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
朱墨哼了一声,道:
“你既知莽应龙是枭雄,又拿什么去复国呢?依吾看,时势比人强,你还是认命吧,就在大明住下,我向朝廷禀明,必不亏待与你?”
纳黎萱神色惨然,但眼神坚毅,沉声道:
“相国,我自数月前逃出勃固城,海陆兼程,历经艰难,才到九州找到织田阁下,他壮我复国之志,这才来到相国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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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有所不知,四年前,莽应龙用奸计攻破大城,我王被俘,下臣家父乃国相,委曲求全,以吾姐弟三人为质,这才保全我王摩欣。一年后,莽应龙又欲杀我王,吾姐答应为其侍妾,这才苟活至今……朱相国,我与莽应龙不共戴天,虽万死必报仇复国!
相国,复国并非无望,一者,家父委曲求全,虽为傀儡监国,但毕竟在邉罗广得人心,士民赖之以安,虽然屈辱,却也仇怨日深;二者,我在勃固城三年,所见莽应龙固一世之雄,然其为人暴虐无道,兄弟子侄皆为仇雠,孟人、瓦人、孟人早已不服,此必能为我所用也;三者,上国诸土司,倍受其荼毒,早晚必反;四者,兰纳、澜沧、曼尼普诸邦,多为其吞并,久之必不甘为人所屈。gonЪoΓg
有此五者,相国再以火器资我,我即率大城独立,三年坚守,北部诸省坚壁清野,再以水师攻毛淡棉、土瓦,以围勃固城,三年之后,我以奇兵出兰纳,必能擒莽应龙父子,而后我迎回王驾,以国相终老,绝不自立。”
这一番话,确实让朱墨深深动容——
此人与自己年纪相仿,但所经历之苦难实有过之,其姐弟在勃固城莽应龙王府,肯定受过不少罪……
四年前那场战争,应该就是“白象战争”,大城王朝一夕覆灭,其状悲惨,这人既然为权臣之子,且与王室累世通婚,自然是绑在一起的,他爹虽然长袖善舞,能够在如此夹缝中活下来,自然是牺牲了太多……
不知为何,此人让朱墨想起了慕容冲,只是慕容冲后来特别残暴,而此人却说绝不篡位?
他当然不信,权力对人的改变,那是从灵魂深处开始的腐坏,此人一朝得势,多半会惨烈报复。
想到这里,
朱墨虽然同情,却仍是不太想帮他,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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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火器的话,为何不去找佛朗机人?我在舟山抓到了托雷斯,此人曾在缅国为莽应龙练兵,且近日总督索扎也已逃亡,你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未必不帮你……”
纳黎萱嘿然一笑,道:
“相国,莽氏父子所谋者大,正是佛朗机人所纵容啊……相国不知,佛朗机人先在满加剌登陆,扼住马六甲,而后北上内陆,则以莽应龙为爪牙。故而,历来安分之缅人,才忽然暴起,四下吞并,已然成为小霸矣……相国啊,莽氏父子以战象火器踏平诸国,必将与上国争麓川、大理,久之,则云贵、广西亦必受其祸啊!”
哼,
朱墨自然明白这点,可听着有点不爽——
此人也确实有两下子,还能看出莽应龙崛起的本质……
的确,莽应龙就是佛朗机人扶持的陆上鹰犬,大友宗麟则为海上爪牙。大友宗麟已有倭寇之患,莽应龙自然也会酿成巨大边患。这本来就是同时走出的两步棋,目的自然是肢解和屈服大明。
如果,大友宗麟不死,则统一日本,而后必定北上朝鲜,陈兵于长白山麓。而如果莽应龙再不受制,待其拿下澜沧国(老挝),从金腾大理和车里两头进攻,则云贵必危,如果此时安南也趁火打劫,那自然是后喝一壶的了。
最头疼的还有那个索扎,此时想必已经逃到了马六甲,甚至已经到了勃固城,以佛朗机人的脾性,多半会说动莽应龙,那么,麓川金腾一带早晚必有大战……而严家和裕王此时已经联手,云南的沐氏,还有那些土司,又会怎么看呢?他们作为勋臣,会不会也跟严家一致?会不会又掀起一波风潮?
一念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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