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自也无奈,悠然叹道:

“叫朱七去看看……”

嗯嗯,

吕芳抹了抹眼泪,又问:

“那几个呢?”

“先不管吧……”

嘉靖想起这些事,就是一阵揪心,但形势如此,也只能顺应而行,便又沉声道:“叫他们把父子俩放了……其他的也都放了……”

“……”

吕芳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又生生忍住。

嘉靖这次却很反常,竟转头盯着他,

吕芳终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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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父子俩不服呢?万一闹个死去活来……”

哼,

“那就让他们闹……”

哗的一下,

他大袖一拂,道:

“你去,亲自去,等会去见见徐阶,该怎么做你知道……”

吕芳愕然一会儿,心下已经明白,想想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即往西苑外走去。而刚到半路,却见冯保急匆匆进来,一见吕芳便要跪下。

“罢了,快去吧,皇上等着呢……”

冯保还是跪了一跪,然后才起身而去。

吕芳摇摇头,心想如今的人,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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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感慨,一边大步来到西苑门口。

这时,

西苑门外,徐阶、李春芳已经打了招呼,两千来人虽然也声势浩大,却十分有规有矩,并不像前几次那样大叫大嚷,而是安安静静地站着。

黄锦、陈洪已经跟徐阶、李春芳说了好一会儿。双方都是十分客气,但徐阶没得到准话,却一直在拉拉杂杂地谈着。

吕芳在后面听了一会儿,感慨一番,当即笑着过来,道:

“徐阁老精神健旺,李阁老也许久不见了……”

两人哈哈上前,自是一番寒暄,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吕芳深知,这两人带着百官来,虽然不说太子的不是,也没有说严家的不是,只顾着聊些没东没西的,但要拿不到干货,那眼前的安静有序,也就是另一种方式的逼宫了。

他知道嘉靖的心思,也不想多浪费功夫,寒暄一会儿,便直言道:

“徐阁老,如今辽东军情如火,你们几个老臣都知道了?”

徐阶一脸忧虑,

“正为此来啊……呃,眼下,事情紧急……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两个老头子,又能如何啊?”

哦,

吕芳点点头,却不言语。

李春芳心想既然谈到军情,也就该开门见山了,当即道:

“吕公公,皇上是否有旨意?”

嗯嗯,

吕芳便温言道:

“两位阁老,皇上已经息隐道宫了,又怎么会有旨意?有些东西,也是老奴我猜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呃,两位阁老听着看看?”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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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即侧耳倾听。

吕芳娓娓道:

“如今,是太子监国……嗯,陈阁老呢,又请辞了……方才徐阁老说了,蛇无头不行,老奴便觉得,徐阁老就该担当重任,还是坐了枢密台……这军情如火,可不能没个主心骨啊……”

嗯嗯,

两人连番点头,心里却是另一般滋味——

严家想的是恢复内阁,他们自然也想,可如果是给严嵩做嫁衣,自然也不愿意,那就还不如枢密台。如果能做了枢密台大臣,太子如今名声大臭,那就相当于一人秉政了。可这样的话,严家会答应吗?

李春芳作色道:

“我看,吕公公这个主意,是好的……”

徐阶却没这么轻易,转念想到严家既然没死,那就一定还要闹腾……眼下最要紧的,其实还是安抚严党。只有严家不闹,太子才能没事,太子没事,皇上才不会被天下人指摘。最终,把沐朝弼、吴继爵或者那个小的抓了,也就算是过去了。严家方面呢,已然死了三个言官,那也差不多抵消。如此,才能双方和解……

而自己这次算是天上掉了馅饼,这个枢密台大臣已经是稳稳当当了。毕竟,这一向那么多险恶之事,归根究底,也是严家太过跋扈嚣张所致,连带了百官也被毒打、恐吓,再让父子俩秉政,百官自然也是不服的。只不过,这次辽东军情,多半也是严家鼓捣出来的,如果不给父子俩留下点位子,也会出别的岔子。

吕芳实在有点感慨——

这皇上的几个儿子,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藏得深……都说裕王简单柔懦,可干起事来比谁都狠,那是谁也想不到他会把严嵩都给抓了……这景王呢,难不成直接就是装疯?还装了七八年?

最后,还有那个朱墨,

那就更没法揣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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