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燎原在回去的路上正撞上江凝玥院长和慕容长老,两个人一大把年纪,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本座(老夫)的徒弟呢?”

两人同时语气急迫的问道。

左燎原如实说道:“一个被带走了,一个去成亲了。”

“啥?”江凝玥猜测道:“我徒弟难不成被卫将带走去成亲了?”

左燎原点头:“是的。”

江凝玥点了点头,倒也合理,两人之间虽然闹了一点小别扭,可是做师父的她也能看出来,芩阑对卫将还是有情,和好是迟早的事儿。

“那我徒弟呢,被谁带走了。”慕容长老紧张的问道。

他这辈子就收了一个徒弟,该不会是被别的老妖怪拐走了吧?

左燎原皱了皱眉,努力回忆了下,他说道:“被一个实力很强,长的很好的人带走了。”

左燎原说完,慕容长老的胡子抖了抖:“实力很强?还能有老夫强?”

慕容长老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他毕竟隐瞒了一部分实力,真实修为都在江院长之上。

左燎原也不太确定,慕容长老的实力在自己之上,那个人的实力也在自己上面,他一个实力低微的,当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谁更强。

不过,左燎原大概猜测道:“你们应该差不多。”

“啥!?”慕容长老常年淡定的面色出现了片刻的震惊,他听见左燎原说。

“那个人一个人独闯潜学宗,毫发无伤的将五妹带了出来,不过他和五妹应该是相识的,两人看起来……极为亲密。”

慕容长老不可思议的重复:“极为亲密?”

左燎原点头。

慕容长老简直不敢相信,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多半也是年过花甲之人。

那个老不要脸的居然妄想老牛吃嫩草,怪带自己的徒儿也就算了,居然还极为亲密?!

慕容长老简直不能忍,他说道:“那个人把我徒儿带去哪了?”

左燎原伸手指了指上面:“往上走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慕容长老眯了眯眼:“你身为青徵的四哥,这事儿也不管管?”

左燎原平静的回道:“在我们家恋爱婚姻自由,不管那么多。”

慕容长老这辈子的吃惊都摆在这儿了,左家的思想竟然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连老牛吃嫩草都不管了吗?!

司空长陵这只“老牛”并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他将青徵带到自己的暮云宫。

从前的他以为将青徵放到下届才是最安全的,现在看来,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青徵在下界待的越久,说不定他的情敌就会更多,雷以煊那个傻乎乎的家伙儿也就算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谢渊。

真是叫人不省心。

飞羽早早的站在了那里,看到青徵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面前这个人是飞羽每日下界都要探查的目标。

“给她准备一间房间。”司空长陵吩咐着,又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离我近点的。”

飞羽点头。

“还有,给她换一身衣服,带她到暮云宫中转一转,熟悉熟悉。”司空长陵又说。

“是。”飞羽再次点头。

司空长陵看了一眼远处成群结队的青鸟,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对青徵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需要就吩咐飞羽,他会替你解决。”

“你要去哪?”青徵下意识问道,她对一个陌生的地方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司空长陵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别怕,我马上就回来。”

青徵撇了撇嘴:“好吧。”

司空长陵走后,青徵和飞羽大眼瞪小眼,还是飞羽率先开口。

“宫主总算把你接过来了,这样我也就不必每日往下面跑了。”

“什…什么意思?”

飞羽实诚的说:“宗主每日都让我下去监视你,已经好几个月了,可把我累坏了。”

青徵:“……”

好家伙儿,黑心肝玩的怎么……BT吗?

“等等,你都看见了啥呀?”青徵猛然回神。

“放心吧青徵姑娘。”飞羽真诚的说:“不该看的,我是一点没看!”

飞羽说着,热情的指了指整个暮云宫。

“青徵姑娘,我带你转转。”

这个地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坐落在层层的云雾之中。

暮色到来之际,会被晕染上多种层次的颜色。

飞羽带着青徵来到宫殿的西南方,这上面有一扇敞开的窗户,类似于落地窗的设计。

旁边种着一棵巨大的槐树,槐树的叶子是金色的,或许是被暮色的光晕所染

飞羽介绍道:“宫主常常待在这个地方,往下看,能看见犯贱的金色,这边是东澧学院,那边是整个东澧国。”

“这边是青鸟所栖息的地方,青徵姑娘可以挑上一只作为您的坐骑,角落的那只青鸟是我的,我给它起名叫小飞,很可爱吧?”飞羽说着,抚摸着属于他的那只青鸟。

青鸟在它的手心蹭了蹭,飞羽就随手拿出一颗仙草喂给他吃。

“青徵姑娘不挑一只嘛?”飞羽问道。

“emmm…”青徵安抚住空间里蹦哒的小水滴。

小水滴不高兴道:“主人不许养其他的宠物,等我长大了,比他们都厉害!”

“以后再说吧。”青徵笑笑。

“那好吧。”飞羽有着片刻的失望,但他随后又将这失望彻底散去,带着青徵去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天泉池,青徵姑娘可以在这里沐浴,天泉水能够帮助姑娘洗经伐髓,有助于修为的增长,而且这个地方除了宫主没人有权力使用。”

飞羽说完,冲青徵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这是要让她泡在天泉池里引诱黑心肝吗?

……那画面真是不敢想象。

外面转完了,飞羽又带着青徵进宫殿里面。

飞羽打开一扇门:“这是宫主住的地方,青徵姑娘要不要进去看看?”

“要。”青徵点头,她其实十分好奇,像黑心肝这样的人房间会是怎样的?

飞羽打开门,自己却不进去,而是对青徵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青徵有些疑惑,但还是一个人进去了。

里面的装潢十分简约,窗台处翠绿色的瓶子里插了几根绿竹,竹子仿佛生长在潮湿的土壤里,叶片上还带着没有蒸发的露水。

屏风后的床面被收拾的一丝不苟,青徵在上面找不到一点褶皱,深蓝色的被子和它的主人一样,又冷又硬。

一旁是一个巨大的衣柜,青徵怀着充足的好奇心打开,在里面看见了别无二致的深色的衣物。

房间的另一面是巨大的书架,上面什么样的书都有,修炼的,修身养性的甚至连芩阑最爱的卜卦学说都有。

青徵不免有些咋舌,以她对黑心肝的了解,这些书多半都已经看完了。

转完了整个房间,青徵大失所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可能是想要发现黑心肝这个外表冷酷的家伙,其实内心是个闷骚少男。

可惜……这家伙儿真是表里如一。

青徵打算从房间里退出去,视线却瞥到了一个角落,这个角落极为隐蔽,只有从特殊的角度才能发现的一个小角落。

青徵眨了眨眼,一股难言的兴奋劲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侧身钻了进去,里面的半个房间被水所淹没,水是温的,来源应该是外面的天泉池水,周围的墙壁是靠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

青徵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地方只能从里往外看,而从外往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角落里的扶手处还放着一副卷轴,青徵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即便是再小心,鞋边上裙角边还是沾了水。

青徵皱了皱眉,没太在意,她拉开捆着卷轴的线,里面是一幅画。

青徵愣了愣,画上的女子坐在一棵树下,大雪席卷天地,唯有画上的一抹颜色极为亮眼。

眼神亮亮的,撑着脑袋疲倦又惬意的模样,那是青徵在左府小院的时候,芩阑在一旁伺候她的花草,青徵便在一旁看着。

一边偷着懒,一边又享受着这片刻的悠闲。

青徵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这不会是黑心肝亲手画的吧?青徵仔细回忆了下,当时在场的也就她们三个人,那指定就是黑心肝画的呀。

他画了以后放在这干嘛?一边洗澡一边看着吗?青徵觉着面上发烫,并且这股烫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青徵姑娘?”飞羽忽然在外面喊了一声。

“诶。”青徵应了:“我马上就出来。”

青徵一边说着,她将卷轴重新卷起来,又用线在上面缠了几圈,放回原来的位置。

青徵火速从那个隐蔽的角落里出来,立马从这个房间里退了出去,飞羽依旧站在外面,这家伙似乎很有耐心。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里面呆的过于久了,这期间飞羽一直站在外面。

“这个房间你也不能进吗?”青徵随口问道,她本身不太相信,那么大一间屋子,难道是黑心肝亲自打扫的吗?

“是的,宫主从来不允许别人进他的房间,就连我也不行。”飞羽如实说道。

“我能进?”青徵有些怀疑,她怀疑飞羽这个家伙是在自作主张,万一黑心肝知道她进了房间,要把她剥皮抽筋怎么办?

“嗯嗯。”飞羽点头,有极为认真地重复道:“青徵姑娘是能进的。”

“好吧。”青徵有点放下心来。

紧接着,青徵又被带着去她要居住的地方,她跟着没走两步就到了,几乎是在刚刚那间房间的隔壁。

果然挺近,青徵想着。

里面的装潢和布置要温馨一些,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层层叠叠的云雾,床靠着窗户,晚上能看见夜空里的星星,她还从来没有离星星那么近过。

青徵下意识的去寻找房间里隐蔽的角落,她东看看西看看,始终没有找到。

“青徵姑娘,你在找什么呀?”飞羽有些不解的问道。

青徵尴尬的将视线挪回来,说:“这个房间没有单独的…浴室吗?”

飞羽摇了摇头:“青徵姑娘可以去天泉池,那里除了宫主没有人会过去。”

“啊……好。”

青徵彻底放弃这个想法,这地方飞羽估计也来过,要有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又过了一会儿,飞羽出去准备晚饭,青徵就在房间里将东西进行简单的规制,房间的床和空间里的白玉软踏有些相似,上面也是十分舒服。

青徵在房间里给小水滴搭了一个小窝,然后出了门。

南河宫宫主这几天心情非常好,她闲的没事儿就往暮云宫的方向转悠,虽然遇见司空长陵的机会非常少,但只要多试一试,总会遇见的。

“小兰,你瞧着我今日这身打扮怎么样?”南河宫宫主在一个丫鬟面前转了一圈,头上的装饰叮铃铃的响,这声音在南河宫宫主听起来十分的悦耳。

“宫主今日容光焕发,这衣服也是衬了您的颜色,才如此绚烂夺目。”小兰生了一张巧嘴,把南河宫宫主每日哄的在云上飘着。

南河宫宫主苦恼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长陵哥哥今日会不会在暮云宫,要是不在的话,本宫今日又白打扮了。”

“宫主,这就九霄上就没有比宫主还好看的女子,司空宫主今日就算是没见着您,也会是日日想着您的。”小兰继续夸道。

“本宫觉着也是。”南河宫宫主高兴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她想起上回见着司空长陵,对方虽然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可是居然主动要帮她的忙,这就说明自己在司空长陵的心目中是特别的。

南河宫宫主信心倍增,脚步加快的往暮云宫的方向走。

还没走几步,南河宫宫主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问道:“小兰,那是谁?”

小兰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子坐在暮云宫宫殿前的秋千上,那秋千昨日里还没见着,今日就凭空出现了。

更离奇的是,暮云宫什么时候有女子了?

“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兰隐隐约约有预感,南河宫宫主要不高兴了。

果然,南河宫宫主怒气冲冲的快步走过去,眉眼间带着戾气。