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立场鲜明斗志强(1)

当然,周公公的原话是“萧娘娘今日回萧家送别娘家人,十分思念许久未见的未来侄媳裴南歌,有许多体己话要跟侄媳‘妇’单独说。”

再结合他那以逢迎拍马为己任的高贵神情,裴南歌对这次所谓的约见彻头彻尾地丧失了兴趣。倒也并不说是畏惧或是紧张,只是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的角度出发,对这种看上去就水深火热的布局深感无聊。

如果没有萧武宥坚持一同前去,也许情况还会稍微好一点,至少有一种荆轲离开燕国时“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感。

但偏偏萧武宥此番就是铁了心坚持要与裴南歌一同前去,于是局面就变得诡异了,就有点类似于街头巷尾流传的那些浅薄的婆媳故事,仿佛还没嫁进‘门’的裴南歌已然成为了一个正在被娘家人责备的委屈媳‘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但是裴南歌那颗饱受大理寺熏陶的脑袋里却多出了一些想法,尤其是在不久之前他们刚刚推测出罗衍之死与萧娘娘有关之后。

凭良心说,裴南歌很有自知之明,她实在不觉得自己能让尊贵的萧娘娘想念得茶不思饭不想,同样,她也很谦虚地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曾与萧娘娘达到可以说体己话的‘交’情

所以,萧娘娘召见她的目的很明确,要么与萧武宥有关,要么就是与罗衍有关,但绝对与她裴南歌这个人半文钱的关系。

事实的真相很残忍,但再残忍还是要硬着头皮往上,尤其当对方是一个真正的达官贵人的时候,而不久之后,她甚至还将会嫁进这位达官贵人所庇荫的家族。第一时间更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作为一个生长在京城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裴南歌完全相信自己有能力做足了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面子功夫,以此来化解对方的各种明枪暗箭。

时光的流逝永远比心中的纠结来得匆忙,裴南歌尚且没有想明白萧娘娘究竟要如何跟她体己,人却已经站在了萧家的大‘门’口。出来迎接她的人径直领着她往萧妃的厢房去,而萧武宥却又好巧不巧地正好被人领着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直到萧武宥和她离得远了,那种婆媳‘交’战的假想才渐渐离开了裴南歌的脑海。

萧妃早早地就坐在了院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吩咐着‘侍’‘女’们打点萧府的各项事宜,裴南歌一度有一种错觉,仿佛远在皇宫之中的萧娘娘才是眼前这个萧家府邸的真正主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是裴南歌与萧妃时隔半年之后的又一次见面,比起上一次的意味深长。

面前这位颐指气使的萧妃娘娘令她不由得想起了陈雪,就如陈婆所说,萧家初来京城安家,府上的人手安排都由萧娘娘亲自把关,如果这一切其实只是这位深宫之中的娘娘为了更好地掌控整个萧家,那只能说萧妃娘娘下了很大的一盘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至于这盘棋究竟局势如何,裴南歌不想去评书,相比之下,她更希望这位尊贵的宫妃在今天可以开‘门’见山或者说是一针见血地说出约见一个后辈的真正目的。

萧妃似乎也已经看到了裴南歌,她很自然地支开了伺候在一旁的下人们,看上去很亲切地朝着裴南歌微微笑了一笑。

明明是心照不宣的假笑,裴南歌却仿佛看见初冬一派萧索之中的千树万树桃‘花’招展。

她忍不住在心里提醒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用其不容抗拒的手段,在多年前埋下了陈雪这一手伏笔,在多年后又兵不血刃地除掉了一个曾经愧对萧家的入赘‘女’婿。

这种提醒的效果显而易见,伴随着初冬的寒风,裴南歌也跟着打了个寒颤。

“怎么穿得这样少?”明明与萧武宥问的同样的问题,可自萧妃的樱桃口中说出来,却只让她觉得四下里又冷上了几分。

“娘娘乐安。”裴南歌摇了摇头,思索再三之后决定用一个简单的问安方式来稍微减轻这种虚伪的关怀所带来的不适感。

“坐罢。”萧妃只拿眼皮望了一眼面前的石凳示意裴南歌坐下,那种眼神自然平淡,却又疏离得不着痕迹。

乖乖落座的裴南歌忍不住开始腹诽那位传召她过来的周公公,瞧瞧,这般不冷不淡样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许久不见甚为想念的深情厚谊。

“我听说,武宥想要辞官?”萧妃并不是真的要向裴南歌了解什么,相反,她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把这句话先抛出来,让接话的人顺着她抛出的砖往下接,然后再由她自己来引出那一块‘玉’。

但裴南歌显然不太乐意与她弯弯拐拐的绕圈子,在她经久大理寺考验的火眼金睛看来,每一场谈话最好都跟查案审讯一样,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

所以裴南歌用很诚挚地眼神看着宫中之凰,惊讶得恰到好处:“是吗?五哥要辞官了?怎么这么突然?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了让她的惊讶来得更天真烂漫一些,裴南歌故意使劲眨了几下眼,还自然而然地撅着嘴‘唇’皱着眉,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年长几岁,这样的‘摸’样足以令她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怨‘妇’。

四两拨千斤的第一步,切记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亦不动。

不过一个来回,问题又落回到萧妃的手中,这一个回合,裴南歌没有赢,却也并没有输,与上次与萧妃的那场会谈相比,这是小妮子迈出的一小步,却是未来站稳脚跟的一大步,而且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见惯风‘浪’的萧妃甚至没有容忍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或是不满,她只是端着茶盏,纤细的指尖沿着盏口一遍遍的摩挲。

一直保持着惊讶表情的裴南歌经不住觉得嘴巴有些酸,眼皮也被睁得有些酸,她几乎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一个更加舒服点的表情。

就在这时,只听得萧妃优雅又不失惋惜地叹了口气:“南歌丫头,你听过有个词叫‘红颜祸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