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金蝉脱壳
远航见她并无害己之意,稍一放松问道:“你怎得又回来了?”
“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杜雯没有回答,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远航吩咐兵士去弄些饭食,在地上拾起那根树枝在手中摆弄着。
“我在问你,为何返回?”远航不死心的追问着,虽说不似要取自己性命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在古宇没有寻到叔父,身上又无银两,这路途遥远如何回得了京州。”杜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怨恨他只让自己离去,分文不给。
远航听后哭笑不得,你一个山贼出身的还弄不到银子,饿着肚子又跑回来,真是无语了。
“匕首呢?”远航问道。
“卖了,换些碎银,昨日用掉了。”杜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脸色微红急忙用手捂住。
兵士送来饭食,杜雯也不客气,毫不遮挡的大口吃了起来,可以看出的确饿了。吃完后抹一下嘴巴,仰头说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你要休息了?”远航吃惊地望着她,好似这不是她的本性啊,怎得几日不见变的跟离秋似的。
“我赶了近两天的路程才到这里,疲惫的很。”杜雯倒是自然地说道。
“可这是我的营帐啊,这夜深你让我去哪里睡觉?”远航无语地望着她,一脸茫然。
“随你,总不会让我再与兵士挤在一起吧。”杜雯说后浅浅一笑,两侧酒窝若隐若现。
远航见杜雯显出女儿娇媚,一时心软,点头说道“好吧,你睡床铺,我睡桌子。”
“不可,你出去。”杜雯立时拉下脸来,笑容来的快去的更快。
远航立起眼睛,喊道:“我已经让步了,再不应允你便出去。”转身将桌子拼好合衣躺了上去。
杜雯见他不走,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加之困乏,没有再去强求,转身向里躺下片刻便睡了过去。
远航也是又累又困,两人各睡各的,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翌日,杜雯倒是睡的舒坦,远航却浑身酸痛,勉强地爬了起来。
“快起来,让我躺一会。”远航从桌上下来,弯着腰走到床铺旁一头栽了下去。床铺要比桌子舒服多了,何况还有她的体香。
杜雯见他躺在自己躺过的地方,站在一旁脸色一红。
远航一伸懒腰,仰头向上望去。杜雯刚刚起来站在床边,虽穿着兵服却没有束胸,倒显得更加突出。远航正了下神色躺在**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立时让杜雯想起他为自己换药时的情景,脸色红的厉害,羞怒道:“要你多问。”说罢转身离开,走到桌子前坐下。
远航一愣,这丫头怎么反复无常啊。你关心她,她却对你恶语相加。你不管她,她却自己又跑回来。。。只是远航不知杜雯心中早已没了复仇之恨,却对他多了几分牵挂。
切,当我愿意问啊。远航一撇嘴,倔脾气上来,说道:“休息好了给你银子,赶紧回京州去。”
杜雯本是因为害羞才那样说,远航却误解错了,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杜雯,二话不说走到床前瞪着他。
远航见她杏眼怒睁,秀眉横立,有些害怕的向床内闪了闪,问道:“你要做何?”
杜雯并不应话,伸手抓起单子用力向上一扽,远航身体旋转起来,砰的一声脸部向下趴在了床铺上。杜雯转身出帐而去。
等远航捂着鼻子跑出帐外,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帐外护兵向前指了指,说已纵马而去,远航站立原处望了一会,转身回了帐内。
杜雯纵马跑出了一会,慢慢停下马来,心中充满了委屈,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兄长死于他手,身子又被他瞧去,自己不记前嫌连奔两日回来寻他,却又被无情的赶走。为何?为何这样得对我。杜雯捂着脸在马背上痛哭起来。
哭过之后,伸手抹了一把泪水,眼中透露出幽怨的神色。自语说道:“叶远航,你个混蛋,不得好死。”思考了一会,嘟着小嘴调转马身,用力抽打马匹,坐骑长嘶一声,向着军营方向又奔了回来。
五皇子派来的两名兵士借着夜深随运送尸体的马车回到了城中,将司徒浩定于十五日后攻城的消息告诉了张成。丛林于张成商议后,又派他们回了兴州。
“老师,固州有我们四万兵马啊,我们带回兴州不可吗?”这几乎是兴州一半的人马,张成实在舍不得将他们丢在固州。
丛林果断地摇头,说道:“成儿不可,若带走兵士必会引起他们警觉,况且大军缓慢我们也无法及时赶到陇江与陈将军汇合。”
张成沉默不语,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老师,我们。。。能占领开州吗?”
“兵归神速,只要固州吃紧,我们便可成事。”转而关切地望着张成,推心置腹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试。”
张成心中自然明白。除非二哥不动,一旦出兵必将收复小梁,老师这样做是为自己以后打算。
自两军首战过后,大梁军马原地不动,再未来攻城,倒让人琢磨不透。
固州城上,三位皇子携诸位将军正在城楼之上巡视着,天气闷热,城上军旗打成一缕纹丝不动。
“三皇兄,为何大梁那面毫无动静?”张毅走在张宗身旁,转头向城下望去。
“不知啊,奇怪。”张宗停下脚步,两臂伸直拄在墙垛上也望向城下。
“这都十几天了,难不成他们主帅受伤或者另有企图?”张毅并不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只是胡乱猜测着,却说的张成心中一颤。
“能有什么企图,吃了一次败仗不敢轻易而来呗。”张成干笑一声,插嘴说道。
“五弟说得也是,固州城高,纵有什么企图,只需我们不出城,他又能奈何。”张毅点头附和,张宗却一直凝眉注视前方,一直思考着。
一个兵士跑上城墙,来到张宗面前禀告道:“报,兴州千里加急送来。”
张成听后上前,刚要拿起书信,张宗在前面接了过去,一笑说道:“兴州能有何事?”
打开看后,脸色一变,望了张成一眼将书信递了过来。张成接过,上面书写王妃沐浴,足下湿滑,跌于池边硬石之上,左臂骨已折,痛思念君。看后立时脸色慌张,望向张宗。
“五弟莫急,或是无事。”张宗知道张成最是疼爱这个妃子,先皇刚刚过世,他便废了原妃而立她为妃。
“三皇兄,小弟心焦如焚,实在放心不下,可否容小弟回去探望一下再行返回。”张成一脸焦急之色望着张宗,张宗犹豫起来。张成补充说道:“兴州之兵便交由皇兄,小弟速去速回。”
“五弟心系王妃,自是应去探望,放心而去,这里勿需牵挂。”张宗听到他不带兵而回放下心来,留你在此也无多大用处,只要将兵留下即可。
张成匆忙与众人辞别,下城而去。张毅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下,回头对张宗说道:“三皇兄,五弟为个王妃便离城而去,真是成不了大事了。”
张宗心里自有所想,面上还是一沉训斥张毅说道:“四弟不可乱说,五弟之情你我皆不如也。”
张毅不在作声,向前注视着城下。
张成下得城楼,回府见到丛林暗一点头。丛林会意,传令下去点齐千人铁骑护兵,护着张成向固州东门而去。出了城门,张成在马上回头望去,嘴角挂笑看了看固州东门,转头用力打马,急速向前跑去。
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条岔道前停下脚步。此处向东北行,至陇江边,过江既为开州。向东南行则直抵兴州。
张成在马上问道:“老师,我们是走此路去开州吧?”
“嗯,赶到陇江边与陈将军汇合,需行两日,两日后司徒元帅便要攻打固州了。”丛林早已算好了时日,派兵士回兴州与陈将军定下此计,两面同时出发,在江边汇合攻打开州。
张成点头,将马一拨,转向东北方向,带领兵马向开州奔去。
大梁的军营中也已做好准备,司徒浩在营帐中正与远航商议着。
“岳父大人,您带兵打西门,我去打南门,这两门作为主攻,北门佯攻。若将他们围死,他们必会死战,倒对我们不利。”远航支在桌子前,看着固州城图说道。
“嗯,城破时他们必走东门退回开州,只不知五皇子能否攻下开州。”司徒浩盯着地图点头说道。
“不论如何,城破后都要紧追不舍,不可放他们回去。不然五皇子便有了危险。”远航沉思许久,又说道:“岳父大人,不如这样,城破后我负责城内。您率兵追击小梁兵马,将他们追至陇江边。若五皇子占领开州,他们无路可走,或降或战。若五皇子未能占领开州,他们进入城后,岳父大人便扎营在江边,待我将城中稳固后,前去与您汇合再一起攻打开州。”
司徒浩不停的点头,长出一口气,起身说道:“两日后,又是一场大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