷不会放弃我们的,都等着,一会儿王爷的人就会来,朱慈烺再厉害,还能是王爷的对手!”

洛阳,真正的地头蛇是福王。

“武大烈!俸禄三十石一两。资产二十五万两银子,八进八出的院子,仆人共五百余人……”

当黄麒英说完武大烈的资产之后,周围的百姓们终于忍不住了。

“杀!必须杀!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武大烈是大贪官!”

朱老三跳了出来。

把旁边的朱老四给吓了一跳。

但他说得没错,武大烈就是大贪官。

整个洛阳最大的贪官。

“杀!”

“杀!!”

“杀!!!”

周围的百姓们一起在旁边喊了起来。

他们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洛阳。

朱慈烺真的当着他们的面,把所有贪污的官员给杀完了。

如今,衙门口的官员寥寥无几。

只剩下了武大烈,和武大烈身边的几个拥簇。

还在旁边一直没怎么动弹的许章。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武大烈的罪状。

他们真正恨的,也只有武大烈。

如果不是武大烈,外地的粮商早就进入洛阳了。

如果不是武大烈,他们也不用每年交这么多的税。

如果不是武大烈,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这一切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洛阳知县,武大烈。

“武大烈,我给过你机会。”

朱慈烺骑着马,来到了武大烈的面前,居高临下道。

“怪不得殿下要请我们吃饭,原来是想要我们把贪污的银子都吐出来啊。”武大烈恍然大悟。

“你们甚至不需要全部吐出来,只要你们真的为了洛阳,贡献出一些,我都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但你们太贪婪了。”

“殿下,你杀不了我的。”

“此话怎讲?”朱慈烺顿时好奇了起来。

“福王殿下不会让你随便杀了我的,他可是陛下的堂叔,是你的叔爷,他才是洛阳真正的地头蛇,而且,殿下以为,福王殿下手脚会干净吗?

你既然如此清廉,如此明政,杀了所有洛阳的官员,那你可会对福王动手?”

武大烈这话声音很大,而且诛心。

官员贪污,杀官员。

那亲王贪污杀不杀?

如果杀,那就是对皇室,对祖宗制度不敬。

如果不杀,那就是不公平。

朱慈烺做的这些事情,会被全天下的士大夫群起而攻之。

到时候,朱慈烺连这个天下都未必坐得稳。

朱慈烺望着周围的百姓,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说道:“我管他王爷国公堂叔,只要他贪污,我必杀!”

“是吗?人来了!”

一队人马,从福王府冲了出来。

“太子殿下刀下留人,福王有请!”

福王终于舍得出来和朱慈烺见面了。

朱慈烺只是冷笑,对着黄麒英道:“洛阳知县武大烈,欺压百姓,巧立名目收受苛捐杂税,贪污白银尽三十万两,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当斩!”

武大烈脸色一变,大声道:“太子,你敢!你动了我,就要动福王,你动的了吗?动了我,就是和全天下的士大夫为敌,你动的了吗?”

蹭!

朱慈烺抽出剑,当着所有百姓,文武百官,以及福王府人的面,一剑下去。

武大烈的脑袋顿时飞了起来。

“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朱慈烺,动得了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